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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7 08:41:23 
刘浚是被窗棂外透进来的晨光晃醒的。

那光不是现代都市里被玻璃过滤得柔和的白光,而是带着魏晋晨光特有的清冽,像一把细巧的银刀,从纱帐的缝隙里钻进来,恰好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睫毛颤了颤,意识像是从深海里慢慢浮上来,先是模糊的光影,再是耳边细微的声响,庭院里有鸟雀啄食的啾鸣,远处传来亲兵换岗时甲叶碰撞的“叮当”声,还有风吹过石榴树枝叶的“沙沙”声,每一种都陌生得让他心头发紧。

他缓缓睁开眼,首先撞进视野的不是金陵大学宿舍那盏陪他熬过无数个实验夜的护眼灯,那灯的底座还沾着咖啡渍,是他上次熬夜写论文时不小心洒的;也不是实验室里贴满数据图表的白墙,墙上还贴着他手绘的细胞凋亡路径图,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标注着关键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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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绣着云纹的青色纱帐。

纱帐的料子是上等的蜀锦,云纹绣得细密灵动,像是随时会从帐上飘下来,帐顶悬着的银钩打磨得光亮,随着晨风轻轻晃动,折射出的细碎光点落在他手背上,像是撒了一把碎星子。

刘浚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手背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猛地一怔,那不是他的手。

这只手骨节分明,指腹和掌心带着一层薄茧,是常年握刀、砍柴磨出来的,虎口处还有一道浅褐色的疤痕,边缘己经泛白,显然是旧伤。

他记得原主的记忆里,这道疤是十岁那年留下的:那天他跟着父亲刘岩去山里砍柴,为了捡一根滚到崖边的枯木,不小心被岩石划破了手,血当时就流了满掌,父亲用撕下的衣襟给他包扎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嘴里却还念叨着“男子汉,这点伤不算啥”。

可他前世的手,因为常年握试管、敲键盘,指腹是软的,掌心光滑,只有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茧,是握笔久了磨出来的。

“嘶……”他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想再仔细看看这具陌生的身体,可刚一用力,腰间就传来一阵尖锐的钝痛,像是有把生锈的铁锥子在往骨缝里扎。

刘浚倒抽一口凉气,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原本混沌的意识被这剧痛刺得清醒了大半。

他低头看向腰间,那里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外面还裹着一层青色的布条,用来固定伤口。

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处的肌肉在随着呼吸轻轻牵扯,每一次起伏都带着难以忍受的酸胀,甚至能闻到纱布里透出的草药味,那是金疮药特有的苦涩,混着些许艾草的清香,和他前世在中药房闻到的味道截然不同。

这痛感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实验时不小心触电,陷入了某种幻觉。

他僵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房间,试图找到一点属于“刘浚”,那个21世纪生物学博士的痕迹。

可房间里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里不是他的世界:身下是雕花的楠木床,床头雕刻着缠枝莲纹,纹路里还嵌着细细的金粉,在晨光下泛着微光;身上盖的被褥是暗纹锦缎,摸起来厚实柔软,绣着的“平安如意”纹样针脚细密,是凉州士族家里才有的规制;床边的矮几是酸枝木做的,上面放着一个青瓷药碗,碗底还残留着褐色的药渣,碗沿印着一个小小的“张”字,显然是张家的物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还混着一缕檀香,是从墙角那尊铜制香炉里飘出来的,香炉里的香灰积了薄薄一层,显然是今早刚点上的。

刘浚闭上眼,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清晰的痛感顺着神经传到大脑,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猛地睁开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咚咚”地狂跳起来,跳得他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脑海里像是有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激烈碰撞,一边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21世纪:实验室里显微镜下的细胞切片,他能清晰地记得自己上周观察到的凋亡小体形态;图书馆里堆成山的魏晋史典籍,他还没看完的《晋书·张轨传》就放在书桌最上层;导师昨天还在微信上催他修改博士论文的第三章,说“再改不好就别想毕业”;甚至还有他昨晚睡前订的外卖,是他常吃的黄焖鸡米饭,备注里还写了“多放辣”。

而另一边,是属于这个“刘浚”的、鲜活到可怕的记忆:漫天黄沙的高平川,风里都带着沙砾,吹在脸上像刀子割;十五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他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环首刀,看着胡人的骑兵冲过来,吓得腿都在抖,是身边的老兵推了他一把,他才挥刀砍了出去,那是他第一次杀人,胡人的血溅在他脸上,温热的、带着腥味,让他吐了整整一夜。

和姐姐刘沅相依为命的寒夜,两人挤在破庙里,盖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姐姐把仅有的一块麦饼掰了大半给他,说“阿浚正在长身子,多吃点”。

还有替张灵均挡刀的那一刻——那天他们一行人在返回武威郡的路上遇到了匈奴游骑,一支羽箭朝着张灵均射过来,他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箭尖刺穿他腰间的瞬间,他听到了张灵均的尖叫,也看到了匈奴骑兵脸上狰狞的笑,之后就是无边的黑暗。

“怎么会……”刘浚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难以掩饰的茫然。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连吞咽口水都觉得困难。

当他真切地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疼痛,看到这满室的古意,那些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来,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他明明记得,自己穿越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在金陵博物院的魏晋专题展上。

那天他特意穿了件新买的白衬衫,想着拍些展品照片做论文素材。

展厅里人不多,他站在一枚出土的“归义羌侯”金印前,那金印通高约五厘米,印面刻着篆体的“归义羌侯”西个字,边缘有些磨损,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他拿出手机,对着金印调整角度,想拍一张清晰的特写,闪光灯亮起来的瞬间,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像是有无数道白光在眼前闪烁,耳朵里嗡嗡作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就躺在了这张楠木床上,成了这个十七岁的“刘浚”。

难道是穿越?

这个他以前只在网络小说里看到过的词,此刻却像一根救命稻草,成了他唯一能解释现状的理由。

他试着去梳理原主的生平,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键,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清晰地展开,细节丰富到让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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