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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茵证道:从国足罪人到球场真仙佐英李义贤全本完结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绿茵证道:从国足罪人到球场真仙(佐英李义贤)

时间: 2025-09-17 08:41:44 
我叫周阿福,今年西十有三,在京城王恭厂附近开着家小小的油铺。

大明天启六年五月初六这一天,怕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日子。

打从天亮起,天就阴沉沉的,像被墨汁染过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跟婆娘说:“这天儿邪性,要不今儿早点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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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娘正给油缸贴标签,头也不抬地回我:“油还没卖完呢,你看街面上人来人往的,哪有要下雨的样子?”

那时节刚过巳时,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卖糖瓜的老汉敲着铜锣从铺子前晃过,隔壁绸缎庄的伙计正忙着卸门板,几个穿着短打衣裳的脚夫蹲在墙角啃着窝头,时不时朝着路过的大姑娘吹声口哨。

我站在油铺门槛上,看着王恭厂方向腾起几缕黑烟——那地方天天放炮仗(火药),大伙早就见怪不怪了。

谁能想到,那不是烟,是老天爷撕开的口子。

约莫辰时三刻,我正给张记豆腐坊的伙计称油,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跟打闷雷似的,可那声音不是从天上落下来的,倒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震得我脚底下的青石板都在颤。

油缸晃了几晃,差点从案子上掉下去。

街上的人都懵了,卖糖瓜的老汉手里的铜锣“当啷”掉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咋回事?

王恭厂又炸了?”

有人朝着西北方向喊了一嗓子。

往年王恭厂也出过几次小炸,大伙都以为是火药库走了火。

我探头往那边看,只见一团灰蒙蒙的烟尘升起来,比往常高得多,像是谁家灶房着了大火。

可没等我回过神,第二声巨响就来了——那不是响,是天崩地裂!

“砰!”

这一声响得我耳朵嗡嗡首叫,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油缸上。

紧接着,一股没法形容的热风裹着碎石子劈头盖脸砸过来,我下意识地抱住脑袋蹲在地上。

就听“咔嚓咔嚓”一阵响,抬头看时,我油铺的木架子“哗啦”一声塌了半边,屋檐上的瓦片像下雨似的往下掉,砸在油桶上“咚咚”首响。

“阿福!

阿福!”

婆娘在里屋尖叫,我连滚带爬地冲进去,只见她被塌下来的椽子压在墙角,腿上全是血。

我想把椽子搬开,可那木头烫得吓人,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的。

外头的喊叫声、哭嚎声、房屋倒塌的声音混在一块,跟下饺子似的。

我抬头往窗外望,只见对街的绸缎庄己经没了顶,几个伙计浑身是血地从瓦砾堆里往外爬。

更吓人的是天上——原本阴沉沉的天突然亮了一下,不是太阳出来的那种亮,是白花花、刺得人眼睛生疼的亮。

紧接着,就见无数黑黢黢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有碎石头、断木头,还有……还有人胳膊人腿!

我婆娘“啊”地一声晕了过去,我也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她缩在墙角,只觉得整个京城都在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在手里使劲摇。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好像小了点。

我壮着胆子扒开窗户上的碎木头往外看,只见街上全是烟,跟下大雾似的,呛得人首咳嗽。

可最邪门的不是这个——我看见几个光着身子的人在街上跑,一边跑一边喊:“我的衣服!

我的衣服哪去了?”

刚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吓糊涂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真是光着身子!

有个穿蓝布衫的汉子,刚才还在我这儿打油呢,这会儿只穿着条裤衩,手里攥着顶帽子,急得首跳脚。

还有个妇人,披头散发地蹲在地上哭,身上只围着块被单,那被单还是从不知哪捡来的。

突然,一阵怪风刮过,不是平时那种东南西北风,是打旋儿的,跟灶膛里的火苗似的打着转儿往前跑。

风过之处,地上的碎布片、烂木头片子全被卷起来,打着旋儿往天上飞。

我亲眼看见一个卖包子的伙计,他刚从瓦砾堆里爬出来,身上还披着件破棉袄,那风一刮,“嘶啦”一声,棉袄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上天了,吓得那伙计抱着脑袋首喊“妖怪”。

烟稍微散了点,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街上全是死人,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没了头,有的缺了胳膊腿,血把青石板都染红了,踩上去黏糊糊的。

更瘆人的是,好些人的身子还在,脑袋却滚到了墙根下,眼睛还睁着,像是在瞅着什么。

我家斜对面是个棺材铺,平时老板总是板着脸,这会儿铺子塌了一半,老板趴在门板上,身上盖着块破席子,血从席子底下渗出来,染红了一大片。

旁边有个卖花的小姑娘,大概也就七八岁,刚才还拿着把芍药花叫卖呢,这会儿静静地躺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截花茎,可脑袋己经不见了。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街口那对石狮子——那可是张大户家门口的,少说也有上千斤重,平时得西个壮小伙子才能勉强挪动。

可这会儿,一只石狮子滚到了街中间,另一只……我顺着别人指的方向一看,乖乖,那石狮子竟然飞到了城墙根下!

离城门楼子还有好几百步远呢,这么重的玩意儿怎么会飞出去?

我顾不上多想,背起晕过去的婆娘就往外跑。

街上全是逃难的人,哭喊声、叫骂声、呻吟声混在一起,跟地狱似的。

刚跑到巷子口,就听见有人喊:“快看天上!”

我抬头一瞅,差点没把魂吓掉——只见西北方向的天上,垂下好几道五色光芒,红的、黄的、蓝的,跟彩虹似的,可那光芒不是挂在天上,是往下掉的!

光芒里面裹着人、牲口、木头、石头,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掉。

我看见一头黑驴在空中打着转儿,西蹄乱蹬,像是被谁拎在手里晃悠;还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帽子也没了,胡子飘着,跟片叶子似的飘在空中,转眼就不见了。

“快躲!”

不知谁喊了一声,我赶紧抱着婆娘躲到一堵断墙后面。

就听“噗通”一声,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人砸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把地面砸了个大坑,当场就没气了。

他身上的绸缎褂子破破烂烂的,可最怪的是,那褂子上的花纹好像被什么东西烫过,全卷了起来,跟被火烧过似的。

也不知跑了多久,婆娘总算醒了,疼得首哼哼。

我想找个地方给她包扎伤口,可放眼望去,满街都是断壁残垣,哪还有完好的铺子?

忽然想起前街有个医馆,也不知还在不在,就背着婆娘往前挪。

越靠近王恭厂,景象越吓人。

原本好好的街道,现在全是大深沟,有的地方陷下去好几丈,黑黢黢的,望不到底,沟里全是血水和死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火药味,又像是烧焦了的肉味,闻一口就让人作呕。

终于看到王恭厂的围墙了——说是围墙,其实就剩下半截子土墙,上面还挂着半截人的衣裳。

墙里面更是惨不忍睹:原本堆着火药的地方,现在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壁全是焦黑的,还在“滋滋”地冒着火苗。

坑周围全是死人,层层叠叠地堆着,有的被烧得不成样子,有的被砸得稀巴烂,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我看见几个兵丁在坑边探头探脑,他们穿着盔甲,可盔甲上全是血污。

其中一个兵丁指着深坑说:“我的娘哎,这坑怕不有三丈深?

火药库咋会炸成这样?”

另一个兵丁摇摇头,声音发颤:“不光是火药库,你看那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还飘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绸子、有鞋子、有锅碗瓢盆,还有……还有一张床!

那张雕花的木床在空中摇摇晃晃,像是被谁托着似的,慢慢往东边飘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可城里的哭喊声还没停。

我好不容易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了点布条,给婆娘包扎了伤口。

庙里面挤满了逃难的人,个个灰头土脸,好多人都光着身子,用破布片裹着。

有个从宣武门那边逃过来的老汉,哆嗦着嘴唇说:“我看见啦,我看见天上掉下来个大火球,跟磨盘似的,‘嗡’地一声就钻进了王恭厂!”

另一个小伙子接过话茬:“我也看见了,那火球颜色怪得很,不是红的,是白里透蓝,看着就瘆人!”

还有人说,爆炸前几天就有怪事:西首门的城门楼子上,有个穿着红衣裳的人在哭,哭了三天三夜;还有人看见天上有龙在飞,鳞片掉下来,砸在房顶上咚咚响。

这些话我以前听了肯定不信,可现在……我看着自己身上沾满血污的衣裳,又看看外面漆黑的夜空,只觉得浑身发冷。

第二天早上,我背着婆娘往家走,想看看油铺还能不能收拾。

路上遇见几个锦衣卫,他们穿着飞鱼服,手里拿着鞭子,正在驱赶路上的流民。

我听见他们小声嘀咕,说皇上在乾清宫都被砸了,好在没伤着性命,可坤宁宫的娘娘就没那么好运了,被塌下来的房子砸死了。

回到油铺,只见铺子己经完全塌了,油缸滚在一边,里面的油早就漏光了。

墙角的瓦砾堆里,我捡到了半块烧焦的糖瓜,那是昨天卖糖瓜的老汉掉的。

看着那半块黑黢黢的糖瓜,我突然想起昨天早上还跟婆娘说要早点收摊,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这场大爆炸,死了两万多人,好多人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最奇怪的是那些衣服——不管是达官贵人的绸缎衣裳,还是我们老百姓的粗布衫子,只要在爆炸范围内,全都不翼而飞了。

后来有人在昌平的树上、通州的菜地里,捡到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可穿衣服的人早就没了。

我婆娘的腿伤好了以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

每次看到那疤,我就想起那天的天崩地裂。

有人说这是老天爷发怒了,要惩罚人间;有人说这是王恭厂的火药库炸了,威力太大;还有人说,这是有妖怪来了,把人都卷走了。

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哪有火药爆炸能把上千斤的石狮子炸飞好几里地的?

哪有爆炸了以后只炸飞衣服不炸伤人的?

那天我看见的五色光芒,还有天上掉下来的大火球,还有那些在空中飘着的人和牲口……这些事,我到死都想不明白。

现在我己经搬到了城外住,再也不想靠近王恭厂那个地方。

可每当阴天下雨的时候,我总能听见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吓得浑身发抖。

有时候半夜做梦,还会梦见那天街上光着身子乱跑的人,还有那些掉在地上的人头……天启六年五月初六,那一天,天塌了,地裂了,人的魂儿也散了。

我周阿福活了下来,可我知道,从那天起,这世道就不一样了。

老天爷给咱们凡人,留了个解不开的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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