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创意，连及格线都没摸到。”会议室里，男人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冷得让人打颤。我低头看着自己熬了三个通宵、改了十七版的PPT封面，手指微微发抖。

顾衍之——新上任的集团创意总监，空降来的“大魔王”，业内赫赫有名的“方案杀手”。

今天是他第一次来我们部门听提案，而我，林薇，不幸成了第一个被他当众否决的人。

他坐在长桌尽头，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眼神扫过我们团队每一个人，像在看一堆待处理的数据。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我的方案书：“色彩混乱，逻辑断裂，用户画像模糊。

你是凭感觉做的，还是闭眼拼的？”我咬住下唇，努力维持职业微笑：“顾总，这是我们基于前期调研……”“调研？”他打断我，语气带着一丝讥诮，“你调研的结果告诉我，年轻人喜欢粉色配荧光绿？”会议室瞬间安静。

我能感觉到同事们偷偷瞄我的眼神，还有隔壁组小张憋笑憋出内伤的表情。救命啊，这颜色搭配明明是市场部临时改的需求！但我不能甩锅，只能硬着头皮顶住。

内心OS疯狂刷屏：顾衍之你是不是对世界充满恶意？

这人怕不是生下来就自带低气压吧？我好想钻进桌子底下，现在立刻马上！

可嘴上还得说：“抱歉，我们会尽快调整方向。”他合上文件，站起身，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就那一秒，我仿佛被X光扫过全身。“明天下午三点，我要看到新版。”他说完，转身走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完了完了，”我闺蜜兼同事周晓萌凑过来，压低声音，“你刚才是不是顶嘴了？”“我没！”我委屈，“我只是想解释……”“嘘——”她竖起食指，“你知道他什么外号吗？‘零分制造机’。

去年有个实习生被他一句话说哭，直接辞职了。”1.不是吧，不是吧，他这么俊俏的容貌，内心如此黑暗。怪不得没有女孩子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在内心吐槽完。随即我默默掏出手机，在某个论坛：《如何优雅地逃离一个长得帅但心狠手辣的甲方？》没想到三天后，这条问题火了。好消息是网友们纷纷给我出谋划策，坏消息是忘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因为……我忘了切号，用的是公司电脑登录的主账号——薇薇安慢慢。

而那个“心狠手辣的甲方”，恰好也是知乎深度用户。更巧的是，他还悄悄关注了我的账号。

当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此刻的我，正抱着我心爱的杯子奔向茶水间，想靠一杯热美式续命。

本来想着他们都在忙着，没空过来喝水。可推开门的一刹那，我愣住了。

顾衍之站在微波炉前，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线条清晰的手腕。

青筋暴起的手背，修长的手指，再加上身上穿的衣服很符合他的气质。

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里比较合适，不行！我不可以被他的魅力诱惑，我要装作淡定的样子。

这时我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块……草莓奶油蛋糕？等等，这不是楼下那家网红甜品店限量款吗？听我周围的朋友说味道很不错，吃过还想吃一次。

刚开始供不应求，后面改成限量款，但是依旧阻挡顾客对它的喜爱。据说每天只卖三十块，五点开售，十分钟抢光。

而这位传说中“不吃零食、不喝咖啡、作息精准如瑞士钟表”的男人，正盯着微波炉倒计时，神情专注得像是在调试火箭发射程序。我下意识后退一步，鞋跟磕到门框，“咚”一声响。

他猛地回头，眼神凌厉，直勾勾盯着我看。我心想完了，社死现场提前上演。

我慌忙举起杯子：“我.......我就来泡个咖啡！不打扰您……加热甜点。

”空气瞬间凝固，仿佛我身边温度都变冷了。不过还好他没有说我什么。

只是淡淡开口：“出去。”2.我转身就跑，一秒不带犹豫的，心脏怦怦跳。回到工位，晓萌看我脸色不对：“怎么了？见鬼了？”我赶紧制止她八卦的嘴巴，手指嘘声，我们在姐妹群里聊。我颤抖着打字：姐妹们，我发现我们总监有个惊天秘密——他是个隐藏甜食控！！！刚发出去，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顾衍之：方案进度。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回复了个“在改”，又补了个笑脸，生怕他觉得我不够敬业。五分钟后，邮箱提示音响起。我点开一看，是一份PDF，标题写着《Z世代审美趋势白皮书内部精华版》。发件人：顾衍之。

正文只有一行字：“参考。”我盯着屏幕，久久没动。3.原来……他不是纯粹找茬？

他是真的希望我们做出好东西？我翻了几页资料，全是行业前沿洞察，图表精美，数据详实，明显是他私藏的干货。这个人，嘴上说着“你们不行”，背地里却给我们送弹药？

我忽然想起昨天开会时，他说我“创意不行”，但顺手把我提的一个小细节圈了出来，说：“这点可以深化。”当时我以为他在挑刺，现在想想……那是唯一被他肯定的地方。

手机的论坛软件发来新的消息：你有一条新评论。我打开知乎那条热帖，发现最新评论居然是个陌生ID：“与其抱怨甲方难搞，不如先搞懂用户。

你以为的‘严苛’，可能是别人多年经验的凝练。”IP地址显示北京，注册时间是十分钟前。细思极恐，居然离我这么近，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我不会如此倒霉吧？

不久才在网上议论自己的领导。还被正主刷到，甚至留言了。我浑身一激灵。

不会吧……这语气，这逻辑密度，这毒舌中带点理性的风格……该不会，真的是他吧？

我赶紧删帖。虽然有点类似亡羊补牢的做法，总比一直挂在网上好。4.第二天早上，我桌上多了一盒蓝莓 muffin。没有留言，也没有署名。但我心里面知道是谁。

因为这是那家网红店今天的限定款——和他昨晚热的那块蛋糕出自同一家。

我抬头看向总监办公室，窗帘半掩，隐约看见他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看文件。

阳光洒在他侧脸，轮廓分明，像是从光明走出来的天使。每一点都刚好长在我的审美观上。

该说不说，虽然他在工作上比较挑刺，但是不否认他帅呀！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个“魔鬼甲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只是……为什么他会关注我这种小透明的吐槽帖？

而且，还特意给我送早餐？我低头咬了一口蓝莓muffin，甜香在舌尖化开。嗯嗯，不愧是网红店铺，味道针不戳。可惜一下子就吃完了，不够尽兴。好像我心里某个角落，悄悄松动了一下。不行！我不是一块蛋糕可以收买的女人。我要矜持一点。

5.项目进入第二阶段，压力比第一轮更大。客户临时追加需求，要在一周内完成品牌全案升级，包括视觉系统、文案策略、社交媒体矩阵搭建。

整个团队连轴转，加班成了常态。

我也开始频繁出入总监办公室——当然是为了交方案、改细节、听反馈。每次进去，气氛都像进了手术室。徘徊在生死之间，上一刻在人间，下一刻在地狱。

顾衍之坐在真皮沙发上，衬衫袖子挽起，领带松了半寸，眉头微蹙地看着屏幕。

“这里的情绪传递不够。”他指着PPT某一页，“你说‘年轻就要放肆’，可画面全是克制的动作，矛盾。”我点头记笔记，心里却嘀咕：放肆=蹦迪喝酒纹身？

那也太刻板印象了吧……他忽然抬头：“你在想什么？”我一惊：“没、没什么。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说：“你昨天论坛删帖了？”我脑子“嗡”一下炸了，瞬间变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啊？

”“《如何优雅地逃离一个长得帅但心狠手辣的甲方》。”他语气平静，“写得不错，就是逻辑漏洞太多。”我整张脸烧了起来，恨不得当场蒸发。

“我……我不是针对您……”“我知道。”他打断我，“你写的每一个吐槽，其实都在试图理解我。”我愣住。他继续道：“你说我‘说话像机器人念说明书’，是因为我没情绪起伏；你说我‘眼神杀穿人心’，是因为我习惯性分析人的微表情。

这些观察，很准。”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竟然……认真读了我的吐槽？而且还……分析了？

“所以，”他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既然你能看懂我，那就别再用那种敷衍的创意应付我。

”说完，他走向门口，又停下：“今晚别走太晚，十点前必须下班。”6.我呆坐原地，心跳如鼓。直到晓萌冲进来：“林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公司传成什么样了？！”“什么？

”“大家都说顾总对你特别不一样！别的组汇报完他就走人，你每次都能聊二十分钟！

”“那是我在挨骂好吗！”“可他给你送资料、送早餐，还管你几点下班？”她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