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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重病,老婆道德绑架,我拒绝救治离婚报复石宇常薇最新好看小说_已完结小说女儿重病,老婆道德绑架,我拒绝救治离婚报复石宇常薇

时间: 2025-09-17 08:49:49 

我踏上蓝岛的第一秒,就被蓝色淹没了——不是陆屿照片里圣托里尼般的浪漫蔚蓝,而是死气沉沉的、像无数只呆滞眼睛的蓝窗,和破败如坟场的斑驳墙壁。海风腥臭,乌云压顶,静得只剩浪砸礁石的碎沫声和我行李箱轮子咯噔作响的送葬节奏。

我穿着最爱的那条洗褪色的蓝裙,在这片压抑的蓝色里扎眼得像个孤魂,直到路口蹲着玩贝壳的小孩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我的影子发出尖叫:“蓝裙阿姨的影子是湿的!她在滴水!!”可我一低头,脚下水泥地干燥,影子清晰——哪来的水?我攥紧拉杆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却烧得更凶:陆屿,你到底在哪?这鬼地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1我踏上蓝岛的第一秒,就被蓝色淹没了。陆屿消失前给我说这里碧海蓝天,白墙蓝窗,简直像圣托里尼般的浪漫蔚蓝。但眼前得感觉,却像是片蓝色坟场。破败的木板房东倒西歪,墙皮掉得斑斑驳驳,所有窗户都刷着那种死气沉沉的蓝漆,像无数只呆滞的眼睛直勾勾瞪着你。海风腥得发臭,乌云压得极低,浪头砸在黑色礁石上,碎成惨白的沫子。除了浪声,静得吓人。我拖着行李箱,陆玲怯生生地跟在我身后,轮子在坑洼的石子路上发出唯一的噪音,咯噔咯噔,像在给我送葬。我身上这条蓝裙子,是陆屿与我第一次见面时候我穿的那条,洗得有点褪色了,但很干净。

在这片铺天盖地的破败蓝色里,我这抹身影扎眼得像个孤魂。路口有个小孩蹲着玩贝壳,脏兮兮的,看着挺正常。我像抓到救命稻草,赶紧过去,挤出个笑:“小朋友,请问临海路17号怎么走?”那小孩抬起头,却根本不看我的脸,就死死盯着我的蓝裙子,然后,视线慢慢下移,钉在我脚边的影子上。毫无预兆地,他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尖锐得几乎划破低压的空气——“蓝裙阿姨的影子是湿的!她在滴水!!

”喊完他把贝壳一扔,像见了鬼,扭头就跑没了影。我后颈的汗毛唰一下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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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低头——我脚下干燥的水泥地上,影子被昏暗的天光拉得细长,边缘清晰,干爽得不能再干爽。哪来的水?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我没吭声,抿紧唇,攥紧行李箱拉杆,按照手机上的地址继续往前走。

带着心里那点微弱的、指望找到陆屿踪迹的火苗,义无反顾。

......临海路17号是栋二层小楼,墙蓝得发黑,木头门廊腐朽得快要塌了。敲门,等了很久。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一个老头探出半张脸,皮肤像被海风腌过的老树皮,眼神浑浊,没什么活气。“陈伯?我姓林,之前电话联系过,来租陆屿住过的那间房。

”他沉默地拉开门,让出空间。屋里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混着老烟叶的呛味。

我点好租金递过去。他接过钱,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那孩子来的时候,也喜欢看海。

”我心跳漏了一拍,屏住呼吸。他数完钱,揣进兜,这才撩起眼皮看了我们一眼,叹了口气。

“他走的时候,海黑了。”我的心脏猛地攥紧了,一时透不过气。陆玲急问“老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却不再理我们,佝偻着背,指了指楼梯,自己颤巍巍挪回昏暗的里屋去了。陆玲拽拽我袖口,“姐.......这.......?”我示意她别再说什么,拖着行李上楼,木头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我直想咳。

房间很小,所有东西都蒙着厚厚一层灰,死气沉沉。窗户关着,玻璃脏得看不清外面的大海。

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陆屿离开那天的样子,像是时间在这里凝固了,腐烂了。

思念和痛苦像潮湿的霉菌,瞬间爬满我心肺,缠得我窒息。我放下箱子,走到窗边,想推开窗透口气。手指摸到窗台积着的厚厚灰尘,下意识地擦了擦。灰尘底下,木头窗台的纹理露出来。忽然,指尖碰到一道突兀的凹痕。不像自然磨损,太规整了。

我心猛地一揪,赶紧用袖子使劲擦开那片灰尘。

一道清晰的、深刻的刻痕暴露出来——一个字母,“L”。是他刻的?他坐在这里,看着海,用刀尖一遍遍刻下这个字母的时候,在想什么?在想我吗?那你为什么不回来,说好的等你回来我们结婚的,你到底去哪了?陆屿。2我找到阿峰时,他正在一艘吊起的小船底下敲敲打打,满手油污。“阿峰老板?我想问问陆屿的事,去年他租你的船……”我话没说完。他猛地从船底钻出来,手里那把沉重的扳手“哐当”一声砸在水泥码头上,火星差点溅到我鞋面。“别提那疯子!

”他眼球布满血丝,吼声盖过了浪涛,“他妈的老子最好的一条船!让他开进风暴里没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害我没了条船!还得被警察翻来覆去盘问!

没完没了!”他目光剐过我全身,最后死死钉在我的蓝裙子上,嘴角抽搐着,满是鄙夷。

“又是蓝色!蓝色!你们这些城里来的摄影疯子,就知道蓝色蓝色!

”他猛地伸手指着远处灰黑咆哮的海平面。“看清楚了!海发起怒来只有黑色!

找死别拖累别人!滚!”阿峰的恶意直晃晃。但陆屿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就是他,我不能退。

“我只是想知道他出海到底是为了……”“不为了什么,他是个自己找死的疯子!满意了?

”就在他转身抄起工具又要赶人的瞬间,我目光扫过他身后,那墙上钉着一本泛黄卷边的册子。租船记录簿!心脏猛地一跳。我几乎扑到墙边,手指颤抖着飞快翻动那脆弱的纸页。灰尘呛进鼻腔。

手指发疯似的划过一行行模糊的日期和名字。……找到了!陆屿的名字。失踪前一周,他竟连续租了三次船,都是在夜间。用途栏标注:观测气象。观测气象?

他为什么要去观测气象?阿峰的骂声在身后响起:“你干什么!滚出去!

”我猛地合上记录本,拉起旁边吓傻了的陆玲就走。回头,对着脸色铁青的阿峰扔下一句。

“阿峰老板,陆屿在电话里给我说过,你是他在这里认识的最好的兄弟。

”......没等我和陆玲想明白陆屿为什么要观测气象,驻岛民警陈岸就找上门了。

他把我们带到派出所,一间冷气开得十足的小房间。白炽灯管嗡嗡作响,照得他脸色像刷了层冷漆。“林小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他开口,声音平稳得像条直线,没有任何起伏。“但调查早就结束了,情况也给你和陆屿的家人反馈了。”他打开电脑,将屏幕转向我。一段模糊的黑白监控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陆屿站在颠簸的码头,身影被风吹得摇晃。他仰起头,对着一个瓶子灌了一口,动作决绝。然后他收起瓶子,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小船,侧脸的神情……是痛苦的,恍惚的。“看到他喝酒了吗?

”陈岸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不高,却像锤子砸在骨头上,“情绪不稳定,酒后驾船,闯入风暴区。”他又点开一张截图。是陆屿手机最后的发送界面。收件人赫然是陈岸。

内容只有冷冰冰的几个字——别让知遥来找我我的指尖瞬间冰麻。“看到了吗?

”陈岸身体前倾,目光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最后的防御,“他在阻止你。

这是典型自杀前对亲近人的保护性遗言。”他靠回椅背,双手交叠。“基于所有证据和逻辑,林小姐,你不是在寻人。”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虽然我无权干涉您的行动,但为了保护您的人身安全,也为了不要再给我们这个小地方添麻烦,请您谨慎行事,不要有危险的举动。”“我会密切关注您。”理性。证据。逻辑。它们织成一张冰冷的网,把我死死缠住。陈岸按下了对讲机。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波纹,像在念一段与他无关的公文。“编号734,现报备一特殊情况。林知遥,身份证号XXXXXXXXXX,有严重精神应激表现,极有可能造成人身意外及公共救援资源浪费,请基于安全条例,提请重点予以关注。

”陆玲嘴唇动了动,想朝我走来。陈岸一个眼神扫过去,冰刀子似的,她瞬间被钉在原地,手指绞着衣角,再不敢动。我慢慢抬起眼,死死盯住陈岸。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陈警官,我一个弱女子,就想知道我未婚夫到底因为什么出海。”“你和陆屿也认识,对我这么兴师动众,你到底是在怕什么?”陈岸的脸色丝毫未变,但眼神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他不再看我,低着头写着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林小姐,你可以走了。”3那晚,海风像鬼哭一样在窗外嚎。我睁着眼,躺在陆屿睡过的床上。陈岸那段毫无感情的报备,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这个地方到处透露着诡异和古怪。陈岸和阿峰好像都在怕我查出什么,在掩盖“真相”?派出所陆屿的卷宗里,我或许能从里面得到一些关键信息。

这个念头蹦出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我爬起来,换上一身最深色的衣服,把头发紧紧扎起,利落得不像我自己。派出所档案室的后窗,我屏住呼吸,用瑞士军刀最薄的刀片,从窗缝里小心地插进去。咔哒。深吸一口气,慢慢爬了进去。

陆屿失踪案……陆屿失踪案……找到了,我猛地把它抽出来,迫不及待地打开。

是已知的信息:接警记录、气象报告、海事搜救结论……直到我翻到一份现场证人询问笔录。

询问对象:阿峰。很多地方,被粗黑的马克笔死死地涂黑了。该死。

强压着几乎要尖叫的冲动,我把手电光侧过来,几乎贴在那墨团上,眼睛死死盯着,凭借书写时留下的压痕,和那些没被完全覆盖的笔画边缘,艰难地辨认——“…[涂黑]…暴风雨…看到浪里好像…[涂黑]…”我的呼吸骤然停住。

“…[涂黑]…蓝色的,光从里面透出来…[涂黑]…”“…[涂黑]…通往海底…[涂黑]…”蓝色的光?

陆屿说要在婚礼上为我献上这世间最美的蓝色,所以这就是他失踪的理由?

可那蓝色的光又是什么?阿峰看到了!而陈岸……他知道这一切!却用用马克笔,把这些不可思议的线索全部涂黑,把它们和陆屿一起,埋进了“抑郁自杀”的结论里!

......关于海里蓝色的光的事,岛上每一个人都避如蛇蝎,什么都不愿告诉我。

但有个地方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档案馆,也是岛上唯一的图书馆里。

一摞烂透的杂志被我碰倒,扬起的灰尘扑了我满头满脸。总觉得后颈发凉。

好像有双眼睛粘在背上。我猛地回头——破损的窗外,空荡荡的,只有一根枯枝在风里晃。

看错了?我咳着,眯起眼,压下心里那点毛躁,继续翻找。

直到一本厚重发脆的《XXX民俗志》被我抽出来。封面都快掉没了。我胡乱翻开。

一段描述猛地抓住我的视线——蓝岛之东,有海域名“幽冥”,古来舟楫避行。

每值雷暴之夜,骇浪翻墨,电裂苍穹,则异象现焉。渔人相传,其时晦冥之中,海面骤现幽蓝之光,光影流转,非雾非虹。耆老言:此乃溺者归途。魂灵循蓝光而往,渡冥海,赴轮回。生人若见,轻则癔症缠身,重则步其后尘,故称“噬魂之蓝”。

光绪《澎湖厅志》偶载:“暴风雨夜,有舟子见海中蓝光如市,楼船笙歌隐约,隐可见故亲身影,趋之则杳,舟覆人亡。”“幽冥”,这就是陆屿追寻的“最美的蓝色”么?4不,不对。陆屿不是不理智的人。如果仅仅是这样,阿峰和陈岸又为什么要隐瞒我?难道真的是“噬魂之蓝”?泛黄的书页空白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铅笔小字。全是术语:折射率、光子密度、电磁场畸变……我看不懂。

但一句划了线、字迹格外用力的旁批,像根针扎进我眼里——群体性视错觉?

抑或极端条件下的皮尔逊光效应叠加…

还有一个褪色的蓝色墨水签章——顾怀山 - 岛东观测站我要找到这个顾怀山。窗外,枯枝还在晃。但我隐约看到了快速缩回去的半片影子。有人,一直在盯着我。

......我找到岛东那座观测站时,海风正嚎得像野狗。那铁皮屋孤零零戳在悬崖边上,锈迹斑斑,活像个被遗弃的罐头盒子。浪头在底下几十米的地方砸成白沫,声音闷雷似的传上来。我抬手敲门,铁皮被砸得哐哐响,声音立刻被风撕碎了。

等了好一会儿,门才拉开一条缝。一个老头从缝里看我。头发花白,乱得像鸟窝,脸上褶子深得能夹死苍蝇。身上套着件油污麻花的工作服,眼神警惕得像只活了百年的老海龟,慢吞吞地上下刮着我。“找谁?”他声音哑,掺着风声,听不真切。“顾怀山老师?”我提高音量,“我想问问‘幽冥海’的事!

”那“幽冥海”三个字刚砸出去,他眼神唰一下就冷了。皱纹挤成一团,满是嫌恶。

“胡说八道!”他立刻摆手,像驱赶什么晦气,“民间迷信!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就要关门。我急了,一把用手抵住冰冷的铁皮门板,半个身子挤进门缝。

风猛地灌进去,吹得他屋里纸张哗啦作响。“噬魂之蓝”我几乎是吼出来,声音劈开风噪,“我看了《民俗志》!您一定知道点什么!”顾老师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他浑浊的眼睛里那点冰碴子没化。他打量我,像看一个不懂事还胡闹的孩子。“搞摄影的?

还是现在所谓的探秘主播?”他冷笑,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洞悉,“前面刚失踪了一个,你们这些人真的是不要命了。那东西拍不到的。

就算你真走狗屎运拍到了……也不是你们要的那种‘艺术’。”门再次用力往里合。

就在那铁皮门缝快要彻底掐断我最后一点希望时——我猛地从肩上拽下包,手指哆嗦着拉开拉链,从最内层抽出一个用软布仔细包好的硬物。我扯开布,把一张塑封好的照片从即将闭合的门缝里狠狠塞了进去!“陆屿!我是他未婚妻!您看这个!

”我声音发颤,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你看完再赶我走!”门内的力道停了。风声还在嚎。

几秒钟死寂的僵持。只能听到门那边,他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极其轻微地,里面的人抽走了那张照片。又过了漫长的几分钟。久到我抵着门板的手臂都开始发酸发抖,以为他是不是直接把照片扔了。门轴忽然发出艰涩的吱呀声——门,缓缓地,向里打开了。

顾怀山站在门内,手里捏着那张照片。窗外惨白的光线照着他半边脸。

他捏着照片边缘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照片上,是我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在风中起伏的蓝色喜林草花田,蓝得像凝固的海浪,是我最爱、也陆屿最擅长的色彩。照片背面,透过塑封膜,能看清一行细小的钢笔字:致知遥:愿你的世界永远有如此纯粹的蓝。顾怀山抬起头,眼神极其复杂地看着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悚然。他叹了口气,喉咙滚动,声音干涩,“是的,陆屿,他来过我这。”5他侧身,沉默地让我进屋。铁皮屋里堆得几乎无处下脚。

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闪着幽绿的指示灯,线缆纠缠如蛇。书籍堆成了摇摇欲坠的山,纸页泛黄卷边。最瘆人的是墙角几个玻璃罐,里面用福尔马林泡着奇形怪状的海生物标本,苍白肿胀,似人非人。一股机油、灰尘和防腐液混合的怪味钻进鼻腔。

顾怀山把那张照片轻轻放在一台相对干净的仪器台上,顿了顿,目光再次垂落在那片湛蓝上,像是被烫到。“他是个好孩子,有次,他带着吃喝过来看我,问过我……‘幽冥海’的事情”“我当时真不该给他说这些,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糟老头子。”他开口,声音低沉,像在喃喃自语,“我是研究过‘幽冥海’,不算研究,算是……假设。”他抬头,看着我,自问自答的说:“你知道,‘蓝眼泪’现象么?”“就是一些特殊的海洋生物,在受到刺激后进行化学发光反应,发出蓝色冷光的现象。”“‘幽冥海’的蓝色,可能就是风暴中的雷电形成的磁场对那片海域中某种特殊的大规模发光海洋生物进行刺激,形成的现象。”但下一秒,他猛地提高了音量!“但这他妈最多能解释蓝色的光!

”他几乎是咆哮,花白头发都在颤,“为什么会看到清清楚楚的逝去的人!甚至还能互动!

我解释不了啊!它是迷信!是胡说八道!”我眼睛亮得吓人,死死抓住他话里的那条线。

“您的意思是,”我声音因为激动而绷紧,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不是幻觉,那里面有逝去的人?还能与他们交流互动?”我不是在问他,我是在肯定。顾怀山看着我,那眼神像是悲悯,又像是恐惧。“孩子,不要太执着了”他顿了顿,声音疲惫到极点。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你走吧,别再来了。”他再次流露出那种极度回避的态度,挥挥手,像是要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隐瞒了更多。我知道。......我蹲在码头边,拿出本子假装记录水文数据,咸湿的海风刮在脸上,心里却反复咀嚼着那几个词——“磁场扰动”、“生物荧光共振”、“虚影”。不是幻觉。

可能不是幻觉。就在笔尖差点戳破纸页的时候,一片阴影压了下来。我抬头。陈岸站在那里,像一尊黑着脸的门神,身后跟着那个总低着头的年轻辅警。几个正在补网的渔民停了手,眼神躲闪地往这边瞟。“林小姐。”陈岸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一样扎进空气里,每个字都清晰得可怕,确保旁边竖着耳朵的人都能听见。“我警告你。

”他目光扫过我手里的本子,像看什么脏东西。“顾怀山是个怪人,他那些民俗猜想是文化研究,不是科学。”他顿了顿,每个词都砸得又准又狠,“你拿着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四处传播,制造恐慌,扰乱治安……”他往前迈了半步,压迫感瞬间罩下来。“根据条例,我有权对你进行拘留询问。”我喉咙发紧,试图把声音挤出来:“陆屿他追的是‘蓝眼泪’的极端现象!

顾老师也说了……”陈岸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全是冰碴子。

他猛地从腋下夹着的公文袋里抽出一张叠着的纸,唰地一下在我眼前抖开。

是一份文件的复印件。抬头是某个心理咨询中心的logo。上面有陆屿的名字。

还有几行字被粗红的记号笔狠狠圈出来:近期情绪显著低落、伴有持续创作焦虑

、建议定期访谈与药物干预。我的呼吸一下子被掐断了。“看清楚了?

”陈岸的声音压得更低,“你念念不忘的未婚夫,失踪前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他把那张纸几乎怼到我脸上,油墨味呛得我恶心。“他不是去探索,林小姐。

他更可能是抑郁发作下的自我放逐。听懂了吗?”世界嗡嗡作响。

还没等我从那纸上的字眼里挣扎出来,陈岸的手快得像闪电,一把抽走了我死死攥在手里的笔记本!那本写满了我的推测、所有祈祷和线索的本子!

“还给我!”我尖叫着扑上去。他轻而易举地格开我,双手抓住笔记本两侧,嘴角绷成一条冷酷的线。嗤啦——!纸张撕裂的声响尖利得刺耳,像撕开我的皮肉。

“整天写这些鬼话,”他盯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林知遥,我建议你去看心理科,而不是在这里发疯。”我一把抢过被撕成两半的笔记本,僵在原地,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陈警官,你撕掉的是我的财产,也是我的记忆。

”周围的渔民们彻底低下头,不敢再看我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沾上晦气。

“我是不会放弃的。”说完,我不看陈岸的脸色,转身就离开了。6那个午后,我绕到阿峰家后院。他正猫腰捣鼓一台旧发动机,满手黑油,零件散了一地。

空气里全是汽油和金属摩擦的焦糊味,吵得人心慌。他抬起头,看见是我,眉头立刻拧成个死疙瘩,没吭声,低下头继续拧他的扳手,当我不存在。

我拿出手机聊天记录,里面有陆屿失踪前与我关于阿峰的聊天记录。“阿峰老板,陆屿和我说过你,你是他来到这认识到的最好的兄弟。”“我都打听到了,陆屿失踪后,你也很难受。”“还有‘幽冥海’,‘噬魂之蓝’,我都查到了。

”“你是最后可能知道点什么的人。我求求你……”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哪怕只是一句话,告诉我,陆屿那天晚上到底遇到了什么,让我死心,行吗?”阿峰猛地直起身,院子里只剩下发动机残骸散发的焦糊味,和他粗重压抑的喘息。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不会就这么憋过去。他抬起头,眼睛通红,血丝密布,里面塞满了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他那天之前……”声音哑得像破风箱,“偷偷找过我……托我一件事……”“他塞给我一笔钱,说……‘万一我回不来,别让知遥来,千万别让她来找’。我骂他疯子,他说……他说……”阿峰的声音开始剧烈地颤抖,每个字都像在牙齿间打架。

“他说‘知遥那个性子,一定会来的……别让她看见……那东西看了,就回不来了!

’你懂了吗?他不是不想你来!他是怕你看见那个东西!!”我呆立在原地。

陆屿那条短信……“别让她来”。海里有一一个东西。陆屿找到了它。他付出了代价。

而他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保护我。用尽一切办法,让我远离那个……看了就回不来的地方。“谢谢你,阿峰老板。”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陌生。“我知道了。”然后走出这个弥漫着汽油和恐惧的后院。

我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了,陆屿,对不起,这次我不会听你的了。

我要亲眼见证那个让他付出生命也要保护我远离的、该死的“幽冥海”。

......从阿峰那儿回来后,那片蓝色的海在我脑中里反复出现,发着幽蓝的光,吞噬了陆屿,现在又冷冷地对着我。然后陆玲来了。她提着一袋橘子,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看我。坐下的时候,手指头把塑料袋抠得窸窣响。“姐……”她开口,声音虚浮,“吃个橘子吧,挺甜的。”我没动,看着她。她自顾自地往下说,唉声叹气,眉头拧成个小疙瘩。“姐,要不……算了吧。”她声音压低,像在分享什么见不得人的体己话。“表哥走了都了,你再这样下去,自己身体垮了不说,舅舅舅妈那边……心里也受不了啊。”她抬起眼,飞快地瞥了我一下,又立刻垂下,盯着那被她抠得不像样的橘子。“他们嘴上从来不提,但天天守着电话,就怕看到……看到不好的消息替你担惊受怕……”我静静地听着,没打断。“我知道了。

”我等她说完那一长串铺垫,才开口,声音平得没有一丝波纹,“我会考虑的。

”陆玲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不安了。她把橘子往我这边又推了推,几乎是逃也似的走了。

门关上,屋里又剩下我一个人。7第二天,我照常背上包,跟陆玲说我去海边转转,收集点样本。她哦了一声,眼神还是飘。我出门,拐过第一个路口,立刻闪身躲到一堵破墙后面。没过多久,我看见陆玲也出来了。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脚步很快,朝着码头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压低帽子,隔着几十米,跟了上去。她越走越偏,绕过一堆废弃的渔网和浮漂,走到了尽头那片巨大的礁石群后面。礁石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藏蓝色的制服,笔挺的身形,像钉在那里的一根钉子。陆玲小跑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手指又下意识地绞在一起。距离有点远,风又大,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她这两天有什么动向?”是陈岸的声音,冷硬,不带情绪。陆玲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怯:“还是老样子…看海,记笔记…不过她好像从阿峰那问了什么…”“看好她。”陈岸的语气加重,不容置疑,“这是保护她。”他顿了顿,接下来的字句像冰珠子砸过来。“别再出一个殉情的了。

”陆玲的肩膀缩了一下,带着哭音:“我知道,陈警官,可是我看她那样我难受…”礁石那边,陈岸又交代了几句,陆玲不住地点头。

然后他转身离开,脚步沉稳,一次都没回头。陆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手擦了擦眼睛,也低着头匆匆走了。四周只剩下海浪不知疲倦的喧嚣。我没冲出去撕扯质问。

一种奇异的平静包裹了我。我慢慢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木屑,转身往回走。

回到那间蓝色的小屋,关上门。外面的风声和海浪声被隔开,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像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噪音。我打开了抽屉,那本硬皮封面的日记本。是陆屿送我的,扉页上有他钢笔写的:“给遥遥,记录所有蓝色的梦。”我拿起笔,笔尖悬在空白的纸页上方,停顿了几秒。然后落笔。陆玲和陈岸在码头见面。写到这里,笔尖顿了一下。墨水在纸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蓝色的圆点。我继续写,速度不快,但毫无犹豫。她成了他的眼睛。我没有愤怒地控诉,也没有写下任何诅咒怨恨的话。

另起一行,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我不怪她。真的不怪。

她活在‘正常’的世界里,用‘正常’的逻辑思考。我写得很慢,像是在一点点剥离什么,又像是在清晰地确认什么。她相信死亡是终点,悲伤需要被管理。

笔尖在这里停顿了很久。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海水的颜色变成一种沉闷的灰蓝。

她不懂。最后这三个字,写得格外重。像是一个句号,彻底划清了我与她,与陈岸,与所有试图用“正常”和“理性”来规训我、阻拦我的人之间的界限。然后,我写下了那句早已在心底轰鸣了千百遍、此刻终于破土而出的话。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笃定和……平静的疯狂。他不是死了。

笔尖毫不犹豫地移动。他只是先走一步,去为我们的重逢布置现场。写到这里,我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极淡的、无人能懂的弧度。

眼前仿佛真的看到了陆屿在一片幽蓝的光芒中,耐心地布置着某个永恒的场景。最后一句,笔迹变得格外清晰、坚定,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绝。而我,要去赴约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放下笔。屋外,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呜咽着,咆哮着,像在发出最后的警告。但我听不见了。合上日记本,我心里从未如此明亮,也从未如此……寂静。赴约的时候到了。8夜幕彻底压下来的时候,风吹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我仔仔细细洗了个澡,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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