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灵根怎么了,迟早坑死你们(孙凡陈亮)最新免费小说_完本小说免费阅读废灵根怎么了,迟早坑死你们孙凡陈亮
女儿变成丧尸的第三十天,我妈给我梳头时突然哭了。“囡囡,你后脑勺的骨头长出来了。
”我僵硬地转动眼球,看见她颤抖的手心里躺着一小片新鲜的血肉。
那是昨天还不存在的东西。我妈说,我变成丧尸后,反而比以前更省心了。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不用买新衣服,不会半夜吵着要吃烧烤。她只需要每天把我拴在院子里晒太阳,隔三差五给我身上涂一层特制的药水,防止我“彻底烂掉”。“我们囡囡就是爱漂亮,烂也得烂得慢一点。”她一边给我腐烂的胳膊涂抹黏糊糊、气味刺鼻的绿色药水,一边像从前哄我吃饭一样絮叨。我能听见,能看见,脑子像一坨生了锈的齿轮,转得极慢,但好歹还在转。我只是不能说话,不能做表情,大部分时间控制不了这具正在缓慢腐败的身体。丧尸潮爆发是一个月前的事。
我被隔壁单元楼的王叔叔咬了,就在我家楼道里。他扑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半块我妈早上刚给我的葱花饼。我妈当时举着晾衣杆从屋里冲出来,疯了一样把他捅开,一把将我拽回屋里,死死锁上门。可惜,晚了。
我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看着手腕上深可见骨的牙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我知道我在变异,电视里说了,被咬后最快半小时就会彻底变丧尸。我妈没哭也没叫,她异常镇定地打来清水,给我清洗伤口,嘴里喃喃自语:“没事,囡囡不怕,妈妈在,妈妈肯定有办法……”她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个退休的社区医生。
但我确实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彻底变成一只只知道吃人的怪物。我傻坐在客厅沙发上,身体一天天僵硬、腐烂,散发异味,但我依然认得她是我妈。她给我梳头、擦身、涂药水时,我会稍微安静一点。她给我脖子上套了个宠物用的止咬器,防止我万一失控伤到她。
“丑是丑了点,但安全第一。”她调整着止咬器的皮带,语气轻松得像在给我戴一条新项链。
楼外时不时传来惨叫和枪声。我们家成了这座绝望城市里一个诡异的孤岛。
我妈每天会小心地出门,去寻找食物和那种绿色药水的原料。她从不走远,也从不让我单独在家。她把我拴在她腰上,领着我一起。“遛遛弯,对身体好。
”她拍拍我僵硬的肩膀。我们穿过死寂的街道,破碎的玻璃和干涸的血迹随处可见。
她警惕地观察四周,手里的铁锹擦得锃亮。偶尔有游荡的丧尸发现我们,蹒跚着靠近,我妈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一铁锹劈开它们的脑袋。动作干净利落,像个老练的战士。
这不像她。她以前连杀鱼都不敢。
她在我面前杀人——虽然那是丧尸——但我脑子里的某个角落,依然觉得这不对。
可我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焦躁的嗬嗬声。“别怕,囡囡,”她回头看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妈妈保护你。”她在我眼里,变得越来越陌生。直到第三十天。
那天阳光很好,她照例给我梳头。梳子刮过我后脑勺时,她突然“咦”了一声。
然后她拨开我稀疏干枯的头发,手指在我头皮上仔细地、反复地摸索。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
“长了……真的长了……”她声音抖得厉害。我努力想扭过头,关节发出咔咔的轻响。
她冲到我跟前,摊开手心。那是一小片刚刚脱落的新鲜血肉,嫩红的,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湿气。和周围灰败、腐朽的死肉截然不同。
我后脑勺那个被啃掉一大块、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底部竟然真的长出了一层薄薄的、鲜嫩的新生组织!嗬嗬!我激动地想表达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烂风箱般的声音。我妈哭了,又笑了,脸皱成一团,比我还难看。
她紧紧抱住我,不顾我身上的污秽和腐臭。“有用的……我的方法是有用的!
被爱真的会长出血肉!囡囡,你会好的,妈妈一定会让你好起来!”她的拥抱勒得我生疼。
不是心理上的疼,是真实的、生理性的刺痛感,从那片新肉附近蔓延开。我腐烂的神经,似乎也在悄悄复苏。从那天起,事情变得不一样了。我后脑勺的伤口愈合速度惊人。
几乎每一天,我妈都能从我身上刮下一点朽坏的腐肉,底下是微微渗血的新生肉芽。
她更加频繁地给我涂抹那种绿色药水,味道似乎也更刺鼻了。她甚至开始尝试给我喂流食。
稀烂的米汤,兑水的牛奶。“得补充营养,长了新肉,消耗大。
”她耐心地、一点点把勺子塞进我戴着止咬器的嘴里。大部分顺着我的嘴角流下来,但似乎真的有一点点,滑进了我早已僵死的胃袋。一种微弱的、灼热的暖流,在我冰冷的身体里扩散。我开始能更清晰地思考。一个巨大的疑问,像钉子一样楔进我缓慢复苏的脑仁——我妈那个所谓的“特效药水”,到底是什么?
她以前只是个社区医生,不是搞病毒研究的。这药水为什么能让我不像其他丧尸?
为什么能……催生出新的血肉?我猛地想起,每次我妈熬制药水时,都是在深夜,把我拴在客厅,她独自锁在厨房里。里面会传来奇怪的、类似绞肉机工作的沉闷声响。还有,她外出寻找“原料”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每次回来,眼神都格外疲惫,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被药水味掩盖的……血腥气。一个可怕的念头,像冰锥一样刺穿我的意识。那药水的主要原料……是什么?“嗬……嗬……”我想问,却只能发出单调的音节。“怎么了,囡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妈立刻放下碗,紧张地检查我的身体。她的关心,此刻让我毛骨悚然。又过了几天,我能轻微地活动一下手指了。我妈欣喜若狂,抱着我又哭又笑,张罗着要给我做更多有营养的“流食”。那天晚上,她照例把我拴在客厅,自己锁进厨房。
里面很快传来那种熟悉的、沉闷的绞磨声。我僵硬地转动眼球,看向厨房的门。门缝底下,缓缓渗出一抹暗红色的液体。粘稠的,缓慢流动的。像血。我胃里一阵翻腾,那点微弱的暖流变得滚烫,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不……不可能是我想的那样……绞磨声停了。厨房里传来水龙头冲洗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我妈端着一碗新熬好的、墨绿色的粘稠药汁走出来,脸上带着疲惫而满足的微笑。
“囡囡乖,该上药了。这次妈妈加了点新东西,效果肯定更好。”她走近我。
我死死盯着她的围裙。那上面,溅着几滴新鲜的、猩红的血点。她顺着我的目光低头,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哦,刚才处理药材,不小心溅到了。没事,洗洗就掉了。”她拿起刷子,蘸饱了那墨绿色的、散发着强烈刺鼻气味的药膏,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涂抹在我正在缓慢生长的伤口上。冰凉粘腻的触感。
但我却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怖灼烧。我猛地嗅到,那强烈的药水味底下,掩盖不住的新鲜血腥味。这一次,浓郁得让我无法欺骗自己。嗬!!!
我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开始剧烈挣扎。“怎么了?怎么了囡囡?别怕!是妈妈!
”她试图按住我。我拼命扭动,指甲在她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她猛地缩回手,看着手背上的血痕,愣住了。不是因为她受伤了。而是因为,我那几片原本乌黑腐烂、摇摇欲坠的指甲,在抓伤她之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出了一丝……健康的粉白色?我和我妈都僵住了。她看着我的手,又猛地抬头看我正在缓慢愈合的后脑勺,眼神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癫的狂喜光芒。
“原来……原来这样更快?!”她看着自己手背上渗出的血珠,又看看我,眼睛里燃烧着一种我完全陌生的、炽热到可怕的光芒。那不是妈妈看女儿的眼神。
那像一个疯狂的科学家,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实验结果。
她猛地抓起桌上那把用来削药材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来,囡囡!快!喝下去!”她把流血的手臂猛地递到我的止咬器前,声音因为极度兴奋而扭曲变形,“你需要这个!这才是最有效的药!
”温热的、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我的止咬器上,溅到我苍白干裂的嘴唇上。
那股强烈的、诱人的腥甜气味,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我身体深处最原始、最野蛮的饥饿感!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砰地一声断了。我猛地张嘴,坚固的止咬器深深勒进我的皮肉,我疯狂地撕咬、吮吸,贪婪地追逐着那近在咫尺的血肉盛宴!嗬——!!!一声满足的、属于怪物的喟叹,从我喉咙深处涌出。我妈紧紧抱着我,抚摸着我疯狂蠕动的头颅,脸上带着泪,却洋溢着极致奉献和狂喜的笑容。“吃吧,吃吧……吃了妈妈的肉,喝了妈妈的血,我的囡囡就能长出新肉,就能快点好起来了……”就在我贪婪吮吸的时候,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客厅角落那个被她锁死的立柜。
柜门不知何时被她刚才的激动动作震开了一条缝。那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医疗器材或药品储备。只有一堆胡乱塞着的、沾满暗红色污渍的衣服。
我看清了,最上面那件,是我家楼上邻居李阿姨常穿的碎花衬衫。她人很好,丧尸爆发初期,还给我们分过饼干。那件衬衫的领口,被撕得稀烂,浸透了黑红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旁边,似乎还露出一只苍白浮肿的人手……我猛地僵住,全身的血液——如果还有的话——瞬间冻僵。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轰然贯穿我的大脑!
那绿色药水底下浓郁的血腥味。厨房绞肉机的声音。门外渗出的暗红色液体。
她外出“寻找原料”后疲惫的眼神和身上的血腥气。
她突然变得利落的身手……立柜里邻居的碎花衬衫……她给我涂的、喂的所谓“特效药”,那些让我长出新血肉的“营养”……根本不是我想象的、她用自己的血肉那么“简单”!
我妈察觉到了我的僵硬。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甚至带着一丝歉意的笑容。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囡囡乖,别怕。
”“李阿姨……张伯伯……还有楼下的保安小刘……他们都不是好人。
”“他们以前都欺负过妈妈,看不起我们娘俩……现在末世了,他们变成怪物了,废物利用,拿来给我囡囡做药,是他们的福气。”她的语气那么轻柔,内容却那么令人胆寒。
“只要我的囡囡能好起来,妈妈做什么都愿意。”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扭曲的、令人窒息的“爱”。“被爱真的会长出血肉,你看,妈妈没说错吧?”我彻底疯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她,疯狂地冲向后门——那扇通往院子、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我不想好起来了!我不要吃人!
我不要喝血!我不要用别人的血肉来重塑我自己!让我烂掉!让我彻底死掉!
让我变成一只没脑子的丧尸!都比现在这样好!“囡囡!回来!”我妈惊慌地追上来。
我撞开后门,冲进院子。外面月光惨白,铁丝网外,几个游荡的丧尸被惊动,迟钝地转过身。
而我,正不顾一切地扑向它们,扑向那个正常世界定义的“恐怖”。对我而言,那却是解脱。
就在我要撞上铁丝网的瞬间,我妈从后面死死抱住了我。“回来!你不能出去!
你会被它们吃掉的!”嗬!嗬!嗬!我疯狂地嘶吼、挣扎,指向外面那些丧尸,又拼命指向自己,再指向屋里那个可怕的立柜。让我出去!让我和它们一样!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妈死死箍着我,力气大得惊人。她看着我,眼泪终于汹涌而出,那不是喜悦的泪,是痛苦的、绝望的泪水。“不行!不行!妈妈不能失去你!
你不能变得和它们一样!”她把我拖回屋里,死死关上后门,用身体抵住。我们母女俩,或者说,一个疯狂的活人,和一个正在变回“人”的怪物,在冰冷的月光下无声地对峙着。
我看着她,眼泪混合着方才溅上的她的鲜血,滑落我正在缓慢恢复知觉的脸颊。她看着我,绝望和偏执在她眼中交织,最终凝聚成一种可怕的坚定。她慢慢走过来,不顾我的退缩和嘶吼,轻轻捧起我的脸。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地狱里的低语:“囡囡,别闹了。
”“你以为……你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被隔壁老王咬的那一口吗?”我的挣扎,瞬间停滞。
我抬起浑浊的、正在慢慢恢复清明的眼球,僵直地看着她。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愧疚、痛苦和疯狂的表情。她一字一句,轻轻地说:“那天早上……妈妈给你吃的葱花饼里……”“……加了点妈妈特制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