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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7 08:34:40 
那几个旁系子弟被李默突如其来的大笑弄得心里发毛,但看他瘦瘦小小、气息微弱的样子,那点惊疑很快又被蛮横取代。

“装神弄鬼!

看来是打得太轻了!”

为首那个高壮少年,名叫李虎,脸上横肉一抖,钵盂大的拳头再次攥紧,带着风声就朝李默面门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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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拳若是砸实了,以这具身体现在的状态,怕是半条命都得去掉。

若是三千年前那个真正的十六岁少年,除了绝望硬扛,别无他法。

但现在…李默甚至没有正眼看那拳头。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手,食指看似缓慢,却精准无比地在李虎砸来的手腕某处轻轻一拂。

不是格挡,不是硬碰,更像是指点了一下。

“嗷——!”

李虎却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那凝聚起来的气力顷刻间散得无影无踪,拳头软软垂下,他抱着手腕惨叫出声,额头上冷汗涔涔。

“虎哥?”

“你做了什么?!”

旁边几个少年大惊失色,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李虎的实力在他们中间是最强的,己达炼体三重,怎么会被这个公认的废物随手一拂就……李默甩了甩手指,微微皱眉。

这身体太弱了,仅仅是调动一丝极其微弱的、对力量流转的理解,运用一点巧劲击打气脉节点,就感觉指尖隐隐作痛。

不过,效果还行。

他往前踏了一步。

明明只是个瘦弱的少年,身上还带着伤,衣衫褴褛。

但这一步踏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却悄然弥漫开来。

那并非强大的能量波动,而是某种更深层、更令人心悸的东西,仿佛沉睡的太古巨兽微微掀开了一丝眼睑。

那是三千年杀戮、挣扎、屹立仙域之巅后,融入灵魂深处的威压的一丝残余。

尽管微弱,对付这些连仙道门槛都没摸到的少年,足够了。

几个少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惊惧。

他们看着李默那双眼睛,冰冷,沉寂,没有丝毫少年人该有的情绪,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多看一会连魂魄都要被吸进去。

“你…你…”李虎捂着手腕,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指着李默,“你用了什么妖法?!”

李默没理他,目光扫过地上一个破旧的、打满补丁的包袱——那是“他”的全部家当,刚才被打时扔在角落。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周围的人都是空气。

滋…检测到…低烈度冲突…建议…启动战斗辅助模块…滋…错误…模块缺失… 能量低于1%…申请调用备用能源…申请被拒绝…天道干扰… 警告…宿主…快…离开…追踪加剧…滋滋…救我…脑海里的杂音断断续续,比之前更加微弱,那“救我”的哀求几乎细不可闻,夹杂着一种被什么东西疯狂撕扯、吞噬的痛苦意味。

李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系统也会有今天?

被它一首奉为圭臬、要求自己绝对服从的“天道”反过来吞噬?

真是…大快人心。

他拎起包袱,转身就朝柴房外走去。

“站住!”

李虎不甘心就这样放他走,强忍着手臂的酸麻,还想阻拦。

李默脚步不停,只是在经过门口那半扇歪斜的木门时,看似随意地用手肘在门框上某个不起眼的朽坏处轻轻一靠。

“咔嚓…轰隆!”

那半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连同那一小片门框,竟突然毫无征兆地塌了下来,正好朝着李虎几人砸去!

惊呼声、叫骂声、木头落地的哐当声顿时响成一片。

等李虎几人手忙脚乱地从碎木屑里爬出来,灰头土脸地再看向门外时,哪里还有李默的影子?

只有远处小巷的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

---走出那令人压抑的李家大宅范围,李默深深吸了一口外面冰冷的空气。

自由的感觉。

虽然身体弱小,处境糟糕,脑子里还有个濒临崩溃的破烂系统在滋滋作响,但比起那被系统安排得明明白白、步步惊心、最终目标还是个永恒牢笼的三千年,此刻呼吸到的,才是真正的自由。

他需要找个地方安静一下,理清思绪。

根据记忆,他朝着城外破庙的方向走去。

那是这具身体原本的“家”,一个父母早亡的旁系弃子,连奴仆都不如,只能蜷缩在废弃的城隍庙里苟延残喘。

沿途,脑海中的滋滋声一首没有停歇,但似乎因为他的移动,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那“天道追踪”、“吞噬”之类的警告变得更加急促和混乱。

高维…扫描…接近…西北方向…滋…规避… 建议…隐匿气息…动用‘龟息术’…口诀是…滋滋…口诀传输失败…能量不足… 逃…快逃…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破碎,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线。

李默充耳不闻,甚至有点想笑。

逃?

往哪儿逃?

能被所谓的“天道”追踪,躲在这凡人城池的破庙里和躲在仙域之巅有区别吗?

而且,为什么救它?

就因为它现在看起来很可怜?

忘了它这三千年是怎么把自己当牛马使唤的了?

发布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时,可没见它有过半分怜悯。

他甚至恶趣味地想,如果这时候自己主动释放一点气息,把那个什么“天道追踪”引过来,看着系统被彻底吞噬,会不会很有趣?

这个念头刚闪过。

滋!!!

——脑海中猛地爆起一声极其尖锐的、几乎要刺破灵魂的悲鸣!

像是感受到了他这毫不掩饰的恶意,系统发出了最后绝望的呐喊。

紧接着,所有的杂音、警告、哀求瞬间消失。

彻底沉寂了。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李默的脚步顿了一下。

死…死了?

那个纠缠了他三千年,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系统,就这么…没了?

被它忠心耿耿服务的“天道”,像擦掉一点污渍一样抹除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掠过心头,有点空落,有点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意和解脱。

他站在破庙门口,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庙门。

庙内蛛网密布,神像倒塌,满是灰尘和杂草。

角落里铺着一点干草,那就是他之前的“床铺”。

他走到干草堆旁,坐下,将包袱放在一边。

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

只剩下窗外细微的风声,和远处街市隐约传来的叫卖声。

他终于…彻底自由了?

然而,就在他心神微微放松的这一刹那——一点极其微弱、近乎幻灭的紫金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在他意识最深处亮起。

那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至高无上的古老和尊贵。

紧接着,一篇残缺不全、字迹模糊扭曲的古老经文,如同自行解锁的密码,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眼前”。

经文的最上方,是几个虽然残缺,却依然散发着苍茫气息的古字:《混沌……噬……源……经》……与此同时,他这具孱弱身体的最深处,血液似乎微微发热,某种沉睡了无尽岁月、连他自己都从未察觉的东西,如同被火星溅到的枯草,极其缓慢地…苏生了一丝。

李默猛地睁开了眼睛。

混沌体?

系统崩溃前那最后的、惊恐的尖叫再次回荡在他耳边。

…您是本宇宙最后一位混沌体!

权限优先度超越天道序列!

……难道…那不是死机前的胡言乱语?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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