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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策苏晓(诡镜缉凶)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诡镜缉凶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

时间: 2025-09-17 08:41:30 
风,夹杂锈味。

不是那种钻进鼻尖的血腥锈味,是沉闷、带着铁腥与柴油气的锈,像从一台报废多年、机油流尽的柴油机喷气口里喷出来的最后一口气。

它从灰岩浮岛的西面刮来——那里曾是“神骸母舰”的坠毁点,如今只剩一片仅凭热辐射就能烤熟活人的焦土坟场——卷着铁屑、烟尘和星星余烬,扑打在破庙斑驳的铜钟上。

仅剩一根铜链悬着的随风晃荡的钟槌敲击着铜钟,发出空洞的“铛——铛——”声,响度不一,频率不定,活脱脱一口丧门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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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内,一具“尸体”动了。

手指——那只右手布满灼痕、指节焦黑的手,不住地抽搐,像被无形的电流反复鞭挞。

指甲边缘参差,是狗啃似的不平,正无意识地刮擦着身下冰冷的青石板,发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声,像钝刀在锯生铁。

眼皮——沉重,黏连,仿佛被焊死在眼眶上,还糊了层厚厚的辐射尘胶。

他用了三次力——第一次,眼皮纹丝不动,只有眼球在黑暗里徒劳地转动;第二次,扯动了额角一道尘埃塞满的裂口,温热的血混着灰,流进眼角,刺得火辣;第三次,才终于让没被刘海盖住的右眼——那只还保留着人类瞳孔的眼睛艰难地掀开一条缝。

视野模糊,血丝密布,世界在晃。

灰。

到处都是灰。

灰的梁——蛛网挂满尘絮,像垂死老人肺里咳出的棉絮;灰的供桌——西条腿不平,用一沓沓钱纸垫着;灰的佛像——烟尘覆面,空洞的鼻孔正对着他,仿佛在无声诘问:“你为何还活着?”

还有灰的……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斜刘海。

几缕被血和汗黏成绺的灰发,塌塌地贴在额前。

他下意识想抬手拨开,左臂却猛地传来一阵撕裂灵魂的剧痛。

“呃——!”

闷哼冲口而出,破锣嗓子似的,陌生得连他自己都愣住。

喉咙里像塞满了沙砾,每一下喘息都刮得生疼,带着血腥味。

他撑起身子——算了,撑不起一点,身体像被抽了筋,软得像一只软脚虾。

先躺着吧,这操蛋世界里所有拾荒者的生存哲学:能喘气就别硬撑,省点力气,说不定还能多活半天。

抽搐的各关节动作僵硬得像一台生锈的机械,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伴随着“咯咯”声和皮肉撕裂的幻痛。

左臂——那该死的左臂——最先传来剧痛。

不是皮肉伤,是骨头深处、神经末梢、乃至灵魂层面的撕裂感,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细针,正从指尖一路捅进肩膀,扎进他混沌一片的脑髓。

他歪头。

一只机械左臂。

从肘部以下,全由暗银色合金构成,表面布满细密的划痕与凹坑。

关节处裸露着精密齿轮与能量导管,此刻正因不明原因的过载而泛着不祥的暗红微光,像盖着灰的炭火在皮下蠕动。

更诡异的是掌心中央,深深嵌着半枚青铜齿轮——边缘锋利如刀,正随着他脉搏的跳动,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幽蓝符文,如同一个寄生的活物,正在……呼吸。

“……什么鬼!!!?”

嘶哑的惊诧从破喉咙里漏出,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他甩头,想甩掉脑中那团浆糊,可每一次晃动,都让左臂的剧痛和通过骨血传导而来的齿轮的嗡鸣加剧一分。

记忆?

一片空白,干净得像被强酸洗过。

名字?

想不起来,脑力的挣扎像沙子从指缝溜走一样。

为什么会在这里?

更是一片迷茫。

最后的印象?

是刺眼的白光、响到失声的爆炸、还有……一个好像带着机油味的拥抱?

唯一清晰的,是左臂那深入骨髓、永不停歇的痛,和掌心齿轮沿骨血传来的、越来越急促的“嗡鸣”——像某种倒计时,催命符般敲打着他的理智,在死寂的废土上,徒劳地发声。

嗡鸣声在脑海中越来越响,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

齿轮的蓝光也愈发刺目,幽幽地映亮他半张沾满灰烬的脸,也映亮了地上散落的几片金属碎片,像是从什么仪器上崩裂下来的。

碎片隐约可凑出几个蚀刻的小字:“……高…平…终……”高平终?

谁?

念头刚起,剧痛猛地一抽,像有把烙铁捅进太阳穴,瞬间将那点微弱的线索搅得粉碎。

“砰——!”

庙门被一脚踹开,腐朽的木轴发出嘎吱的呻吟,半扇门板歪斜着挂在门框上,扬起漫天灰雾。

“喂!

里面有喘气的就吱个声!

别装死占老子风水宝地!”

一个粗哑得像砂纸磨铁皮的嗓音炸响,盖过了丧钟的余韵。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拖拽在石板上刺耳的“滋啦——滋啦——”声,一股浓烈的汗臭、劣质烟草味和尘埃的混合气息,蛮横地倒灌了进来。

他猛地抬头,显露的右眼瞳孔骤缩。

逆着门外惨白的天光,站着个彪形大汉。

身高近两米,像座移动的废铁堡垒。

浑身裹在打满补丁似的辐射防护服里,肘部和膝盖处铆着粗大的钢板,脸上戴着经过DIY爆改的防毒面具——左边是滤毒罐,右边却粗暴地切开个窟窿,玻璃盖下露出一只凶光毕露的刀疤眼。

手上拖着的,是一把锈迹斑斑、却明显经过“改炼”的大手把蟠龙刀。

刀把处缠着破布条,刀身宽厚,刃口磨得雪亮,寒光闪闪。

大汉身后,还跟着两个瘦猴似的喽啰,穿着更为破烂的防护服,手里晃荡着滋滋作响的电棍,眼神像饿狗盯着腐肉。

“啧,真他妈晦气。”

独眼大汉啐了一口,粘稠发黄的唾沫在灰地上“啪”地砸出个小坑,随即被尘埃包裹,像落进死水潭,惊不起一丝涟漪。

独眼扫过庙内,目光在供桌、佛像处逡巡,最后才落到地上那个邋遢青年身上,嗤笑一声:“老疤瘌说这破庙有‘神国遗宝’的反应,老子还以为能捞个能量核心或者古修士的漏,结果……”他拖长了调子,满是失望和轻蔑,“就蹲着个半死不活的小灰脸在这儿仰卧起坐?

还他妈装机械臂?

cosplay没死透啊?

辐射把脑子照傻了?”

他迈步进来,沉重的军靴每一步都踩得地面灰尘如小型蘑菇云般腾起,目光牢牢盯着青年那条闪烁着不祥红光的机械左臂,尤其在那半枚脉动着幽蓝符文的齿轮上停顿了足足三秒。

独眼中,贪婪的火焰“腾”地燃起,舔舐着理智。

“不过……这胳膊看着挺值钱。

关节精密,能量导管还是活性的……拆下来,找黑市的老瘸子处理一下,至少能换三箱净水片!”

他猛地一扭腕,蟠龙刀在空中划出一轮如月寒光,“动手!

小心点,别弄坏了!”

两个喽啰怪叫着“得令!”

,摇摇晃晃地扭上来,甩着花哨的棍花,棍尖跳跃的蓝紫色电弧“噼啪”作响。

他们显然没把地上这个“小灰脸”放在眼里,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好分一杯羹。

青年——我知道他叫“吕玄天”,虽然他自己还不知道——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像被格式化过的硬盘。

思考?

来不及。

身体,却比思维更快。

更原始的防卫本能,刻在骨子里。

刻进每一寸被改造过的金属与血肉交织的神经末梢里。

左臂的剧痛在这一刻,竟成了点燃引信的火星!

掌心齿轮的嗡鸣陡然拔高,幽蓝符文瞬间亮如电焊闪光,刺得人瞬间暴盲。

一股狂暴、冰冷、却又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洪流,猛地从齿轮核心炸开!

它不是温暖的能量,顺着机械臂裸露的导管,蛮横地、不容分说地冲进他的身,撕扯肌肉,拉伸神经,冻结血液,最后狠狠撞进他混沌的意识之海!

“呃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他的破喉咙里迸发!

左臂自行抬起,残影也无。

“滋啦——轰!!!”

两根电击棍几乎同时狠狠砸在机械前臂上,预想中的麻痹、抽搐、惨叫没有出现。

两个喽啰被沛然莫御的反冲力道轰得倒飞出去,己被踹歪的庙门框上,木屑与泥灰簌簌落下。

独眼大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独眼里的贪婪被惊骇取代,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操!

这玩意儿带反甲?!”

“有点门道!

但老子专治各种不服!

给爷——”他猱身疾刺,蟠龙刀刀尖寒芒吞吐,如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首指青年眉心!

这一刺,准、狠,没考虑要留活口!

“滋——”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尖啸!

刀锋,没有刺进眉心。

在距离皮肤仅剩毫厘的刹那,吕玄天“看”到了刀锋刺开空气的轨迹,像一条在逆流而行的橡皮艇。

左臂,又动了。

不是格挡,不是招架。

是食指和中指分开又合起。

两根合金手指后发先至,在刀锋即将吻上他额头的瞬间,精准地、稳稳地、带着一种绝对掌控的漠然——钳住了那闪耀着致命寒芒的刀尖!

蟠龙刀在那两根看似纤细的合金手指间疯狂扭动、震颤,试图挣脱。

刀身蕴含的巨力足以撬开巨石,此刻却像被焊死在无形的钳台里,无法寸进分毫,也抽提不出。

庙内,复归死寂,丧门钟不知疲倦、空洞依旧的“铛——铛——”声再次响起。

独眼大汉脸上的狞笑彻底僵死,像一张劣质的面具糊在脸上。

独眼里,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恐惧。

他双手死死攥着刀柄,却无法撼动那两根冰冷的手指分毫!

冷汗,从他额角涔涔而下,滑过独眼。

吕玄天缓缓抬起头。

没被斜刘海盖住的右眼,因剧痛和力量冲击而布满狰狞的血丝,像一张破碎的蛛网。

左臂的机械关节持续发出低沉、压抑的“嗡鸣”,掌心那半枚齿轮的幽蓝光芒,此刻映亮了他半张沾满灰烬的脸——冰冷,漠然,毫无情绪波动,如同刚从熔岩里捞出的就被冷淬炼过的铁器。

他盯着独眼大汉的独眼,声音从他破锣般的喉咙里挤出,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齿轮在咬合:“……我…的…扳…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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