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公寓的门，随手将沉重的背包扔在沙发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总算从晚自习的题海里爬出来了。

这间租来的小公寓虽然老旧了些，地段也偏，但胜在价格便宜且独门独户，对一个大一新生来说，己是难得的自由小天地。

客厅角落摆着几盆绿萝，给这个简单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屋子似乎总比外面凉快几分，甚至偶尔……有点阴冷。

晓晓甩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抛开。

肯定是最近期末复习太累，神经衰弱了。

她这人没啥别的优点，就是心态好，特别擅长用“科学”解释一切不合理现象。

比如上周楼道声控灯莫名其妙忽明忽灭，她坚信是线路老化；比如半夜总能听到隔壁空房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她认定是老鼠开会冲了个热水澡，驱散了些许疲惫和寒意。

晓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书桌前，摊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桌面。

窗外，城市的霓虹模糊遥远，更衬得屋内寂静。

时间在笔尖沙沙作响中流逝。

夜渐深，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晓晓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视线不经意地飘向阳台——那外面黑漆漆的，玻璃门像一块巨大的黑板。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她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心跳像是漏跳了一拍。

阳台的玻璃门上，除了她自己的影子和台灯的光晕外，似乎还映照着一道模糊的、修长的阴影，宛如鬼魅一般。

晓晓像触电般猛地抬起头，心脏像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怦怦首跳，原本的睡意瞬间被吓飞了一半。

她紧紧地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死死地看向阳台。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

隔着玻璃门，外面的一切都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然而，就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中，她清晰地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如同雕塑般倚靠在阳台栏杆上，背对着屋内，那姿态闲适得如同在欣赏一幅绝世名画，又仿佛在品味着这片老破小小区毫无看点的夜景。

那绝不是树的影子，也不是晾晒的衣服。

那是一个“人”的轮廓。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晓晓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谁？！

怎么会有人在她家阳台？！

这里可是六楼！

恐惧攫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一动不敢动，生怕一点点动静就会惊动对方。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那个背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晓晓吓得猛地闭上眼睛，心里疯狂默念：“是幻觉！

是错觉！

太累了眼睛花了！

数三下，数三下再看就没了！

一……二……”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再次睁开眼——阳台上空空如也。

只有清冷的月光洒落一片，刚才那个身影仿佛从未存在过。

夜风吹过，拂动阳台上一盆绿萝的叶子，轻轻摇曳。

晓晓僵在原地，心脏还在狂跳，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她盯着空荡荡的阳台，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看吧，果然是太累了……”她喃喃自语，试图安慰自己狂跳的心，“明天得去买点枸杞泡水喝了……”她强迫自己转回头，重新面对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那个清晰的背影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

……刚才，真的只是眼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