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房的血腥味能把人的魂都冲掉。

我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前面那个老太监手里的刀片比纸还薄。“忍着点 咱家下手快 不疼。

”他妈的 鬼话。刀锋落下的瞬间 我死死咬住嘴里的木头 没让自己叫出来。

剧痛像烧红的铁水从下半身一直冲上天灵盖。

我爹 我娘 我大哥 我全家一百三十口人被砍头的场景就在我眼前炸开。

那天刑场的血比这更多。魏忠贤那个老狗端坐在监斩台上 嘴角挂着笑 就像在看一场戏。

我爹林正清是工部侍郎 大周朝最厉害的匠人。他说我爹造的反。

笑话 我爹一辈子只懂机关图纸 他懂个屁的造反。可皇帝信了。于是我林家没了。

只有我 当时在城外办事的我 活了下来。这条命是捡的。所以我不怕疼 也不怕死。

我只怕仇还没报 我就先死了。

老太监手脚麻利地给我处理伤口 “以后你就是宫里的人了 叫小澈子吧。

机灵点 别得罪人。”我低着头 嗯了一声。疼。真他妈的疼。但这疼比不上心里的恨。

三个月后 我拖着还有点漏风的步子 领到了差事。

管事太监捏着我的腰 尖着嗓子说 “去冷宫。那地方清净 没人跟你抢食吃。

”一群小太监在后面偷笑。冷宫 那是宫里最晦气的地方。进去的不是疯子就是等死的。

我不在乎。我巴不得没人。人越少 我的事才越好办。冷宫比我想的还要破。

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都高。正殿的门歪着 像是随时要倒。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宫装的女人坐在石阶上发呆。

她很漂亮 就算脸色苍白也挡不住那股子清冷劲儿。她就是静妃。

三年前因为冲撞了皇帝被打入冷宫。她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像是在看一块石头。

“新来的？”“是 娘娘。”我跪下。“以后这院里的活儿都是你的了。别来烦我。

”她说完 就又开始发呆。正合我意。我把整个冷宫都转了一遍。

这里除了静妃 还有两个老掉牙的宫女和一个整天神神叨叨的废太子。

地方很大 院子一个套一个。最里面有个荒废的小院 里面有个半塌的库房。就是这里了。

我需要硫磺 木炭 硝石。我需要火。能把这天都烧穿的火。

我爹说过 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刀剑 是智慧。是能让石头开花 木头发火的智慧。

我林家的血债 就要用这惊天的火来还。晚上 我悄悄溜进那个库房。里面堆满了破烂。

我翻了半天 找到一个坏掉的铜手炉。炉子里的机关卡住了。

我花了一晚上功夫 没用工具硬是用手把它拆开 修好 又装了回去。

第二天 我把修好的手炉捧到静妃面前。她终于正眼看了我。“你修好的？

”“奴才会点粗浅手艺。”她拿过手炉 拨弄着上面的机关。那双死水般的手指 动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她问。“奴才想在那个废库房里弄个小工坊。摆弄些小玩意儿。

”她看着我 看了很久。“好。”她只说了一个字。2我的工坊开张了。

那间破库房被我收拾得像模像样。我需要的东西太多了。宫里什么都有 但什么都拿不到。

我得自己想办法。木炭好办。冬天发的炭我偷偷藏起来一部分。硫磺难一点。

太医院的药渣里有时候会有。我得拿命去赌。最难的是硝石。那玩意儿是禁品。

静妃好像看出了我的难处。有一天她把我叫过去。“你缺东西？”“是 娘娘。”“缺什么？

”“硝石。”我说。她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墙角。那里的砖缝里渗出白色的粉末。

“宫里的老墙 厕所附近都有。这叫墙碱。你懂吗？”我懂了。我爹教过我。土法制硝。

我激动得差点给她跪下。她摆摆手 “我只是不想在这儿闷死。你弄你的 我看我的。

别给我惹麻烦。”我知道 她不信我。她只是无聊。没关系。我开始在冷宫各个角落刮墙碱。

那两个老宫女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静妃帮我打掩护。她说她信了道 教我这个小太监炼丹。

祈求神仙保佑。这个理由烂透了。但在冷宫 没人关心一个疯妃子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白天干活 晚上就钻进我的小工坊。提纯 研磨 配比。我爹的笔记 我全都记在脑子里。

每一个步骤都不能错。这玩意儿会炸。炸了 我就没了。仇也报不了了。所以我比谁都小心。

一个月后 我弄出了第一批黑火药。不多 只有一小撮。我把它包在油纸里 藏在怀里。

心脏砰砰跳。夜里 我在院子里的枯井边上试验。我做了一个最简单的引线。点燃。

我飞快地把火药包扔进井里 然后捂住耳朵趴在地上。“噗。”一声闷响。从井里传来。

声音不大 像一个屁。但我知道 成了。那一声闷响 是我复仇的第一声号角。

我趴在地上 笑了。笑着笑着 眼泪就流下来了。爹 娘 大哥。你们看见了吗？

我站起来 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冷的像刀。我还需要更多。更多火药。更多的东西。

我需要铁。静妃好像鬼一样出现在我身后。“成功了？”我吓了一跳。点点头。

她从我身边走过 走到井边 往里看了看。“威力太小。”她说。“这是开始。”我说。

她转过身 看着我。那双死寂的眼睛里 好像有了一点别的东西。“我帮你。

”她说 “我帮你搞到你需要的一切。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娘娘请说。

”“事成之后 魏忠贤的命 必须由我亲手了结。”她的声音很轻。

但那股子恨意 比我的火药还要烈。我看着她。我知道 这个女人 跟我是一路人。“好。

”我说。3联盟算是结下了。静妃的路子比我想象的野。

她虽然在冷宫 但她家里还有点势力。她爹是前朝太傅 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虽然她被打入冷宫后 很多人都躲着她家。但总有几个不怕死的。

她通过一个买菜的老太监 偷偷往宫外递消息。很快 我需要的东西开始零零散散地送进来。

硫磺藏在白菜里。硝石混在米面里。甚至还有一些上好的铁料 夹在木炭车里运了进来。

我的工坊 终于不再是小打小闹。我开始批量制造火药。我还得造家伙。光有火药不行。

我得让它能杀人。我爹的图纸里 有一种叫“火铳”的东西。比朝廷用的火枪要精良。

我需要一个炉子。一个能熔铁的炉子。静妃又帮我解决了。

她让外面的人送进来一个“丹炉”。说是给她炼丹用的。

那玩意儿看着像丹炉 其实是我设计的。风箱 火膛 一应俱全。

我白天当差 晚上就点起炉子。冷宫的那个角落 夜夜都有火光。这事儿瞒不住。

很快就有巡夜的禁军过来盘问。静妃每次都亲自出去应付。她就说她在修仙。

那些禁军看她是个疯婆子 也不敢多事。但有个家伙例外。禁军的一个小头目 叫李三。

是魏忠贤的外甥。这家伙油滑得很。他觉得有猫腻。一天晚上 他带着人直接闯了进来。

我当时正在给一个火铳的枪管钻膛。炉子烧得正旺。我听到外面的动静 赶紧把东西藏起来。

用湿麻袋盖住炉子。但那股子铁锈和硫磺味 散不掉。李三推开门 捏着鼻子 “什么味儿？

静妃娘娘 这大晚上的 您炼什么仙丹呢？

”静妃冷着脸 “本宫的事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狗奴才过问？

”李三嘿嘿一笑 “娘娘息怒。小的也是奉命巡查。这宫里要是走了水 那可是大事。

”他的眼睛在我那间库房门口打转。“那里面是什么？”“本宫的炼丹房。

怎么 你也想修仙？”静妃挡在他面前。“小的哪有那福分。”李三绕过她 就想往里闯。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 那个一直神神叨叨的废太子 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

他披头散发 穿着一身破烂衣服 怀里抱着个枕头。“我的江山！我的江山啊！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他冲着李三就撞了过去。李三被他撞了个趔趄。

废太子抱着枕头 又哭又笑 满地打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

静妃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趁乱 悄悄从后窗溜了出去。

等李三回过神来 我已经绕到了院子外面。我学了几声猫叫。这是我和静妃的暗号。

表示安全。李三被废太子搞得没了兴致。骂骂咧咧地走了。我松了口气。

回到库房 静妃正在等我。“他起疑心了。”她说。“我知道。”我说 “我们得加快了。

”“你需要什么？”“我需要人手。我一个人 不行。”静妃沉默了。冷宫里 哪来的人手。

那两个老宫女？那个疯太子？“有。

”静妃突然说 “后宫里 不止我一个想让皇帝和魏忠贤死。”我看着她。她笑了。

那是她第一次对我笑。笑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明天 我带你去见她们。

我带你去看看 这后宫里 到底藏了多少恨。”4静妃说的人 住在比冷宫还偏的一个地方。

叫“浣衣局”。宫里犯了错的宫女 没了势的嫔妃 很多都被打发到这儿。

说是干活 其实就是等死。我跟着静妃过去。那地方又湿又臭。一群女人麻木地捶着衣服。

她们的脸和她们手里的衣服一样。又白又皱。静妃领我到最里面的一个院子。

一个女人正在劈柴。她很高 很有劲。一斧头下去 一块木头就裂成两半。“德妃。

”静妃叫她。女人停下来。转过头。她的脸上有道疤 从额头一直到下巴。我听说过她。

她爹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后来被魏忠贤构陷 战死沙场。她也被废了 扔到这里。

德妃看了我一眼 “一个太监？”“他是我的人。”静妃说 “能帮我们报仇。”德妃笑了。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报仇？就凭我们几个娘们儿 和一个不带把的奴才？

”她的话很难听。但我没生气。我从怀里掏出一根铁管。那是我做的第一根火铳枪管。

我递给她。她掂了掂。又看了看。“这是什么？”“能杀人的东西。

”我说 “比刀快 比箭远。”她不信。我让她跟我来。

我带她到浣衣局后面的一条臭水沟边。我把枪管装在一个木托上。塞进火药和一粒铁弹。

我让她对着水沟对面的石头开一枪。她学着我的样子。点燃引线。“砰！”一声巨响。

德妃被后坐力震得退了两步。对面的石头上 冒起一股青烟。上面多了个小洞。德妃傻了。

静妃也惊呆了。她知道我在弄火药 但她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这……”德妃摸着那根还有点烫的枪管 “这玩意儿 能量产吗？

”“只要有足够的铁和人手。”我说。德妃的眼睛亮了。那是一种狼的眼神。“人手 我有。

”她说 “这浣衣局里 哪个不是家破人亡 哪个不恨皇帝和魏忠贤入骨？

只要你能给我们武器 我们就敢把这天捅个窟窿。”事情就这么定了。德妃成了我的大管事。

她把浣衣局里那些还有血性的女人都召集起来。

我们把浣衣局后面的一个废弃染坊 改造成了第二个工坊。白天她们洗衣。

晚上她们就帮我处理火药 打造零件。人多了 效率就高了。但也容易出事。

我认识了一个小太监。叫小柱子。他负责给我们送饭。他人很好。很单纯。

他总问我 “澈哥 你们大晚上在染坊里干啥呢？”我骗他说 我们在给娘娘们做胭脂。

他信了。还傻乎乎地帮我们打掩护。他觉得我们都是好人。我觉得对不起他。但我没办法。

这条路上 容不下好人。有一天 小柱子没来送饭。来的是另一个小太监。

他说 小柱子死了。我问他怎么死的。他说 小柱子不小心打翻了给魏忠贤侄子李三的茶。

被李三活活打死了。我当时正在打磨一根枪管。听到这个消息 我的手抖了一下。

锉刀在枪管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也划在了我的心上。我没哭。

我只是把那根枪管 打磨得更光 更利。晚上 我找到德妃。“给我找个机会。我要见李三。

”德妃看着我 “你想干嘛？”“杀了他。”“你疯了？现在动手 会坏了大事。

”“我没疯。”我说 “小柱子不能白死。而且 我需要试试我的新东西。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一个用竹筒做的 里面装满了火药和铁砂。

我叫它“震天雷”。5机会很快就来了。李三有个毛病 好赌。

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 经常被他拉去赌钱。谁敢不来 就得挨顿揍。

德妃通过一个在赌坊里打杂的宫女 摸清了李三的习惯。

他每个月初三 都会去北门附近的一个废弃戏台聚赌。那里偏僻 没人管。

我准备了三个震天雷。还带上了我那把最好的火铳。夜里 我换上一身黑衣服 脸上蒙着布。

我像个鬼一样 潜伏在戏台的房梁上。下面灯火通明。

李三和一群太监 禁军 正在吆五喝六地赌钱。我看到了那个打死小柱子的凶手。

他正把一袋银子搂进怀里 笑得满脸横肉。我没有马上动手。我在等。

等他们赌到最兴头上 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子时。李三输急了眼。一脚踹翻了桌子。

“他妈的！出老千！”场面一下就乱了。就是现在。我点燃了第一个震天雷的引线。

对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扔了下去。“轰！”一声巨响。火光和浓烟瞬间炸开。

铁砂像雨点一样横扫过去。下面的人鬼哭狼嚎。我没停。

第二个 第三个震天雷 接连扔了下去。整个戏台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我在房梁上 冷冷地看着。然后 我举起了火铳。瞄准了在浓烟里乱窜的李三。

他一条腿被炸断了。正在地上爬。我扣动了扳机。“砰！”子弹精准地打中了他的后心。

他扑在地上 抽搐了两下 不动了。我看着他的尸体。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小柱子。

哥给你报仇了。我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冷宫 我把火铳拆开 擦拭干净。

德妃和静妃都在等我。“成了？”德妃问。我点点头。“宫里已经乱套了。

”静妃说 “魏忠贤气疯了。下令彻查。”“查不到我们头上。”我说。

现场除了尸体和血 什么都不会留下。我的火药配方是独特的。

朝廷的工坊 根本分析不出来。这件事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宫里的守卫 加强了。

但都是针对外面的。后宫反而松了。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 凶手就在宫里 就在这群女人和太监里。

我们的兵工厂 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静妃通过她家的关系 搞到了更多的资源。

德妃则把浣衣局的女人 训练成了一支娘子军。她们白天洗衣 晚上练枪。

那间小小的染坊 成了我们推翻这个王朝的心脏。

每一次火药的爆炸声 都像是它有力的跳动。我开始设计更厉害的东西。能连发的火铳。

能炸开城门的巨型炸药包。我甚至画出了一门大炮的草图。

我爹要是知道 我把他的智慧用在了这些地方 不知道会不会骂我。但我想 他会理解的。

林家的手艺 不是用来给皇帝老儿造玩具的。是用来……改朝换代的。6静妃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坐在石阶上发呆的女人。她开始管事了。我们这个小小的团体 需要一个大脑。

我负责技术 德妃负责执行。静妃 就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人。

她让我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后宫争斗。不是靠脸蛋和身体。是靠脑子。

她开始拉拢那些同样被皇帝冷落 被魏忠贤打压的嫔妃。她手里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希望。

复仇的希望。另一样 是我做的“小玩意儿”。比如 一种能让人皮肤过敏的药粉。

一种能让饭菜变馊的催化剂。这些东西杀不了人 但能恶心人。

能让那些得宠的妃子 丢尽脸面。一个叫淑妃的女人 是魏忠贤的干女儿。

仗着宠爱 飞扬跋扈。静妃就让我弄了点药粉。

通过一个被淑妃欺负过的小宫女 洒在了淑妃的浴桶里。第二天 淑妃浑身起了红疹。

奇痒无比。皇帝看了她那副鬼样子 连着半个月没进她宫里。后宫里的风向 悄悄变了。

越来越多的人 投靠了我们。我们的队伍 不再局限于冷宫和浣衣局。

整个后宫 都成了我们的兵工厂。尚食局的厨娘 帮我们偷运木炭。

尚服局的绣女 帮我们缝制火药包。甚至连敬事房的太监 都有我们的人。

他们能搞到皇帝的起居注。让我们知道他每天的动向。我越来越忙了。

我不仅要研发武器 还要教那些女人怎么用。她们学得很快。恨 是最好的老师。

德妃成了她们的教官。她把她爹那套练兵的方法 全用上了。

每天晚上 那些废弃的宫苑里 都有黑影在闪动。她们在练习装弹 射击 拼刺。

我给她们的火铳上都装了刺刀。我不禁想起我爹。他总说 林家的手艺 是为了创造美。

我却用它来创造杀戮。有一天晚上 我在工坊里画图纸。静妃走了进来。她给我端来一碗汤。

“喝了吧。看你瘦的。”我没动。“怎么了？”她问。“没什么。”“你在想你爹？

”我点点头。“我有时候也在想我爹。”她说 “他是个老古板。总教我要温良恭俭让。

结果呢？他被魏忠贤害死。我被打入冷宫。”她坐到我身边。

“这个世界 不是你退让 别人就会放过你的。你必须比他们更狠。”我看着她。

她的眼睛在火光下 亮得吓人。“林澈。”她第一次叫我的本名。“我们不只是为了复仇。

我们是为了创造一个新世界。一个好人不用被逼成恶鬼的世界。

”她的话 像一把锤子 敲在了我心上。是啊。复仇之后呢？杀了皇帝和魏忠贤。然后呢？

让另一个皇帝 另一个魏忠贤上台吗？不。我要的 不是一个死去的仇人。

我要的 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拿起笔 在图纸上 写下两个字。“革命。

”静妃看着那两个字。笑了。“好。革命。”7树大招风。

我们搞出这么大动静 魏忠贤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李三的案子 成了悬案。

但魏忠贤是个人精。他知道 凶手不简单。他开始怀疑宫里有内鬼。

他手下有支最精锐的力量。叫“锦衣卫”。这些人都是他的爪牙。心狠手辣。

他派了锦衣卫进宫 秘密调查。带头的叫赵无忌。是魏忠贤的头号心腹。这家伙像个鬼。

走路没声音。眼神像鹰。他一来 整个后宫的气氛都变了。我们不得不收敛了很多。

晚上的训练停了。工坊也暂时熄了火。但赵无忌还是闻到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