跟陆承渊相爱的第三年，与我相依为命的奶奶病重，手术费需要30万，可是这对父母双亡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不得已向陆承渊开口借钱，却被他的朋友们嘲讽我是拜金女就在我为了手术费心急火燎的时候，陆承渊的助理给我一份协议：“只要签了它，手术费不是问题”这份协议书不如说是雇佣合同，而合同里的内容则是给他做三年的奴隶。

协议末尾的金额栏里，后面跟着一串零，足够奶奶的手术费，还够后续所有的康复治疗。

我没犹豫，签上“苏晚”两个字时，笔尖划破了纸。助理告诉陆承渊我已经签了字，电话里传来他嘴角嘲讽的笑声：“倒是干脆。”自从签了协议后，我就搬到陆承渊名下的江景公寓。江景公寓很大，大得像一座迷宫。

落地窗外是滔滔不绝的江水，江风吹进来时，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却吹不散屋子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冷清。第一次走进这里时，甚至有些恍惚，这样奢华的地方，真的会成为她未来三年的“牢笼”吗？陆承渊的助理给了我一张清单，A4纸打印得整整齐齐，上面罗列着密密麻麻的要求。从他每天早上七点零五分必须起床，到七点十五分要喝上88度的手冲咖啡，精确到了分钟和温度；从他衬衫熨烫的褶皱角度必须是四十五度，到西装裤的长度要刚好盖住皮鞋的三分之一，细致到了毫厘。

我把那张清单贴在了厨房的冰箱上，像学生背诵课文一样，每天反复记忆。我知道，这是我的工作，是我拿了钱必须要做好的事情。之后的三年，每天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我就已经起床了。走进厨房，打开那台价值不菲的咖啡机，开始研磨咖啡豆。

会用温度计仔细测量水温，确保每一次都精准地控制在88度。

咖啡豆的香气在安静的厨房里弥漫开来，带着一丝苦涩的醇厚，可这香气却暖不了这间冰冷的屋子。六点半，我会准时走进衣帽间，开始熨烫陆承渊当天要穿的衬衫。我的动作很轻，很仔细，指尖抚过衬衫的布料，感受着上面细微的纹理，将每一个褶皱都熨烫得服服帖帖。我知道，陆承渊对衬衫的要求近乎苛刻，哪怕有一丝褶皱，都会让他一整天的心情变得糟糕。

七点零五分，陆承渊的房门会准时打开。他穿着一身丝质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却依旧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他从不会多看我一眼，径直走到餐厅，坐在椅子上。

我会端着咖啡走过去，轻轻放在他面前的餐桌上，声音放得很低：“陆先生，您的咖啡。

”陆承渊拿起咖啡杯，抿一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如果他没说话，就意味着咖啡的温度和浓度都刚刚好，如果他皱了皱眉，我就知道，自己又要重新做一杯了。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像一个设定好的程序，精准而乏味。陆承渊很少跟我说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的眼神很有力量，一个眼神扫过来，我大概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故意刁难我。有一次，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七分熟的牛排。牛排煎得外焦里嫩，酱汁浓稠，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小心翼翼地端上桌，以为这次总该能让他满意了。可陆承渊只是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太老了，重做。”我的心沉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好的，陆先生。

”我端起牛排，转身走进厨房，重新煎制。其实我知道，那牛排的熟度刚刚好，他只是在故意找茬。还有一次，我把陆承渊的一件西装送去干洗。取回来的时候，我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可陆承渊晚上回来，穿上西装后，却突然说少了一颗纽扣。

“纽扣呢？”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我愣住了，我明明记得送去的时候纽扣是完好无损的。顾不上其他赶紧走过去，仔细检查那件西装，果然，左胸的位置少了一颗黑色的纽扣。“对不起，陆先生，我……我现在就去找。

”我的的声音有些慌乱。陆承渊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天晚上，陆承渊让我跪在地上把整个衣帽间翻了个底朝天。手指抚过地毯上的每一寸地方，甚至把干洗店的包装袋都拆开来仔细检查，可那颗纽扣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窗外的天一点点亮了起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我疲惫的脸上。

我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在地上而变得麻木。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陆承渊穿着晨跑的衣服从外面回来。他看着狼狈不堪的我，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不用找了，纽扣是我故意扯掉的。

”我的身体僵住了，抬起头，看着陆承渊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我死死咬着嘴唇，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知道了，陆先生。”我转身走出衣帽间，没有抱怨，没有质问，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没有。只有我自己知道，在转身的那一刻，有多委屈。

可每次委屈涌上心头的时候，都会想起医院里奶奶的笑脸。想起奶奶清醒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虚弱地说：“晚晚，奶奶没事，你别担心。”想起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恢复得很好”时，她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那些委屈，就像涨潮的海水，汹涌而来，却又会在想起奶奶的瞬间，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沙滩。再忍忍，我对自己说，三年就快过去了，只剩一个月了。因为跪了一晚上，我的膝盖变得红肿，陆承渊嫌弃的让我自己处理一下，不希望看到我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去医院看看奶奶。市医院的消毒水味像一张无形的网，兜头罩下来时，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初被手术费支配的恐惧。那时候面对一张薄薄的纸。

病危通知书四个字被红印章压着，红得刺眼，像谁在上面泼了一汪新鲜的血，烫得我指尖发颤，连带着心脏都在胸腔里疯狂打鼓，震得肋骨生疼。

缴费窗口前的队伍像条沉默的蛇，缓缓往前蠕动。我数着前面的人头，每数一个，喉咙就更紧一分。护士第三次拿着缴费单找到我时，白大褂的衣角扫过我的手臂，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苏小姐，再不缴手术费，手术室那边就排不上了。

”护士的声音里带着职业性的疲惫，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陆奶奶的情况您也清楚，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我看着护士转身离开的背影，白大褂在走廊的光影里晃成一片模糊的白，突然就蹲在了地上。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仪器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嘈杂剧。我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我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将我淹没的绝望。父母在我不记事的年纪就意外去世了，一直以来都是跟奶奶相依为命的，靠着奶奶一点微薄的收入，勉强糊口，就连上学都是自己拿的奖学金才能把大学读完。可是三十万。这个数字像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我把能借的人都借遍了，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变卖了，甚至在网上发了求助信息，可回应寥寥无几。奶奶的心脏搭桥手术，是唯一能让她活下去的希望，可这希望，却被三十万的巨款牢牢锁死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张纸递到了面前。我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逆着光，我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面前。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袖口处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腕上戴着手表，表盘在走廊的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晃得眼睛有些疼。男人的手捏着纸的动作都带着一种疏离感。我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撞进了一双带着鄙视的眼眸里。那是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审视般的打量，仿佛在评估一件待售的商品“苏小姐，这是陆总给你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嘲讽，让我都忘记了走廊里的嘈杂。来人是陆承渊的助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张了张嘴，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压抑而沙哑干涩：“阿渊。

”听到我的声音，助理的眉头死死的皱着，眼中充满不屑，好像我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

当看到纸上的协议是要我给陆承渊奴三年的奴隶，事事以他为先不得反抗，若我同意承诺给我50万，我激动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我以为阿渊派助理来是为了救赎我，没想到他居然是来羞辱我的。

想到前几天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开口找陆承渊借钱，却被他的朋友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想从陆少手里套钱，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

”任凭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原来陆承渊到底还是相信了那群富二代的话，认为我跟他是为了他的钱。我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我知道这份协议意味着什么，那是用三年的自由和尊严换来的交易。

可一想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奶奶，想到医生那句“时间不多了”，她所有的犹豫都烟消云散了。如果能救奶奶那么其它其实算不上什么，这么一想，竟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恍惚将签好的协议递了回去。

我能感觉到助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锐利得像刀，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剖开来看个究竟。我在医院缴费时看到了陆承渊，告诉他奶奶的费用已经交好了，手术也安排好了陆承渊没应声，只是转身离开了。

银灰色的西装背影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捏着那张缴费单，像是捏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转身朝着护士站走去。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里，藏着一个少女即将被改写的人生。后来我才知道，陆承渊从来都不是借机制造借口给我钱，他是实实在在需要一个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保姆，一个随叫随到的应声虫，外加一个可以让他随意发泄情绪的出口。而作为曾经了解他的女朋友，当然在合适不过了。

医生安排了手术时间。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次是喜悦的泪水。手术那天，我在手术室外面等了整整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里，我坐立不安，手里不停地祈祷。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奶奶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康复。

我走进病房，看着奶奶沉睡的脸，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陆承渊，我不知道奶奶现在会怎么样。不管怎么样，他都算救了奶奶，我还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奶奶没事了，毕竟在一起的三年里，他也时常陪我来看奶奶。

过了几天，奶奶醒了。当她睁开眼睛，虚弱地叫着我的名字时，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奶奶，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奶奶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晚晚，让你受苦了。是不是很辛苦？”我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辛苦，只要奶奶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奶奶叹了口气：“是不是跟承渊吵架了？

我住院这么久，都没见过他。”我心里一酸，陆承渊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消息。

强忍着眼泪安慰她：“没有，他最近工作忙，等他不忙了就来看您。”奶奶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晚晚，奶奶知道你不容易。承渊那孩子家境好，你们在一起可能会有很多困难，但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就别轻易放弃。不过，如果他真的不珍惜你，奶奶也不希望你受委屈。”我点了点头，把脸埋在奶奶的手背上，无声地流泪。我知道奶奶是为我好，可我和陆承渊之间的问题，远没有那么简单。

又过了一周，奶奶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我每天下班都会去医院陪她，给她读报纸，跟她聊天。有一天，我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了陆承渊的车。他从车上下来，穿着黑色的风衣。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心跳加快，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他先开口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奶奶怎么样了？”“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床了。”我低声说。

“嗯，那就赶紧来履行职责”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陆承渊离去的背影，我的心脏被拉扯到生疼，眼前闪过无数大学时的回忆。

我第一次看到陆承渊是大学宣传栏上的张照片，作为学校优秀生外加校园的风云人物，又是陆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身价凌驾于亿万人之上，学校对他的偏爱可想而知。

一共四个宣传柜刊陆承渊占了一半宣传栏的位置。

一面写着他的简介内容在校期间为学校争取的奖项和荣誉，另一边则是直接将他的个人英俊帅气的形象照独占一面，供c来来去去的人欣赏。

听学姐们说，每年因为陆承渊来这里读书的学生都有不少。是学校的活招牌。

那时对于陆承渊的滤镜，感觉这样的人足够自己在心里面欣赏，谁又能想到我们后面会有那么多的羁绊呢！后来在学校的联欢晚会上，我真正见到了那个宣传栏上的天之骄子，俊美的五官，一身合体的西装，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泛着光，体现出整体的绅士与优雅。作为农村出身的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晚宴，难免会被不怀好意的人针对，在我最无措的时候是陆成渊站的出来，替我挡住那些恶意。英雄救美的戏码，任何时候都不过时，之后几次他都帮我度过了难题，渐渐的我们熟悉的起来，后来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我们跟所有的情侣一样在校园里约会，去校外的公园里散步，一起去游乐园坐象征爱情的摩天轮，会因为深夜才回宿舍，被教导主任抓到一顿批评。但我们都乐在其中。一开始我还感觉这样太招摇，会对他有影响，毕竟我们两人的身份悬殊，但是陆承渊对我说，他的女朋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让人知道我跟他在一起有多幸福。一时间灰姑娘跟王子的故事得到了许多人的羡慕与祝福，但更多的是唏嘘与不看好，就这样我们在各种的流言蜚语当中度过了三年美好的大学时光。

毕业后，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我并没有选择去陆家的公司，而是找了一家中型的企业实习。

我憧憬着与陆承渊的未来，坚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但是奶奶的病让我们几乎从相爱走到了陌路。之后在陆承渊身边待了两年多，我从他的女朋友变成了他的奴隶，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为了钱不择手段。

他的助理看我的眼神带着鄙夷，说我是想攀高枝的菟丝花。他的朋友聚会时，有人故意调侃我，说我把陆总照顾得这么好，是不是想嫁进陆家。每次听到这些话，他从来都不解释，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里的嘲讽更浓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疑惑过陆承渊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直到我一次去接他的聚会上听到他跟那些富二代的谈话：“一个农村出来的下贱货，给我提鞋都不配，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就感觉恶心.”他身边的人跟着附和：“要不是为了应付那些缠人的女生，陆少怎么会委屈自己。”原来我的仰慕与爱恋让他觉得恶心啊，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笑话。后来不管他如何羞辱、作践，我都没有过怨言，就连一开始的小脾气都没有，对他的话奉若圣旨，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成为圈子里的公认的资深舔狗。即便是被所有人嘲笑，我也从不反驳。

因为我知道他每折磨我一次，我离开的日子就近一点，再想起医院里奶奶的笑脸，那些委屈就像潮水一样退下去，我告诉自己：再忍忍，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月了。如今奶奶的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医生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而我三年之期就要到了，到时候我要带着奶奶离开这里，去奶奶的在南方的老家，听奶奶说那里很美。周末，陆承渊带我去参加一个商业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