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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女儿苗苗背上的淤青逐渐变成了一张人脸。起初我以为是家暴,丈夫却发誓从未动过孩子一指头。直到监控显示,深夜的儿童房里,苗苗的泰迪熊正在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而那只玩具熊,是她去世多年的生母亲手缝制的。
苗苗背上的淤青,是我周二晚上给她洗澡时发现的。五岁的小孩子,洗澡像打仗,扑腾得浴室全是水。她咯咯笑着,用湿漉漉的小手拍打水面,肥嘟嘟的身子又滑又嫩,像条活蹦乱跳的小鱼。我好不容易把她摁住,打上婴儿沐浴露,揉出满手的泡沫。
就在我擦洗她后背时,动作顿住了。在她左侧肩胛骨下方,有一块巴掌大小的淤青。
颜色不深,青紫色里透着点黄,像是快要散了的样子。心猛地一沉。我第一反应是,磕哪儿了?小孩磕碰碰太正常,苗苗又皮实,从学步期就跌跌撞撞没少留疤。
可这淤青的形状……有点怪。不像寻常磕碰的毫无规则,边缘似乎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轮廓。“苗苗,这儿疼不疼?”我放轻动作,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苗苗扭过头,眨着大眼睛:“不疼呀,妈妈。”“怎么弄的呀?
摔跤了吗?”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啦。”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加快速度给她冲干净澡,用柔软的大浴巾把她裹起来抱到床上。睡前故事时间,她挑了一本《猜猜我有多爱你》,依偎在我怀里,听着听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我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那点异样暂时压了下去。小孩子恢复快,过两天大概就消了。
第二天,淤青没散,颜色好像还深了点。我给幼儿园的李老师发了条微信,旁敲侧击地问苗苗最近在园里有没有摔到或者和小朋友有什么推搡。李老师很快回复,说苗苗最近很乖,没发生任何意外,还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孩子哪里不舒服。我放下手机,心里有点堵。丈夫周涛是软件工程师,那几天正为个项目加班,天天深更半夜才回来,倒头就睡。我犹豫了一下,没立刻告诉他。也许真是我太敏感了。又过了一天,周五晚上,我再给苗苗洗澡时,那块淤青已经非常清晰了。而且,它不再是一团模糊的痕迹。
它隐约勾勒出的,是一个闭着眼睛的人脸侧影。
额头、鼻梁、嘴唇、下巴的线条……虽然抽象,但绝不是什么偶然形成的淤血形状。
我的血一下子凉了半截。手一抖,花洒没拿稳,“哐当”一声砸在浴缸壁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妈妈?”苗苗被吓了一跳,茫然地抬头看我。我赶紧捡起花洒,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事没事,妈妈手滑了。”我匆匆给她擦干,抱回床上,都顾不上抹护肤霜,紧紧盯着她那片后背。绝对不会错。那真的是一张脸的轮廓。
像有人用青紫色的笔,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淡淡画了一个侧脸。“苗苗,你这里……”我的声音有点发颤,“真的不疼吗?痒不痒?”苗扭过头,努力想看看自己的背,当然看不到:“不疼呀,也不痒。妈妈,怎么啦?”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对着那块淤青拍了张照片,然后给她穿上睡衣。“没事,快躺好睡觉。
”哄睡苗苗后,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手机里那张照片,越看心里越毛。这太诡异了。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许多可怕的念头:幼儿园里隐藏的变态?某个有特殊癖好的老师?
或者……更糟的?周涛又是快十二点才到家,满脸疲惫。他脱了外套,扯开领带,看到我脸色不对,愣了一下:“怎么了薇薇?还没睡?”我把手机递给他,声音干涩:“你看看苗苗后背。”周涛疑惑地接过手机,放大图片看了一眼,眉头立刻拧紧了:“这怎么搞的?摔得这么严重?这形状……”“你看它像什么?
”我打断他。他又仔细看了看,脸色渐渐变了,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惊疑:“这……这怎么看起来像……”“像一张人脸,对不对?
”我说出他不敢说的话。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谁干的?!
”周涛的嗓音瞬间就拔高了,带着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幼儿园?妈的!
我明天就去找他们!”“我问过李老师了,她说最近园里没事发生。”我强迫自己冷静,“周涛,你……你最近有没有……我知道你累,有时候孩子闹,会不会不小心……”周涛猛地瞪向我,眼睛都红了:“林薇!你什么意思?!
你怀疑我打孩子?!我周涛再不是东西,能对自己闺女下这种手?!你看这像是打出来的吗?
!”他气得胸口起伏,把手机重重拍在茶几上。我知道这怀疑很伤人,但此刻顾不上了:“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害怕!这根本不像磕碰!这太奇怪了!
你看不出来吗?!”我们俩对峙着,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和无法理解。最后,周涛先败下阵来,他抹了把脸,颓然坐下:“明天,明天一早,我带苗苗去医院,全面检查。
你也别去上班了,我们一起。”我点了点头,这是目前最理性的选择。那一晚,我俩都没睡踏实。中间我起来好几次,悄悄走进儿童房,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查看苗苗的后背。那青紫色的侧脸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仿佛也在沉睡,透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安详。周六一大早,我们带着苗苗直奔市儿童医院。
挂号、排队、看诊。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很温和。
她仔细检查了苗苗背后的淤青,用手按压,询问苗苗的感觉,又看了我拍下的前几天颜色更浅时的照片。“确实很奇怪,”医生推了推眼镜,“从颜色和触感来看,是皮下的淤血没错。但通常这种淤血,孩子会有痛感,而且形状不会这么……有规则性。”她开了单子,让我们带苗苗去做了血常规和凝血功能检查,甚至加做了一个局部的B超,查看皮下深层组织。折腾了一上午,所有检查结果出来,一切正常。
苗苗的血象没有任何问题,凝血功能完好,B超显示皮下除了那团淤血,没有其他异常。
医生拿着化验单,也一脸困惑。“目前看,孩子身体很健康。这淤青……先观察吧,如果面积扩大,或者颜色变得更深,或者孩子出现任何不适,立刻再来医院。”医生顿了顿,补充道,“有时候,一些罕见的皮肤现象,确实暂时找不到原因。
”这个结论无法让我们安心。抱着没事人一样的苗苗走出医院,我和周涛的心情更加沉重。
“没事就好,说不定过两天就消了。”周涛试图安慰我,也安慰自己。回家后,我们谁也没再提这件事,但那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全家。
我辞掉了那份朝九晚五但收入不错的工作,跟公司请了长假,决定全天候守着苗苗。
周涛也推掉了所有加班,尽量准时回家。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苗苗,白天她去幼儿园,我就坐在教室外面的走廊等着,一刻不敢离开。
李老师和其他老师看我的眼神都带了点同情和不解。然而,那淤青,或者说,那张脸,并没有消失。它每天都在变化。颜色越来越深,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不再局限于侧脸,的额头、另一只眼睛的轮廓、整个脸颊的线条……它成了一张完整的、闭着眼睛的女人的脸。
青黑色的线条深深浅浅地烙印在苗苗幼嫩的背部皮肤上,像一个诡异的纹身,又像一个沉睡的幽灵。苗苗依旧说不疼不痒,活蹦乱跳。
但我和周涛快要被这种无声的恐怖逼疯了。周涛背着我,偷偷去幼儿园大闹了一场,要求调监控,查访所有老师。结果一无所获,幼儿园甚至觉得他无理取闹,差点报警。
关系降到冰点。我们开始互相怀疑,虽然嘴上不说,但那种猜忌像毒虫一样啃噬着摇摇欲坠的信任。夜里背对背躺着,中间隔得老远,同床异梦。
直到那个周末,周涛突然抱回来一个家用监控摄像头。“我受不了了。”他眼睛里有红血丝,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偏执,“装上,就装在苗苗房间,对着她的床。我倒要看看,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我看着他,没反对。我们也确实无路可走了。
摄像头就装在苗苗儿童床的正上方,角度刚好能覆盖大半个床铺。安装那天是周日,晚上,我们哄睡苗苗,仔细给她盖好被子,确保后背露在外面——既怕她着凉,又怕盖住了那个“东西”。我和周涛坐在客厅,盯着手机屏幕上监控传来的实时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