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床上，肾被取走，伤口疼得像被活活撕裂。为了救我未婚夫谢寻的白月光，我赌上了自己的半条命。谢寻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清禾，等她好了，我们就结婚。

我虚弱点头，直到深夜，听见他在走廊打电话。电话那头，是他白月光温知语娇俏的声音：阿寻，我好怕，万一她不肯怎么办？谢寻轻笑，是全然的掌控与轻蔑。怕什么，她爱我爱到命都不要。一个肾而已，就当是给你的新婚贺礼。顺便，也算通过了我的婚前服从性测试。不听话的女人，我谢家可不要。1麻醉的效力正在褪去，刀口处的神经苏醒过来，搅动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可这种痛，远不及我心口的万分之一。走廊里谢寻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化作淬毒的冰锥，扎进我的骨髓。“新婚贺礼”、“服从性测试”、“不听话的女人”。原来，我赌上性命的深爱，在他眼里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测试。我，苏清禾，是他谢寻未来妻子候选人名单里，需要通过考核的商品。病房的门被推开，谢寻走了进来。

他脸上挂着完美的、深情的笑，坐到我床边，体贴地掖了掖我的被角。“清禾，感觉怎么样？

还疼吗？”他伸手想抚摸我的脸。我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怎么了？”我看着他，想从他英俊的面容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心。可我只看到了伪装。“没什么，伤口疼。

”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吓人。“忍一忍，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他收回手，语气恢复了温柔，“知语的手术很成功，她托我跟你说谢谢。”谢谢。多么轻飘飘的两个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温知语发来的消息。我点开，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照片里，温知语穿着病号服，脸色红润，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耶”的手势，配文是：“谢谢清禾姐姐的肾，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这真是最好的新婚贺礼了！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姐姐，你不会怪我吧？阿寻说，这是你自愿的。他说你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姐姐这么爱他，肯定也通过了阿寻的测试吧？真羡慕你，马上就要成为谢太太了。”我死死盯着那几行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谢寻也凑过来看到了，他皱了皱眉。“知语就是这样，小孩子心性，没什么恶意，你别多想。

”他轻描淡写地为她开脱。“她只是太开心了。”我笑了。从胸腔里发出的笑声，牵动了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是啊，她当然开心。”我看着谢寻，一字一句地说，“用着我的肾，收着我的‘新婚贺礼’，能不开心吗？”谢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苏清禾，你什么意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什么听到什么？”他眼神闪烁，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别装了，谢寻。”我扯动嘴角，“你刚刚在走廊里的电话，我听得一清二楚。”空气瞬间凝固。谢寻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冷。他不再伪装。“所以呢？”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宠物。“听到了又如何？苏清禾，你爱我，这不是事实吗？

”“为了嫁给我，你什么都愿意做，这不也是事实吗？”“一个测试而已，你通过了，就该安分地等着当你的谢太太。闹什么？”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他怎么可以如此理所当然？怎么可以如此无耻？

“如果……我没通过呢？”我颤声问。谢寻笑了，那笑里满是嘲讽和不屑。“没通过？

”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就滚。我谢寻的身边，不缺女人。”说完，他直起身，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在我的床头。

“这是医院的捐赠同意书，签了它。”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带感情的命令口吻。“签完，我们就开始准备婚礼。别再耍小性子，很难看。”我没有去看那份文件，我的目光死死锁住他的眼睛。“谢寻，你真让我恶心。”他的耐心似乎耗尽了，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耐。“苏清禾，我没时间跟你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签不签？

”我慢慢地伸出手，拿起那份文件。在谢寻以为我会屈服的目光中，我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份文件撕得粉碎。纸屑纷飞，如同我那死去的爱情。“滚。”谢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苏清禾，会说出这个字。他上前一步，似乎想发作，但最终只是冷笑一声。“好，很好。”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苏清禾，你别后悔。

”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病房的门被重重关上，世界终于安静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这时，手机又亮了。是谢寻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张图片。

那是一份银行转账记录的截图，一笔巨额资金，从我和他的联名婚礼账户，转入了一个名叫“温知语”的户头。转账附言写着：新婚快乐。2那张转账截图，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我的视网膜。新婚快乐。原来，他连婚礼都准备好了，只是新娘不是我。我捐出的肾，我忍受的剧痛，我以为的爱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为他人做嫁衣的笑话。伤口的疼痛再次汹涌而来，我蜷缩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开始回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谢寻当成了全世界的？大概是三年前那个雨夜。

我刚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实习，加班到深夜，错过了末班车。大雨倾盆，我站在路边，怎么也打不到车，又冷又狼狈。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谢寻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车。”他言简意赅。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我只在会议上见过他几次，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局促地上了车，他递给我一条干燥的毛毯，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他没多问，只是把我送到了公寓楼下。

下车时，我对他说谢谢。他看着我，忽然说：“苏清禾，你很努力。”就那么一句话，轻易地击中了我这个初入社会、处处碰壁的菜鸟。从那天起，他开始追求我。

送花、请吃饭、带我出席各种高端场合，给了我所有偶像剧里女主角该有的待遇。

所有人都说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得到谢寻的垂青。

我也曾不安地问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这么普通。”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抱着我，温柔地说：“不，你不普通。你善良，纯粹，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孩。”现在想来，真是讽刺。他喜欢的不是我的善良纯粹，而是我的“听话”和“可控”。我沉浸在回忆里，直到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我以为是护士，没回头。“苏清禾。”谢寻的声音。我身体一僵，没有动。他走到我床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我让阿姨给你炖了汤，喝一点。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虚假的温柔，仿佛下午的撕破脸只是一场幻觉。我慢慢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我不想喝。”“别闹脾气。”他拧开保温桶，盛了一碗出来，“你刚做完手术，需要补充营养。”他舀起一勺，递到我嘴边。那熟悉的、关切的动作，此刻只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我挥手打开了他的手。“啪”的一声，汤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汤汁溅到了他的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苏清禾！”他终于怒了，声音里压着火，“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看着他，笑了，“我想请你从我的世界里，圆润地滚出去，听不懂吗？”“就因为那个测试？”他似乎觉得我不可理喻，“我跟你解释过了，那只是……”“只是把我当成一条狗，测试我够不够听话，对吗？

”我打断他。谢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了起来，声音瞬间切换到另一个频道。“喂，知语？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温知语柔弱又委屈的声音，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听得清清楚楚。

“阿寻……你是不是在跟清禾姐姐吵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她……她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好一朵盛世白莲。

谢寻立刻安抚她：“跟你没关系，你别胡思乱想。我就是来看看她，马上就回去陪你。

”他挂了电话，回头看我，眼神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你听到了？知语多懂事，多为你着想。你呢？除了无理取闹还会干什么？”“你当初要是能有她一半的温柔体贴，我需要用那种方式来‘测试’你吗？”这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让我气得浑身发抖。“滚！

”我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朝他砸了过去。他轻易地躲开了。水杯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不可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怪我自己瞎了眼，爱上你这种人渣。

”他冷笑一声，不再与我争辩。“苏清禾，我言尽于此。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我会带律师和新的同意书过来。”“到时候，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那背影，没有半分迟疑。我躺在床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就在我绝望之际，病房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是下午那个帮我解围的医生。他胸前的铭牌上写着：主治医师，江彦。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我苍白的脸。“需要帮忙吗？”他问。他的声音很温和，像清泉一样，洗刷着我被谢寻和温知语污染的耳朵。我看着他，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医生，”我开口，声音嘶哑，“你能……帮我办出院吗？”江彦愣了一下。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出院。”“我必须走。”我抓住他的白大褂一角，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求你了，帮帮我。”江彦看着我通红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上前，拿起血压计，开始给我量血压。“心率过快，血压偏高。

苏小姐，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他放下血压计，直视着我的眼睛。“在帮你之前，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你在躲谁？”3江彦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能看透人心的力量。我看着他，那些被我死死压抑的委屈、愤怒和绝望，瞬间找到了一个缺口。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屏幕上还停留在温知语那条炫耀的动态，以及谢寻转账的截图。

江彦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八卦的神色，只是平静地把手机还给我。“我明白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正规的出院手续，以你目前的身体指标，我不能批。”我的心沉了下去。“但是，”他话锋一转，“我可以帮你转到我们医院的特护疗养区。那里安保更严，除了直系亲属和授权人员，任何人都不能探视。”我愣住了。“为什么……要帮我？”我和他素不相识。

江彦淡淡地说：“我只是在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受任何刺激。

”他说得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不止于此。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好，谢谢你。”我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请马上帮我办。”“可以。”江彦点头，“你先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他转身离开，很快，就有护士进来，帮我收拾东西，准备转病房。

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当我躺在新的病床上时，我才真正感觉到了片刻的安全。

这里是顶楼的独立病区，一整层只有几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没过多久，温知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挂断。她又打。我在挂。几分钟后，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清禾姐姐，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生阿寻的气了？

你别怪他，他也是为了我好。要不我把肾还给你吧？虽然医生说再做一次手术我可能会死，但只要你能和阿寻好好的，我没关系的……”这茶言茶语，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我直接把号码拉黑。世界清净了。第二天上午，谢寻没有来。我的律师朋友林蔓来了。

她看到我苍白的脸和腰间的伤口，眼圈一下就红了。“清禾，你……”“我没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蔓蔓，我需要你帮我。”我把所有的事情，包括“服从性测试”，都告诉了她。林蔓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床边的桌子上。“王八蛋！人渣！

我要告到他倾家荡产！”“对，这就是我要你做的。”我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我要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第一，起诉谢寻，以欺诈、胁迫手段，造成我人身伤害。我要他赔偿我所有的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第二，收集谢氏集团偷税漏税、违规操作的证据。我知道他这些年为了扩张，很多手段都不干净。

”“第三，帮我联系媒体。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风光无限的谢氏总裁，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林蔓看着我，眼神里有心疼，但更多的是欣慰。“好。”她握紧我的手，“你放心，这件事，我跟你磕到底。”我们正商量着细节，病房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

温知语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她换下了病号服，穿着一条名牌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看起来光彩照人。她看到林蔓，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

“清禾姐姐，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别生气。”林蔓直接挡在我面前，冷笑一声。

“温小姐，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温知语的眼圈立刻红了，求助似的看向我。“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可是我和阿寻是真心相爱的。

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强。”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对不起啊，清禾姐姐，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错认成这里的护工阿姨了。你这脸色，也太差了。

”“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配得上阿寻呢？”林蔓气得就要上前理论，被我拉住了。

我掀开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我看着温知语，忽然笑了。“温知语，你知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她被我问得一愣：“什么？”“是人有脑子，而有些畜生，只有本能。”我淡淡地说，“你用着我的器官，穿着他买的衣服，跑到我面前来炫耀你的‘胜利’，你觉得你和那些在泥地里抢食的猪，有什么区别？

”温知语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骂谁是猪！”“谁应骂谁。”我靠回顾床头，闭上眼睛，“滚吧，别在这里污染空气。我刚做完手术，闻不得骚味。”“你！

”温知D语气得发抖，“苏清禾，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阿寻不要的烂货！”“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阿寻把你从这里扔出去，让你流落街头！”她尖锐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疼。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哦？是吗？”江彦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温小姐好大的口气。我倒想看看，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病人。”4江彦的出现，让病房里的嚣张气氛瞬间凝固。

温知语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出来，她脸上的恶毒还没来得及收回，显得有些滑稽。

“你……你是谁？”她色厉内荏地问。“我是她的主治医生，江彦。”江彦走了进来，站到我的床边，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温小姐，这里是特护病房，谢绝探视。

请你立刻离开。”温知语的目光在江彦和我之间来回逡巡，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主治医生？我看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吧！”她尖酸地刻薄道，“苏清禾，你可真有本事，刚被阿寻甩了，就勾搭上一个新的。怎么，你的肾也分他一半吗？”这话恶毒至极。

林蔓忍无可忍，上前一步：“你嘴巴放干净点！”江彦却只是淡淡地看着温知-语，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温小姐，我再重复一遍，请你离开。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你敢！”温知语仗着自己有保镖，气焰又上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未婚夫是谢寻！

”“我不管你未婚夫是谢寻，还是天王老子。”江彦的声音冷了下来，“在我这里，你只是一个擅闯私人病房、骚扰病人的无关人员。”他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温知语的保镖对视一眼，上前一步，似乎想动手。“我劝你们想清楚。

”江彦的目光扫过那两个保镖，“在医院闹事，袭扰医生，是什么后果，你们可以自己去查查。”他的气场太过强大，那两个保镖竟然真的迟疑了。温知语见状，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苏清禾，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踩着高跟鞋，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林蔓气得不行：“这个绿茶婊，气死我了！”我却很平静。和谢寻给我的伤害比起来，温知语这种段位的，只能算开胃小菜。我看向江彦，真心实意地说：“江医生，今天又谢谢你了。”“举手之劳。”他看了一眼我床头柜上的午餐，几乎没动过，“没胃口？

”我点点头。“我让食堂给你做点别的。”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林蔓看着他的背影，凑到我耳边：“清禾，这医生……对你是不是有意思啊？”我摇摇头：“别乱说，他只是人好。”虽然我也觉得，他帮我的，似乎超出了一个普通医生的范畴。下午，谢寻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律师，也没有带新的同意书。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身上的西装也有些褶皱。他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在门口。“清禾。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走了进来，把花放在床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讨好。“清禾，我们谈谈，好吗？”“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他拉过椅子坐下，试图握我的手，被我躲开了。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但是清禾，你要理解我，公司最近事多，知语的身体又一直不好，我压力太大了。”他开始卖惨了。“那个测试，我承认我做得不对。但我发誓，我的初衷，只是想确认你对我的心意。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我害怕失去你。”这套PUA话术，换做以前的我，可能就心软了。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是吗？”我看着他，“在乎我，所以拿我的命去测试？在乎我，所以把我的肾当成礼物送给别人？在乎我，所以把我们准备结婚的钱，转给你的白月光，祝她新婚快乐？”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你……你怎么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笑，“谢寻，收起你那套恶心的说辞。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看得清清楚楚。”他沉默了。

良久，他抬起头，眼睛里竟然泛起了红血丝，看起来有几分脆弱。“清禾，这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多么经典，多么熟悉的渣男语录。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现在都听不进去。”他深吸一口气，“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忘了温知语，我们重新开始。

我马上就去把钱转回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深情”和“悔意”。如果不是我亲耳听过那通电话，我几乎要被他骗过去了。

就在我准备让他滚蛋的时候，谢寻的母亲，那位高高在上的谢夫人，突然闯了进来。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容，一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苏清禾！你这个狐狸精！

你把我儿子害成什么样了！”她冲过来，扬手就要打我。谢寻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妈！

你干什么！”“我干什么？我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谢夫人气得发疯，“我们谢家肯要你，是你祖上积德！不过是要你一个肾，你就闹得天翻地覆，还敢在网上胡说八道，害得我们公司股票大跌！你安的什么心！”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嫌恶。“我告诉你，就你这种货色，能通过测试，已经是便宜你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一个肾而已，我们谢家给你多少钱买不到？

你别在这装受害者博同情！不就是想要钱吗？开个价！”谢寻在一旁拉着她，脸色难看：“妈，你少说两句！”“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谢夫人甩开他，“儿子，你就是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这种女人，根本不配进我们谢家的门！”她说完，又转向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甩在我的脸上。“这里是五百万，拿着钱，永远从我儿子面前消失！别再痴心妄想！”冰冷的支票划过我的脸颊，掉落在被子上。

我看着这对母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温知语又给谢寻打来了电话，带着哭腔：“阿寻，我好难受……医生说，我的身体对这颗肾产生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他说……他说可能需要从捐赠者身上，再取一点活体组织做配型分析……”谢寻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他猛地回头看向我，那眼神，不再是伪装的深情，而是赤裸裸的、冰冷的审视和命令。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清禾，你听到了。”他指了指我腰部的伤口。“为了知语，也为了我。你必须再帮一次。”“这不只是救她，也是在救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证明你爱我。”5谢寻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我刚刚结痂的伤口上，又狠又慢地切割着。最后的机会。证明我爱他。我看着他，看着他身后一脸理所当然的谢夫人，忽然觉得，连愤怒都是一种多余的情绪。我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苦笑，而是一种近乎愉悦的，灿烂的笑。“好啊。”我轻快地回答，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甜美。这个反应，显然超出了谢寻和他母亲的预料。他们都愣住了。

谢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虑：“你……同意了？”“是啊。”我点点头，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别说取一点组织，就是要我再给一个肝，我也愿意啊。”我表现得越是顺从，谢寻眼里的疑虑就越深。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审视地看着我。“不过，”我话锋一转，重新坐回床上，脸上露出“天真”的表情，“在做手术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什么要求？”谢寻警惕地问。

“我想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我们这伟大的、牢不可破的爱情。”我眨了眨眼睛，拿出手机，“你不介意吧，阿寻？”这个称呼，让他身体一震。有多久，我没这么叫过他了。

他看着我乖巧的样子，似乎终于放下了戒心，认为这还是那个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苏清禾。

“当然不介意。”他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掌控一切的微笑，“你想发什么？我帮你。

”“不用啦。”我摇摇头，打开了手机的直播软件，而不是朋友圈。我飞快地调整好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