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祥建陈祥建《不再阻止老公变性后,他悔疯了》完结版免费阅读_陈祥建陈祥建热门小说
家人们,谁懂啊!通宵肝完历史论文,趴在桌上才眯了十分钟,一睁眼,世界都不对了。
不是躺着,是挂着——脚踝被那破绳子勒得生疼,整个人头朝下倒吊着,血全往脑袋上涌,看啥都是红通通的一片。底下吵得快把耳朵震聋了,一堆人举着拳头喊,唾沫星子和烂菜叶跟下雨似的往我身上砸。“杀了她!殷朝的余孽!”“还公主呢,亡国奴罢了!”“砍了给兄弟们报仇!”我头又晕又闷,差点直接厥过去。这时候,一堆不属于我的记忆突然冒出来:我叫殷璎,十六岁,是殷朝最后一个公主。国没了,皇宫烧了,爸妈都死了,现在轮到我了,被大渊的人拖到广场上,要当众砍头。我真的会谢!
我一个21世纪大学生,论文还没交,昨天刚买的奶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要死在这破古代?正崩溃呢,有人扯着嗓子喊:“午时三刻到——行刑!
”我被猛地往上提了一下,又吊在那儿。一个光着上身、浑身肌肉的刽子手,扛着一把巨无霸鬼头刀,一步一步走上台。太阳照在刀上,那光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特像昨晚图书馆窗外的闪电。完犊子,这穿越体验卡怕不是只有十分钟有效期?
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奇怪的是,原主那什么绝望啊、悲愤啊,我没啥感觉,就觉得特荒谬、特不甘心。我拼命扭来扭去,倒吊着跟个钟摆似的,锁链哗啦哗啦响,可一点用都没有。刽子手都走到我跟前了,还冲我狞笑,那笑容里全是血腥味,然后把刀高高举了起来。我赶紧闭眼,不是不想活了,是真不想临死前还看他那张丑脸和那把破刀。等了半天,疼劲儿没等来,倒是听见一声吼:“——刀下留人!”那声音贼冷、贼沉,穿透力还特强,一下子就把底下的吵闹声全压下去了,全场瞬间安静得可怕。我赶紧睁眼,因为是倒着的,看啥都是反的:广场乱糟糟的,人挤人,然后就看见一匹黑马跟一阵风似的冲过来,马蹄子溅起好多灰。马上坐了个男的,穿黑铁甲,红披风飘着,跟张开的血翅膀似的。
他刚把马鞭收起来,刚才那声估计就是他用鞭子抽出来的。马跑到高台底下,他一拉缰绳,马“嗷”一嗓子就站起来了。所有人都傻了,连那刽子手都举着刀僵在那儿。
这男的也不下马,就坐在马上往下看。逆光得厉害,我又倒着,看不清他长啥样,但就觉得他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刮在身上都发冷。他身后一个兵骑着马出来,举着个黑铁牌子喊:“镇北将军有令!这是重要犯人,要押回渊都给皇上!现在起归将军管,不听令的,斩!”负责刑场的那个胖军官,连滚带爬跑过来,说话都哆嗦:“将、将军?
这不行啊……弟兄们都看着呢,不杀她没法交代啊……”马上那男的终于说话了,声音比刚才还冷,听着就一肚子火没处发:“规矩?我说话就是规矩。
”他往我这儿瞥了一眼,就一眼。虽然我倒着,离得也远,但好像看见他眼神特复杂——不是可怜我,也不是同情我,反而有点……痛苦又决绝的感觉?
不过快得跟幻觉似的,一下就没了。他又看向那胖军官,特硬气地说:“放人。
”胖军官满头大汗,赶紧喊:“放!快放人!”我被粗暴地放下来,“咚”一声摔在木头台上,咳得都吐出血了。手和脚的镣铐还没开,但好歹脑袋还在脖子上。
几个兵过来,跟拖猪似的把我拖下台,扔进一辆特结实的囚车里。囚车开始往前走,我瘫在冰凉的板子上,大口喘气,浑身控制不住地抖。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又懵又虚。
透过笼子缝,我看见那个“镇北将军”还坐在马上,跟个黑石头山似的杵在那儿。
太阳照得他侧脸能看清点儿,长得挺帅,但冷冰冰的,跟玉石刻的似的。他看前面,压根没往我这儿瞅,好像刚才喊“刀下留人”就是随手的事儿。可我心跳还是特别快,总觉得不对劲。我学历史的还能不知道?打胜仗的国家处理亡国的皇室,要么当场杀了以绝后患,要么关起来送回京城显摆。他倒好,在刑场上抢人,这操作也太怪了,不怕被人抓把柄吗?就为了把我送回去“献俘”?不像啊。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又脏又抖。我脑子里,一边是我作为苏冉的历史知识,一边是殷璎那点零碎的记忆,俩玩意儿搅得我头都疼。我琢磨着,从这将军开口的那一刻起,我这命就算改了,本来肯定是死路一条,现在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了。而且这路,好像还跟这冷面将军绑一块儿了。囚车颠颠地出了广场,我忍不住回头看。
他站在尘土和太阳底下,明明站得特直,跟松树似的,可看着就特孤单,好像背着啥特重的东西。这人到底是谁啊?囚车轱辘轱辘转,震得我骨头缝都疼。
手腕脚踝上的镣铐磨得皮肤火辣辣的,我蜷在冰凉的木板上,盯着头顶漏下来的碎光发呆。
刚才刑场那一幕跟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打转——那将军的红披风、冷得掉渣的声音,还有那一眼里说不清的情绪。我戳了戳自己脏得发黑的手背,殷璎的记忆还是碎得跟拼图似的,只模糊记着“镇北将军”这四个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啥来头。“哐当”一声,囚车碾过一块石头,我脑袋差点磕到木栏上。
旁边押送的两个士兵压根没理我,光顾着自己唠嗑,声音压得低低的,但架不住我耳朵尖。
“你说将军今儿个是抽什么风?这亡国公主本来就是要斩的,非要押回渊都……”“瞎嘀咕啥!将军的心思是咱们能猜的?没听刚才亲兵说吗,违令者斩!
”“我就是觉得悬,听说这公主是先帝最疼的,当年咱们打进来的时候,殷朝皇室就她跑最慢才被抓着……”我心里咯噔一下。合着原主还是个“拖后腿”的?
不对啊,要是真没特殊之处,那将军犯得着冒着“违令”的风险救我?
总不能是觉得我这穿越者的灵魂特别有趣吧?正琢磨着,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麦香。
其中一个士兵从包袱里掏出个干硬的麦饼,啃得咔嚓响。
我肚子瞬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从穿越过来就没沾过半点吃的,刚才还吐了口血,这会儿饿得能吞下一整头牛。那士兵听见了,瞥了我一眼,眼神跟看路边的野狗似的:“吵什么?亡国奴还想吃东西?
”我刚想梗着脖子怼回去毕竟我苏冉也是有脾气的,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押送的士兵立马站直了身子,腰板挺得笔直,刚才啃饼的那个甚至赶紧把饼塞回了包袱里。我心里一紧,扒着木栏往后看——可不就是那匹黑马嘛!玄甲将军依旧坐在马上,离囚车也就几步远,暗红披风被风吹得贴在身上,侧脸还是冷得跟冰雕似的,压根没看我。
倒是他旁边的亲兵催马上前,扔给押送士兵一个布包:“将军赏的,给她吃。
”士兵赶紧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个还带着点温度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纸包咸菜。
这待遇跟刚才的麦饼简直天差地别!我都看傻了,这将军到底是啥路数?
一边把我当犯人押着,一边又给我吃白面馒头?亲兵没多待,催马回到将军身边。
两人并驾齐驱,谁也没说话。我盯着那将军的背影,突然想起殷璎记忆里的一个小碎片——好像是小时候在宫宴上,见过一个穿银色盔甲的少年,跟在大渊使者身后,眼神特亮,像藏着星星。可那少年和眼前这冷面将军,实在没法联系到一块儿。押送士兵把馒头和咸菜递进来,表情还是臭臭的,但不敢再嘴碎。
我抓着馒头狼吞虎咽,差点没噎着——这辈子从没觉得白面馒头这么香过。吃着吃着,突然听见前面的将军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刚好能飘进我耳朵里:“走快点,日落前要到驿站。”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调子,听不出情绪。可我莫名觉得,他这话好像是特意说的——毕竟这囚车本来磨磨蹭蹭的,他一开口,押送士兵立马就加快了脚步。太阳慢慢往西沉,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啃完馒头,靠在木栏上打盹,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道视线落在我身上。猛地睁眼,刚好撞见那将军侧过头,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一瞬,快得跟闪电似的,又转了回去。
这次我看得真切,他眼底好像真的藏着点什么,不是戾气,也不是决绝,倒像是……纠结?
我正想再仔细看看,他突然催马往前跑了一截,跟囚车拉开了距离。
暗红的披风在暮色里晃了晃,背影还是挺得笔直,可那孤单劲儿好像更重了。
这一路到底要搞什么啊?我扒着木栏叹气。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又掉进了另一个谜团里。
这冷面将军救我肯定不是闲的,可他到底想干嘛?是要拿我当人质?还是有什么别的阴谋?
正想着,前面传来驿站的幌子晃悠的影子。押送士兵吆喝了一声,囚车慢慢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那将军已经下了马,正站在驿站门口,背对着我跟亲兵说话。
夕阳的光落在他玄甲上,泛着冷硬的光。突然,他好像察觉到我在看他,猛地转了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赶紧低下头——不是怕,是被他那眼神看得心慌。
就听见他跟亲兵说了句什么,亲兵点点头,径直朝囚车走了过来。“将军有令,”亲兵停在囚车前,声音比刚才在刑场温和点,“今晚你不用待在囚车里,挪到驿站柴房,解开镣铐。”我猛地抬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解开镣铐?这待遇升级得也太快了吧?
亲兵没多解释,示意押送士兵开锁。铁镣“哗啦”落地的瞬间,我揉着发麻的手腕,看着驿站门口那个依旧冷着脸的背影,心里的问号堆得更高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柴房是给我的“特殊待遇”,还是另一个陷阱?我盯着他的方向,突然有种预感——今晚这驿站,怕是不会太平。亲兵把我领到柴房时,我还晕乎乎的——这待遇反转得比电视剧还离谱,上午要砍头,晚上就能住“单间”虽然是柴房,还能卸镣铐。柴房不算小,堆着半屋干稻草,角落里有个破木桌,居然还摆了个缺角的瓦罐。亲兵放下手里的布包,指了指稻草:“今晚你就睡这儿,将军说了,老实待着,别乱跑。”他语气挺严肃,但没之前那么凶,临走前还补了句,“布包里有药和水,自己处理下伤口。
”我掀开布包一看,里面除了一小罐药膏、一个水囊,居然还有个油纸包,打开是块油饼,带着点芝麻香。我盯着油饼愣了愣——这将军到底是唱哪出?又是白面馒头又是油饼的,真把我当猪喂?还是觉得养肥了再杀更值钱?管他呢,先活命要紧。
我摸了摸手腕脚踝被镣铐磨破的地方,红通通的还渗着血,赶紧挖了点药膏涂上,凉丝丝的,疼劲儿立马下去不少。刚啃了两口油饼,就听见柴房外传来脚步声,还夹杂着压低的说话声。
其中一个声音特耳熟,是那冷面将军!我赶紧噎下嘴里的饼,猫着腰凑到门缝边,扒着条缝往外看。将军站在驿站的廊下,玄甲上的寒气还没散,对面站着个穿青色长衫的人,背对着我,看不清脸。两人离得近,说话声断断续续飘进来:“……确定是她?
殷朝秘录里说的‘钥匙’……” 长衫人的声音细细的,像蚊子叫。将军嗯了一声,语气没起伏:“殷帝临终前把东西交给他最疼的女儿,除了她,没人知道在哪。
”“可她毕竟是亡国公主,留着太危险,万一被陛下知道……”“陛下那边我去说。
”将军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在找到秘录前,她不能出事。”秘录?钥匙?
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撞在门板上。合着这将军救我不是良心发现,也不是看我长得美虽然现在脏得像泥猴,是把我当找东西的活钥匙了!
难怪又是给吃的又是解镣铐,感情是怕我这“钥匙”断了、坏了?
我正琢磨着“秘录”是啥宝贝,突然听见将军的声音往柴房这边偏了偏:“里面动静不小,没安分?”我吓得赶紧往后缩,后背贴在稻草堆上,心脏砰砰跳。
就听亲兵在外面回话:“应该是在吃东西,没乱跑。”脚步声慢慢靠近,我屏住呼吸,盯着那道门缝。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搭在了门板上,紧接着,那张冷硬的侧脸就出现在了缝里——他居然在看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跟被烫到似的往回躲,差点摔进稻草堆。外面没了动静,过了几秒,才听见他跟亲兵说:“看好了。” 然后脚步声就远了。我瘫在稻草上,摸了摸发烫的脸——刚才那一眼也太有压迫感了!不过话说回来,殷朝秘录到底是啥?
原主的记忆里咋一点印象没有?我扒拉着脑子里的碎片,只想起原主小时候常跟着先帝在书房待着,先帝总拿着个雕花木盒发呆,还说“这是殷朝的根”。难道那木盒就是“钥匙”?可木盒在哪?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提啊!
正愁着呢,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是驿站老板家的小丫头,也就七八岁,手里攥着个苹果,怯生生地看着我:“姐姐,你是白天被将军救下来的公主吗?
”我愣了愣,点头又摇头:“我是,但不是公主了。”小丫头把苹果塞给我,声音压得低低的:“将军人可好了!上次我爹生病,还是将军给的药呢!”她顿了顿,又凑近了点,“不过刚才我听见将军跟人说,要带你去北边的黑风寨,那里好像有坏人……”黑风寨?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将军不是要带我回渊都献俘吗?
怎么又改道去黑风寨了?难道秘录在黑风寨?还是说,他要把我卖到那儿去?小丫头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她,赶紧跑了。我握着那个还带着温度的苹果,越想越不对劲。
这将军的路子也太野了,一会儿要献俘,一会儿要找秘录,现在还要去黑风寨,他到底想干嘛?半夜里,我被冻醒了,柴房的窗户破了个洞,冷风往里灌。我裹紧了稻草,盯着屋顶的破洞发呆,突然听见驿站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东西。
难道是小偷?还是冲着我来的?我赶紧爬起来,躲在稻草堆后面,扒着缝隙往外看。月光下,几道黑影贴着墙根往柴房这边挪,手里还拿着刀!不是将军的人——他们穿的是短打,脸上蒙着布,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是来杀我的?
还是来抢“钥匙”的?正想喊人,突然听见院门口传来一声低喝:“谁在那儿?
”是将军的声音!黑影们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醒着,愣了一下,撒腿就往院外跑。将军没追,只是站在月光下,玄甲泛着冷光。他扫了一眼柴房的方向,虽然没说话,但我莫名觉得,他好像知道我在看他。过了会儿,亲兵过来检查了柴房,见我没事,才松了口气:“还好将军警醒,是附近的山贼,估计是闻着动静来的。”山贼?我才不信。
这驿站离城镇不远,哪来的山贼敢闯将军的驻地?分明是冲着我来的!等亲兵走了,我摸着手里的苹果,突然反应过来——将军要带我去黑风寨,说不定不是找秘录,是故意引蛇出洞?那些想抢“钥匙”的人,肯定会盯着我,他这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将军的心眼也太多了吧!我撇撇嘴,又想起他刚才在月光下的样子,背影挺得笔直,好像不管什么事都压不垮他。可一想到他救我只是因为我是“钥匙”,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合着我这穿越者的小命,全靠那破秘录撑着?正胡思乱想呢,柴房的门又被敲了两下,轻轻的。我吓得一哆嗦,刚想躲,就听见外面传来将军的声音,比白天低了点,没那么冷:“苹果吃了?”我愣了愣,赶紧应:“吃、吃了,谢谢将军。
”外面没声音了,过了几秒,又听见他说:“明天赶路,早点睡。”然后脚步声就远了。
我扒着门缝往外看,他已经走到廊尽头了,暗红披风在月光下飘着,孤单得有点显眼。
我摸了摸肚子里的油饼和苹果,突然觉得这冷面将军好像也没那么坏——至少没让我饿死,还帮我挡了山贼。可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知道殷朝秘录的事?原主记忆里的银甲少年,真的是他吗?一堆问号堆在脑子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快亮时才眯了会儿,结果被一阵马蹄声吵醒。扒着门缝一看,将军已经骑在马上了,亲兵正在收拾东西。
一个士兵过来开门,扔给我一套粗布衣裳:“将军让换的,赶紧的,要走了。”我接过衣裳,看着外面那个冷硬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不管是秘录还是黑风寨,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得跟着走。毕竟现在我除了他,谁也靠不上。换好衣裳走出柴房,将军刚好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两秒,又移开了,跟亲兵说:“走,去黑风寨。”马蹄声响起,队伍慢慢动了起来。我跟在囚车没错,白天还是得装样子进囚车旁边,看着前面那匹黑马的背影,突然有种预感——这黑风寨一行,肯定不简单。而我这“活钥匙”的命运,怕是要跟这冷面将军绑得更紧了。往黑风寨去的路是真难走,全是坑坑洼洼的山路,囚车颠得我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早上换的粗布衣裳沾了一身灰,头发也乱糟糟的,活像个刚从泥里爬出来的乞丐。押送的士兵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只有前面的将军跟没事人似的,骑在黑马上稳如泰山,暗红披风被山风吹得猎猎响,衬得他背影更挺拔了。“将军,前面就是黑风岭了,过了岭就是黑风寨的地盘。”亲兵催马跑到将军身边,声音里带着点警惕,“听说这寨子里的人都是亡命徒,寨主‘黑虎’更是下手狠辣,咱们就这么闯进去?
”将军嗯了一声,语气淡淡的:“按计划来。” 他顿了顿,视线往我这边扫了一眼,“把她从囚车里放出来,换身干净衣裳。”我当时就惊了——这又是唱哪出?
进贼窝还要讲究仪容仪表?士兵虽然一脸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把我从囚车里拽出来的时候,我腿都麻得站不稳,差点摔个狗吃屎。亲兵扔过来一个布包,里面是件淡蓝色的粗布裙,还有块胰子:“前面有溪,去洗洗,快点。”我抱着布包跑到溪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差点没认出来——脸脏得像块炭,头发打结,只有眼睛还亮着。赶紧用冷水扑脸,搓了半天才把泥洗干净。原主这张脸其实挺好看的,柳叶眉杏核眼,就是太瘦了,下巴尖得硌人。换好裙子回去的时候,将军正好在溪边的石头上坐着,手里拿着个水囊,没喝,就那么盯着水面发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把他眼窝的阴影照得特明显,居然少了点杀气,多了点说不出的落寞。我没敢凑太近,刚想绕过去,他突然开口了:“你爹临终前,有没有给你一个雕着凤凰的木盒?”我脚步一顿,脑子飞速转——雕着凤凰的木盒!这不就是原主记忆里先帝总拿着发呆的那个吗?
原来那就是“钥匙”!可原主的记忆里,压根没提先帝把木盒给她了啊!
“我……我不记得了。”我实话实说,毕竟我真的想不起来,“我脑子里的事都是乱的。
”他抬头看我,眼神特深,像两口井:“再想想。” 语气里没逼问,反而有点……期待?
我使劲扒拉脑子里的碎片,突然想起个画面:城破那天,先帝把她抱在怀里,塞给她个硬邦邦的东西,让她藏在衣襟里,还说“保住它,就是保住殷朝的希望”。
可后来她被乱兵追,摔了一跤,爬起来就啥都没了!“好像……有个木盒,”我迟疑着说,“但城破的时候丢了,我摔了一跤,起来就没了。”将军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沉了沉,没说话,起身翻身上马,只留下句“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发虚——他不会觉得我骗他,要把我扔给山贼吧?进了黑风岭,气氛明显不对了。
路边的树枝上挂着骷髅头,风一吹呜呜响,跟鬼叫似的。押送的士兵都握紧了刀,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突然,一阵哨声响起,密密麻麻的山贼从树林里钻了出来,个个拿着刀枪,脸上画着油彩,凶神恶煞的。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高八尺,手里挥着个狼牙棒:“哪来的毛贼,敢闯爷爷的地盘!”亲兵上前一步,亮出玄铁令牌:“镇北将军在此,黑风寨寨主速来见驾!”那壮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镇北将军?我当是谁呢!怎么,打了胜仗,带着亡国公主来给爷爷送礼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色眯眯的,看得我浑身发毛。将军没说话,只是微微偏头,给了亲兵一个眼神。亲兵立马拔刀,大喝一声:“放肆!” 说着就冲了上去。
两边的人瞬间打在了一起,刀光剑影的,吓得我赶紧躲到将军的马屁股后面。将军坐在马上,稳如泰山,手里的马鞭偶尔挥一下,抽得冲过来的山贼惨叫连连。他的动作特利落,一鞭一个准,压根不用拔剑。我躲在后面偷偷看,心里居然有点佩服——这身手也太帅了吧!
打了没一会儿,那壮汉就被亲兵制服了,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将军催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木盒在哪?”壮汉梗着脖子:“什么木盒?我不知道!
”“雕着凤凰的木盒,”将军的声音冷了几分,“殷朝先帝的东西,你上个月从流民手里买的。”壮汉脸色一变,眼神躲闪:“那……那东西我卖了!
卖给一个穿青衫的读书人了!”青衫读书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昨天在驿站和将军说话的那个人吗?合着那家伙是个骗子?
将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的戾气都快溢出来了:“他往哪去了?
”“往、往渊都方向去了!”壮汉吓得声音都抖了,“他说那盒子是宝贝,能换黄金千两!
”将军没再问,冲亲兵摆了摆手:“把他绑了,寨里的粮食分给附近的流民,其余的烧了。
”说完,拨转马头,看向我,“走,回渊都。”我愣在原地——这就完了?折腾半天,木盒被人骗走了?那我这“活钥匙”还有用吗?他不会现在就把我砍了吧?正想着,将军的马突然走到我身边,他弯腰,伸手递给我一个水囊:“渴了吧。”我受宠若惊地接过,手指碰到他的手,冰凉凉的,还带着茧子。抬头看他,他已经转过去了,只留下个侧脸,耳根好像有点红?是我的错觉吗?往回走的路就顺多了,山贼被收拾了,没人再敢拦着。
我跟在将军的马旁边,不用再坐囚车了,算是意外之喜。“将军,”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那个青衫人是谁啊?他为什么要骗你?”将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陛下身边的人。”我心里一惊:“陛下?大渊的皇帝?他要那木盒干嘛?
”“殷朝秘录里记着先帝藏的粮草和兵器分布图,”将军的声音低了点,“陛下想拿到,用来打北边的蛮族。”我恍然大悟——合着这是朝堂上的阴谋啊!皇帝想要秘录,将军也想要?不对,那将军救我又是为了啥?“那你……”我刚想问,就听见他说:“我要秘录,不是为了陛下。”我愣住了,看着他的背影,没敢再问。风一吹,他的披风扫过我的手背,带着点凉意。走了一会儿,前面传来马蹄声,是个斥候骑马跑过来,递给将军一封密信。将军拆开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把信递给亲兵,沉声道:“加快速度,渊都出事了。”亲兵看了信,脸色也白了:“将军,皇后娘娘她……”后面的话我没听清,但看他们的表情,肯定是大事。将军催马往前跑,黑马跑得飞快,暗红披风在风里飘得像一团火。我赶紧跟上去,心里七上八下的——渊都出事了?
皇后怎么了?这跟我有关系吗?还有那个骗走木盒的青衫人,会不会已经把东西交给皇帝了?
跑着跑着,将军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我。我没刹住脚,差点撞上去。他皱了皱眉,好像在纠结什么,然后翻身下马,把我往马背上一拉:“上来,快。”我吓得赶紧抓住缰绳,整个人贴在他背上,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玄甲硌得慌,还有他沉稳的心跳。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松木香,混着硝烟味,居然不难闻。“抓好了。”他说了一句,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黑马嘶鸣一声,往前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啸,我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敢松手。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我突然觉得,不管前面是渊都的阴谋,还是皇帝的算计,好像只要跟着他,就没那么害怕了。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秘录?
还是……为了原主?我偷偷看了一眼他的侧脸,阳光照在他脸上,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我就是个寄人篱下的“活钥匙”,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是希望到了渊都,别再动不动就砍头了——我这穿越的小命,可经不起折腾了!
黑马跑得飞快,风刮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只能死死抱着将军的腰。
他腰间的玄甲边缘磨得我胳膊有点疼,但我不敢松手——这可是我穿越过来第一次坐“皇家级坐骑”,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贴在他背上,能清晰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咚咚的,比马蹄声还让人安心。
他身上的松木香混着淡淡的硝烟味,居然慢慢驱散了我心里的慌劲儿。我偷偷抬眼,能看见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线,还有被风吹得微微飘动的鬓发,莫名觉得……有点帅?“抓稳,前面要过吊桥了。”他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却刚好落进我耳朵里。
我赶紧把脸埋得更深,闷闷地应了声“哦”。刚过吊桥,就听见前面传来城门守卫的吆喝声,一看见将军的黑马和披风,立马屁滚尿流地开门:“将军回来了!快开门!”进了渊都城,街上居然挺热闹,压根看不出“出事”的样子。我正纳闷呢,将军突然勒住马,停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前——朱红大门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写着“镇北将军府”。
“先住这儿,”他翻身下马,又伸手把我抱了下来,动作有点笨拙,却没让我摔着,“宫里现在乱,等我查清楚再说。”我脚刚沾地,就看见府里跑出一堆人,为首的老管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军您可回来了!皇后娘娘她……”“闭嘴。
”将军的脸一下冷了下来,眼神里的戾气比在黑风寨时还重,“吩咐下去,备间干净的院子,给她找身合身的衣裳,再让厨房炖锅鸡汤。” 他指了指我,语气不容置疑。
老管家愣了一下,赶紧应着:“是是是!姑娘跟我来!”我被老管家领进后院的“听竹院”,院子里居然真种满了竹子,还有个小池塘,比柴房强了一百倍!丫鬟给我端来热水和点心,又拿来一套淡粉色的襦裙,料子软乎乎的,摸起来特舒服。刚换好衣服,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以为是丫鬟送鸡汤来了,抬头一看,居然是将军!他换了身常服,玄色的锦袍,没穿甲胄,看着少了点杀气,多了点斯文气。手里还端着个药碗,黑乎乎的,闻着就苦。“喝了。”他把药碗递过来,语气硬邦邦的。
我盯着药碗皱眉头:“我没病啊……”“你手腕脚踝的伤没好,”他指了指我的胳膊,“这是治外伤的,不苦。”我才不信呢!上次在柴房的药膏是凉的,这药汤看着就苦得掉渣!
刚想推辞,就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居然有点像我妈逼我喝中药时的表情。心一软,接过药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嚯!真苦!苦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好像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颗糖,塞到我嘴里。甜丝丝的桂花味瞬间压下了苦味,我眼睛一亮:“这糖好吃!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很浅,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了冷脸:“皇后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