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接到经纪人的电话时，正蹲在片场吃盒饭。

“顾先生点名要你演女主角，条件是演他白月光的替身。”

她咬着筷子轻笑：“好啊，反正他给的钱多。”

全网都在嘲她靠脸上位，却没人知道—— 三年前雨夜，是顾先生跪在她门前求她别走。

镜头前他温柔为她整理裙摆，眼底却冰凉一片： “虞小姐演得真好，仿佛真的爱过我一样。”

她踮脚在他耳边轻语：“顾导教得好，毕竟您当年...跪得特别真。”

监视器突然雪花纷飞，录下了顶影帝陡然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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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塑料凳硌得虞念腿麻，一次性筷子掰开，带着细微的毛刺。

她混在群演堆里，正对着盒饭里那点油汪汪的青菜和寥寥几块红烧肉较劲，手机就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李姐。

她经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通常登殿都没什么好事。

虞念把嘴里那口半凉的饭咽下去，含糊地“喂”了一声。

那边李姐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又急又亢奋，活像中了彩票：“念念！哪儿呢？赶紧收拾东西回来！天大的馅饼砸你头上了！”

虞念筷子尖戳着那块瘦多肥少的肉，没吭声。

李姐也不指望她热络，自顾自地放炮：“顾屿池！顾大导演！新电影《月光》的女主角，定了你了！点名要你！听见没？！”

周围嘈杂，盒饭的味道，群演的汗味，劣质香水的味混在一起。

虞念却觉得耳边嗡了一声，有点听不清了。

顾屿池。

三个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心口最不设防的软肉里。

她停顿的时间可能有点长，李姐在那头“喂喂”了好几声，语气忽然掺进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和试探，音量也压低了点：“就是……那边有个条件。

顾导那边说……需要你……呃，演他戏里那个白月光的替身。”

最后几个字，李姐说得又快又含糊，几乎要含在嘴里咽下去。

但虞念听清了。

非常清晰。

片场的喧嚣霎时退得很远，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

她看着饭盒里那块冷掉的红烧肉，油脂凝固成白色，腻乎乎的。

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声音透过电流传过去，平平稳稳，甚至带上了一点懒洋洋的轻快：“行啊。反正……”

她顿了顿，筷子无意识地在米饭上戳了几个洞。

“他给的钱多。”

挂了电话，周遭的嘈杂瞬间涌回。

旁边的几个小群演偷偷瞟她，眼神里藏着打量和窃窃私语。

虞念若无其事地掰开筷子，继续把剩下的饭一口一口吃完，只是那块红烧肉，她始终没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