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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引娣胤禵(她跪在龙椅旁)_《她跪在龙椅旁》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时间: 2025-09-17 08:39:21 
景山深处,胤禵戍守的殿宇院落,被冬日肃杀的灰白笼罩。

黑压压的粘杆处番子,甲胄折射着冷光,长枪如林,将那面滴血獠牙的“狗牙旗”拱卫在中央,封死了所有出路。

空气凝固,只有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撕裂声。

院门内,胤禵一身半旧石青常服,背脊挺得笔首,像一杆不肯弯折的标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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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只立着两名同样神色紧绷的亲随。

粘杆处头目,代号“甲七”,身形精悍如铁,脸上罩着半张毫无表情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

他上前一步,手中令牌在冷光下泛着幽黑。

“十西爷。”

甲七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刀锋刮骨般的冷硬,“奉上谕,即刻带走乔引娣,回宫复命。

此女身携异状,干系重大,需严加勘问。”

他目光锐利如锥,穿透院门缝隙,精准钉在院内马车旁脸色苍白的乔引娣身上,尤其在她左肩处停留了一瞬。

胤禵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带着积压多年的愤懑:“异状?

我府上一个小小的梳头宫女,能有什么异状惊动你粘杆处倾巢而出?”

“甲七,你这‘狗牙旗’插到我景陵门口,是觉得我胤禵如今好欺,还是觉得皇阿玛的陵寝前,也容得你们这群鹰犬撒野?”

他刻意加重了“鹰犬”二字。

“圣命难违。”

甲七不为所动,铁面具下的声音毫无起伏,“奴才奉命行事,只知此女离宫后,养心殿陡生变故,且其身现诡异烙印,恐为不祥之源。

十西爷,请勿阻挠。”

他手一挥,身后番子刀鞘轻响,逼近一步。

“变故?”

胤禵眉峰猛地一跳,随即化为更深的讥诮,“我那西哥又闹什么幺蛾子?

他身边的人、用的物,哪天不出点‘变故’?

至于烙印…”他目光终于转向乔引娣,带着审视,“引娣,过来。”

乔引娣深吸一口气,压下左肩那七个针扎似的灼痛点,攥紧了怀里的明黄狐裘,一步步走到胤禵身侧。

她低垂着眼,声音竭力平稳:“十西爷。”

“抬起头。”

胤禵命令。

乔引娣依言抬头,目光掠过胤禵紧绷的下颌线,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有久别重逢的复杂,更有被围困的怒火。

“甲七说你有异状,有烙印?”

胤禵问,声音不高,却让甲七的目光更加锐利。

乔引娣心念电转。

肩上的烙印绝不能轻易示人,那是催命符!

她猛地举起怀中那件沉甸甸的明黄狐裘:“甲七大人所指‘异状’,可是这个?

皇上亲手所赐,命我裹严实了来景陵!”

她刻意拔高声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委屈,“皇上恩典,体恤奴婢探望旧主,临行前还特意交代口谕给十西爷!”

甲七的鹰眼眯起,狐裘是御赐之物,他无法强行搜查。

但他显然不信:“口谕?

何不先言明?

那帕子上的鬼火,肩胛的蓝光,又作何解释?”

“鬼火?

蓝光?”

胤禵眼神骤然一厉,逼视乔引娣,“说清楚!”

乔引娣知道避无可避,必须抛出更有分量的东西转移焦点,同时试探!

她迎着胤禵的目光,清晰复述:“皇上口谕:‘准你重阳回京,给太后磕头。

’”她顿了一下,声音微颤,模仿着雍正当时嘶哑暴戾的语调,“‘要是管不住下头人的嘴,再散那些个没影儿的谣…’”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被那无形的压力扼住喉咙,“‘朕就扒了他的蟒袍!

抽了他的脊梁骨当柴烧!

’”胤禵的脸色瞬间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周围的空气因这赤裸裸的威胁而降至冰点。

乔引娣立刻抓住这紧绷的间隙,目光却紧紧锁住胤禵的反应:“皇上说这话时…脖颈上那片蛛网似的紫斑都涨成了深紫色!

在晨光下…像…像冻僵的毒蛛!”

“他咳得撕心裂肺,那药味混着铁锈似的腥气…呛得人喘不过气!

递裘衣的手…枯瘦得吓人,冰凉滑腻…”她刻意强调了“紫斑”、“深紫色”、“铁锈腥气”、“冰凉滑腻”这几个词。

就在“深紫色”、“冰凉滑腻”出口的刹那,胤禵脸上的暴怒如同被冰水浇灭!

那是一种极其突兀的转变——震惊、难以置信,随即是某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锐利,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的了然!

这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乔引娣捕捉到了!

甲七铁面具下的眼神也陡然一凝!

“紫斑…深紫?”

胤禵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耳语的迫切,“遇冷…颜色如何?”

他死死盯住乔引娣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挖出确凿的证据。

来了!

乔引娣心脏狂跳,肩上的烙印仿佛呼应般又传来一阵刺痛。

她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变蓝!

像…像冻透的瓦上霜!

透着一股子邪性的青!”

她精准地复述了第一章雍正颈侧紫斑在晨光寒风下的异象。

“嗤…”一声极轻的、带着浓烈嘲讽和果然如此的冷笑从胤禵鼻腔里溢出。

他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深沉的。

他没有说出任何明确的词,但那一声冷笑,那瞬间的眼神变化,比任何话语都更清晰地传达出一个信息:他认出了那是什么!

那不是病,是毒!

是金石丹汞浸透骨髓的恶兆!

“十西爷?”

甲七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警惕和探究。

胤禵这反常到极点的反应,让他嗅到了远比“宫女异状”更危险的气息!

他一步踏前,手按上刀柄:“您知道什么?”

就在这气氛紧绷到极限的瞬间,混乱发生了!

“搜!”

甲七厉喝一声,不再等待。

两名番子如狼似虎扑向乔引娣,目标明确——她怀里的狐裘和她本人!

胤禵的亲随怒吼着阻拦,场面顿时推搡混乱起来。

“你们敢!”

胤禵怒喝,但被另外两名番子有意无意地隔开。

乔引娣被一股大力扯得踉跄,怀里的狐裘被粗暴夺走。

她“啊”地惊叫一声,假意重心不稳,右手慌乱地抓向被扯乱的发髻,飞快地塞进了自己后脑勺紧实的发髻深处!

动作快如闪电,借着身体的遮挡和混乱,无人察觉。

“住手!”

胤禵眼看番子夺过狐裘还要搜乔引娣的身,尤其目光扫向她左肩,更是勃然暴怒,猛地推开阻拦的番子,就要上前。

“甲头儿!”

一声凄厉惊恐的呼喊撕裂了混乱!

一骑快马如旋风般冲至院外,马上的粘杆处番子滚鞍落马,连滚带爬冲到甲七面前,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紫、紫禁城…养心殿…炸了!

丹炉…圣躬…圣躬危殆!

急召!

所有…所有粘杆处…即刻回宫护驾!

快!”

“什么?!”

甲七那铁面具仿佛都裂开了,露出的那只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爆射出极度的惊骇!

整个院落死一般寂静。

所有推搡、怒喝戛然而止。

胤禵僵在原地,脸上的愤怒瞬间冻结,化为一片深不可测的冰寒。

乔引娣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怀里的狐裘早己落地也浑然不觉,左肩那七个烙印点猛地爆发出钻心刺骨的灼痛,仿佛在呼应那惊天噩耗!

甲七猛地扭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剐过胤禵和乔引娣,最后死死盯了一眼地上那件明黄的狐裘。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撤——!”

甲七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决绝得如同斩断一切,“所有人!

上马!

回宫!

快——!”

滴血獠牙旗猛地转向,黑压压的番子如同退潮般瞬间撤出院落范围,马蹄声如急雨般炸响,卷起漫天尘土,疯狂地涌向紫禁城的方向。

留下死寂的院落,满地狼藉,和三个如同泥塑木雕般的人。

寒风呜咽着穿过空荡的院门。

胤禵缓缓地转过身,目光越过呆立的乔引娣,投向紫禁城的方向。

铅灰色的天幕沉重地压下来。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比这寒冬更刺骨的冰冷风暴。

他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却像冰锥砸在乔引娣心上:“呵…要变天了。”

乔引娣浑身一颤,左肩的烙印灼痛未消,发髻深处那点致命的灰烬紧紧贴着头皮。

她看着胤禵冰封般的侧脸,又低头看看地上那件象征着皇权也浸染着不祥的明黄狐裘,最后望向粘杆处消失的方向——那里通往的,是她刚刚离开,却己天翻地覆的深渊。

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她,乔引娣,发髻里藏着帝王的秘密,肩上烙着诡异的星辰,被彻底抛进了这漩涡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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