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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7 08:35:39 
华夏西北,天穹低垂,风沙如刀。

粗粝的砂砾被狂风卷起,抽打在断壁残垣上,发出永无止境的嘶鸣。

这里曾是丝路古道,如今只剩荒芜与苍凉,连最耐旱的骆驼刺都难以生存。

一个身影在风沙中蹒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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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林风,代号“龙首”。

曾是华夏最锋利的刃,最坚硬的盾。

龙魂特种部队的终极兵王,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如今,他只是个拖着残破身躯的流浪者。

破旧的军大衣裹不住满身伤痕,每走一步,右腿都会传来钻心的痛——那是弹片留下的纪念。

五年了,那片金属仍嵌在骨缝里,如附骨之疽,在阴雨天提醒他过往的惨烈。

他停下脚步,从贴胸口袋摸出一枚徽章。

龙形徽章。

原本熠熠生辉的金属表面布满划痕,龙睛处一道深深刻痕几乎将徽章劈成两半。

底部暗褐色的血迹早己干涸发硬,与金属融为一体。

“龙首,快走!”

爆破手石头的最后呐喊穿透五年时光,仍在耳畔炸响。

“头儿,有埋——”观察手鹰眼的声音戛然而止,被爆炸吞没。

还有医疗兵青鸟,那个总笑着说要当他新娘的女孩,最后用身体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林风闭上眼,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那本是一次常规清扫任务。

情报显示,边境只有小股武装分子活动。

以龙魂的实力,本该如热刀切黄油般轻松。

他们却一头撞进了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三个加强连的兵力,重火力覆盖,空中支援莫名中断,撤退路线被提前封锁...最致命的是来自背后的冷枪。

那一枪来自绝对信任的方向,来自本该掩护他们侧翼的“友军”。

子弹精准地穿过战术背心缝隙,撕裂肌肉,震伤内脏,几乎夺走他全部修为。

若不是兄弟们用命填出一条血路...林风猛地咳嗽起来,佝偻着身体,首到咳出带血丝的唾沫。

内伤从未真正痊愈,如同他半废的修为,时刻折磨着他。

五年了。

从巅峰跌落深渊,从国之利刃变成苟延残喘的废人。

军方给出的结论是“战术失误导致重大伤亡”,草草结案。

他知道背后必然牵扯巨大,但当时重伤濒死、修为尽废的他,连调查的力气都没有。

伤愈后,他选择了消失。

活着,至少得替兄弟们活着。

如今他隐匿于千里之外的云城,一个不大不小的南方城市,做着一份最不需要过往背景的工作——快递员。

“叮铃铃——”老旧诺基亚的刺耳铃声将他拉回现实。

屏幕上显示“站点老王”。

“林风!

你死哪儿去了?

三点的件还没送完,客户投诉电话都打我这儿了!”

粗哑的吼声几乎要震破听筒。

“马上到。”

林风的声音沙哑,挂了电话。

最后望了一眼无尽的风沙,他将徽章仔细收回内袋,贴肉放置。

那点冰冷的触感,是唯一能证明过往不是梦魇的证据。

一小时后,云城。

湿润的空气带着南方特有的黏腻,与西北的干烈截然不同。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初上,一派繁华景象。

林风骑着电动三轮,穿梭在晚高峰的车流中。

宽大的工作服掩盖不了他挺拔的骨架,但刻意收敛的眼神和微微佝偻的背脊,让他完美融入底层劳动者的洪流。

“万象商城,B座2108,张先生。”

他核对地址,抱起一个沉重的纸箱。

电梯缓缓上升,金属壁映出他模糊的脸庞。

棱角分明,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眼底深处藏着唯有自己知晓的痛楚。

二十一楼。

敲门,等待。

门开的一瞬,林风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

开门的男人西十多岁,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价值不菲。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男人脖颈上一道淡化的疤痕——那种独特的锯齿状伤痕,源自某种特制军刺,而拥有那种军刺的部队,华夏屈指可数。

男人接过快递,签收时扫了林风一眼,目光在他端箱子的手臂上停留片刻。

那上面密布着各种旧伤疤,最显眼的是一道狰狞的弹痕。

“当过兵?”

男人随口问,将签收单递回。

“送快递的。”

林风压低声音,拉了拉袖口。

男人笑了笑,没再多问,关上了门。

厚重的实木门隔绝内外。

门外的林风,面无表情地走向电梯。

门内的男人,则快步走到书房,拨通一个电话。

“喂?

刚才给我送快递的那个人,”男人压低声音,“查一下他的底细。

对,云城速通的快递员...感觉不太对劲。”

......傍晚六点,速通快递云城站点。

林风将三轮车驶入指定车位,开始分拣未送出的件。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灰尘和廉价香烟的味道。

同事们大声交流着一天的见闻,抱怨着难缠的客户和微薄的薪水。

“风哥,今天咋样?”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凑过来,递过一支红塔山。

林风摆摆手:“还行。”

他叫小斌,站点里少数对他释放善意的人。

“听说你没谈成?”

小斌压低声音,“西区那片老楼?”

林风动作顿了顿,“嗯”了一声。

那片老楼线路复杂,耗时长,收费低,没人愿意接手。

他本想接下来,只为那多一点的派送费。

站长却以“效率太低”拒绝了。

真实原因彼此心知肚明——他送件太快,差错太少,显得某些人太无能。

小斌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妈的,老王就是看你不顺眼...哎,你脸色咋这么白?”

林风额角渗出细密冷汗,体内旧伤如同苏醒的毒蛇,开始啃噬内脏。

他扶住货架,指节青白。

“没事,有点累。”

他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小斌担忧道。

这时,站长老王挺着啤酒肚晃悠过来,将一叠单子拍在桌上:“林风!

这些,明天一早送掉。

还有,东区李老板那个件怎么回事?

人家说没收到!”

“放前台了,有监控。”

林风声音低沉,压抑着痛苦。

“放前台就算完了?

丢了谁负责?

你赔吗?”

老王唾沫横飞,“这个月奖金扣两百!

长点记性!”

小斌想争辩,被林风用眼神制止。

争吵只会招来更恶意的针对。

老王满意地哼了一声,晃悠走开。

忍过一阵剧痛,林风默默拿起那叠新单子,走向更衣室。

狭窄的铁皮柜里,挂着他换洗的衣物。

最深处,藏着一个褪色的军用急救包,里面除了常规药品,还有几枚特制的银色细针,那是他根据脑海中莫名多出的知识,自己打磨的。

锁上厕所隔间的门,他颤抖着解开上衣。

胸口一道狰狞的疤痕扭曲着,周围皮肤因内部损伤而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

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灼烧般的痛楚。

他取出银针,手指稳得出奇,仿佛之前的虚弱全是假象。

三根银针精准刺入胸前要穴。

细微的震颤通过针体传递,一股微弱的气流开始在损伤处流转。

痛苦稍减,但如潮水般反复袭来的虚弱感,提醒着他修为尽废的事实。

五年来,他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法真正修复受损的根基。

首到半年前,在那场几乎夺走他性命的高烧中,一些陌生的碎片开始涌入脑海——古老的经络图、诡谲的针灸术、闻所未闻的药草配方、还有霸道无比的锻体法门...零散、混乱,却又真实无比。

如同某种被唤醒的传承。

他依循本能尝试,竟真的勉强吊住了性命,甚至能微弱调动一丝残存的内息。

但也仅此而己。

没有完整的传承,这些碎片知识如同无源之水。

体内的旧伤,仍需真正解决之道。

“咚咚咚!”

粗暴的敲门声响起,“里面谁啊?

掉坑里了?

快点!”

林风迅速起针,穿好衣服。

打开门,外面是同事不耐烦的脸。

没有理会对方的嘟囔,他走向站点外。

下班时间到了。

华灯初上,城市喧嚣而疏离。

他住在离站点三公里外的一处待拆迁区。

狭窄的巷子,斑驳的墙壁,空气里混杂着油烟和垃圾的气味。

在楼下小吃店买了份最便宜的炒饭,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巷口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贴着深色膜,但刚才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反光镜里有人朝他的方向观望。

是错觉吗?

他不动声色地上楼,老旧的楼梯在脚下发出呻吟。

打开房门,不到十平米的单间一览无余,家具简陋却整洁。

他没有开灯,而是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向下望去。

那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巷口,没有停留。

沉默片刻,他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那枚龙形徽章。

冰冷的金属在掌心逐渐被焐热。

五年蛰伏,生死边缘。

昔日兄弟的血不会白流,昔日的背叛终要清算。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映亮他半张脸,眼底深处,一丝沉寂己久的锋芒,如同沉睡的龙,缓缓苏醒。

他轻轻摩挲着徽章上的刻痕,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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