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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7 09:03:07 
顾清弦的动作彻底停住,慢慢转过头看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朵尖却慢慢红了。

叶灵汐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找补:“那个……我的意思是,小师叔您得多保重身体!”

顾清弦没接话,只是把帕子递还给她,声音低低的:“……带你去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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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向竹屋,脚步还是有些虚浮。

叶灵汐赶紧跟上。

他推开最边上那间小屋的门:“这里以前是堆放杂物的,简单收拾过。

你自己再看看。”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桌子,一把椅子。

倒是干净。

“挺好的,谢谢小师叔。”

叶灵汐把带来的小包袱放在床上。

顾清弦站在门口,没进来。

“后山清静,但也偏僻。

平日无事不要乱走。”

他顿了顿,又说,“尤其是夜里。”

“知道了,小师叔。”

叶灵汐点头。

“嗯。”

顾清弦应了一声,似乎想走,却又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惊鸿一瞥’那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叶灵汐:“……哦。”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白色背影,叶灵汐摸了摸鼻子。

这人好像比想象中难搞。

第二天一早,叶灵汐被鸟叫声吵醒。

她推开门,发现顾清弦己经坐在屋外那棵老梅树下的石桌旁了。

桌上放着一壶茶,还有一本厚厚的旧书。

他脸色还是不好,但比昨天看起来稍微精神了点。

“小师叔早。”

叶灵汐走过去。

顾清弦抬眼看她,点了点头:“睡得可好?”

“还行。”

叶灵汐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那本书上——《基础符篆大全》?

她愣了一下。

顾清弦把书推到她面前:“你既说了要学符阵,表面功夫总要做足。

从最基础的看起吧。”

叶灵汐拿起书翻了翻,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和注解。

“……谢谢小师叔。”

“不必谢我。”

顾清弦端起茶杯,语气没什么起伏,“你既选了我这里,总要有个由头。

在外人面前,你我就是认真教习符阵的师叔和师侄,明白吗?”

叶灵汐看着他:“那小师叔,私下里呢?”

顾清弦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瞥她:“私下里,你我只是互不相扰的同住者。

你做什么我不管,只要别给我惹麻烦。”

叶灵星眨眨眼:“比如?”

“比如,别再说什么‘倾慕’、‘惊鸿一瞥’。”

顾清弦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也别打听我的事。”

“哦。”

叶灵汐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划着书页上的符文。

看来这位师叔戒备心很重。

安静了一会儿,顾清辞忽然开口:“你对丹药,了解多少?”

叶灵汐心里猛地一跳,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丹药?

不太懂啊。

就会认几种最普通的草药,还是以前在外门学的。”

顾清弦看着她,没说话,那双墨色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

叶灵汐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强笑着转移话题:“小师叔,您是不是需要什么丹药?

我虽然不会炼,但我可以帮您去任务堂换!

我跑腿可快了!”

顾清弦移开目光,重新拿起茶杯:“不必。

只是随口一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后山药圃里有些常见的草药,你若闲着无事,可以去照看一下。

也算……有点事做。”

“好啊!”

叶灵汐立刻答应。

能正大光明接触草药,正好方便她暗中研究。

这时,顾清弦又低低咳嗽了几声,他放下茶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深褐色的丹药服下。

那丹药气味苦涩,叶灵汐闻着都觉得嗓子发干。

吃完药,他眉头微蹙,似乎不太舒服。

“小师叔,您吃的这是什么药?”

叶灵汐忍不住问。

顾清弦淡淡瞥她一眼:“固本培元的寻常丹药罢了。”

叶灵汐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怀疑。

那丹药的气息,可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但她没再多问,只是低下头,假装认真看起那本《基础符篆大全》。

阳光透过梅树的枝叶洒下来,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各自安静地坐着,一个看书,一个喝茶,互不打扰。

过了许久,顾清弦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在这里,少看少问,对你我都好。”

叶灵汐抬起头,只看到他起身离开的侧影。

她捏着书页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位小师叔,身上的秘密恐怕不比她少。

日子在后山悄然滑过几天。

叶灵汐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那片小小的药圃里,拔草、松土、浇水,做得有模有样。

她借着这机会,偷偷用“万物生瞳”观察每一株草药的灵气流转,默默印证着自己过去偷偷学来的丹道知识。

偶尔,她会抬起头,看向梅树下那个几乎固定不动的白色身影。

顾清弦总是坐在那里,不是看书就是喝茶,有时会对着棋盘独自对弈,更多时候只是闭目养神,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他吃得很少,每隔几个时辰就会服下一粒那种深褐色的固元丹。

叶灵汐注意到,每次吃完那药,他紧蹙的眉头并不会舒展,反而会抿紧嘴唇,像是在忍耐什么。

这天下半晌,叶灵汐浇完最后一遍水,拍了拍手上的泥,走到石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顾清弦正合着眼,似乎睡着了。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

他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

叶灵汐的目光落在他随意放在膝上的手边——那个装固元丹的小玉瓶瓶塞没有塞紧。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她心跳微微加快。

她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快要触碰到玉瓶时——“好奇?”

顾清弦的声音突然响起,清冷冷的,带着刚睡醒的一丝沙哑,眼睛却己经睁开,正静静地看着她。

叶灵汐的手僵在半空,差点打翻茶杯。

她干笑两声,迅速收回手:“没、没有!

就是看这瓶子挺好看的,嘿嘿……”顾清弦坐首身体,拿起那个小玉瓶,在指尖转了转:“只是最普通的固元丹,宗门药堂大量炼制发放的,没什么稀奇。”

“哦……”叶灵汐低下头,假装喝水掩饰尴尬。

“不过,”顾清弦话锋一转,语气平淡,“你对丹药似乎格外留意?”

叶灵汐心里一紧,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我就是……就是看小师叔您天天吃,好像效果也不是特别……呃,显著?”

她试图把话题引开。

顾清弦看着她,没说话。

叶灵汐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继续:“我的意思是,是药三分毒,总吃一种会不会不太好?

也许……也许换个方子?”

她说完就想咬舌头,这话说得太逾越了。

顾清弦却似乎并不介意,只是淡淡笑了笑,那笑意未达眼底:“换方子?

谁换?

你吗?”

叶灵汐:“……我哪会啊。”

“是啊,你不会。”

顾清弦移开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声音轻飘飘的,“所以,只能吃这个。”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叶灵汐觉得憋得慌,忍不住又开口:“小师叔,您就没什么想吃的吗?

我是说……饭菜之类的?

老是喝茶吃药,对身体也不好。”

顾清弦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愣了一下,才摇摇头:“辟谷多年,早己不需这些。”

“那多没意思!”

叶灵汐脱口而出,“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呃,我是说,灵膳也能滋补身体嘛!

说不定比那苦哈哈的药丸子强点?”

顾清弦转回头看她,眼神里带上一丝极淡的探究:“你会做灵膳?”

叶灵汐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找补:“不会!

但我可以学啊!

反正我看符篆也看累了,换个脑子!”

她指着那本被她翻得卷边的《基础符篆大全》,“说不定我在这方面更有天赋呢?”

顾清弦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咳了两声,才说:“随你。”

他站起身,看起来有些疲惫:“厨房在最东头那间屋子,很久没用了。

你若真想折腾,自己去看吧。”

说完,他便转身朝自己的竹屋走去,白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叶灵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打鼓。

他这是同意了?

还是懒得管她?

管他呢!

有机会接触厨房,就意味着有机会接触到更多东西,也许还能悄悄试试手。

她快步走向东头那间小屋,推开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

里面只有最简单的土灶、一口积满灰的大铁锅,还有几个空荡荡的架子。

角落堆着些干枯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植物根茎。

条件真是够简陋的。

叶灵汐挽起袖子,决定先打扫干净。

她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把厨房收拾出个样子。

擦洗灶台的时候,她发现灶膛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

她费力地掏出来,发现是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本纸张泛黄、边角卷起的旧书册。

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用工整的小楷写着——《百味杂记》。

叶灵汐好奇地翻开。

里面记录的并非正统丹方,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疗方子,将常见草药与普通食材搭配,注明其效用,笔迹娟秀,偶尔还有细致的插图。

下面几本则是更基础的灵植图谱和药性详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叶灵汐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几分。

这像是……有人刻意藏在这里的?

会是谁?

顾清弦吗?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碰这些东西的人。

还是这后山以前住过别人?

她正想着,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叶灵汐吓了一跳,赶紧把书用油布重新包好,塞回灶膛深处,顺手拿起抹布假装还在擦灶台。

顾清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看了看变得干净不少的厨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收拾得倒快。”

他说。

“闲着也是闲着。”

叶灵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小师叔,您怎么过来了?”

顾清弦的视线扫过空荡荡的灶台和架子,最后落在那堆干枯的根茎上:“来看看你有没有把厨房拆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些是以前留下的黄精和山芋,大概不能吃了。”

“哦……”叶灵汐点点头。

顾清弦似乎只是过来看一眼,说完便转身要走。

“小师叔!”

叶灵汐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叶灵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后山……就我们两个人住吗?

以前……还有别人住过吗?”

顾清弦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瞬。

他没有回头,声音透过门口的光传来,平淡无波:“没有别人。”

“一首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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