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网最火的游戏主播，我带的徒弟白澈单飞了。他开播第一天，哭着说是我逼他签了霸王条款，榨干他所有价值。

带着哭腔对粉丝说：“师父她……只是把我当赚钱的工具。”而后屏幕一黑，留下无限遐想。

看着黑掉的屏幕，那点仅存的师徒情谊，彻底碎裂成冰。第二天，白澈的经纪公司发文：少年终将展翅，感谢曾经的引路人，未来的路我们会自己走好弹幕里全是骂我黑心资本家，吸血鬼，诅咒我直播间被封。

我的运营合伙人急得满头大汗：“温柠，品牌方要撤资了，我们马上就要赔付天价违约金！

”我慢悠悠地打完一局游戏，吹了吹枪口的“硝烟”：“慌啥。

”“把我和他合同的补充协议发出去。

”“特别是那条‘乙方自愿将90%收益赠予希望工程’的条款，把捐赠证书一起放大了给他们看。”1.我的合伙人季渊，一个一米八八的男人，此刻拿着手机，指尖不住地颤抖。“温柠，你确定？”我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发。

”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新一局游戏已经开始。季渊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击。

不到一分钟，#温柠白澈合同#的词条，坐火箭般蹿上热搜。点进去，是我方工作室官号发布的一张高清长图。上面是白澈亲笔签名的合同补充协议，和一张盖着希望工程鲜红印章的巨额捐赠证书。捐赠人，白澈。金额，是他出道以来所有直播打赏和商务收益的百分之九十。微博瞬间炸了。卧槽？什么情况？

百分之九十都捐了？那白澈哭个屁的穷啊？前面的，你没看补充协议吗？

白纸黑字写着“自愿赠予”。所以是白澈自愿捐款，然后反咬一口说是温柠压榨他？

这不就是现实版农夫与蛇？舆论风向瞬间逆转。季渊的脸涨得通红，激动地在我耳边念着网友的评论。我“砰”地一枪，结束了游戏。“别高兴得太早。

”话音刚落，季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惨白。“温柠，是……是白澈的新东家，辉星娱乐的冯总。”我转过老板椅，朝他伸出手。

季渊把手机递给我，开了免提。一个油腻傲慢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温柠小姐，别来无恙啊。”是冯浩，我直播生涯的死对头，当年因为抢资源结下的梁子。

我声音很冷：“有事？”“没事，就是想提醒温柠小姐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白澈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用一纸协议逼他捐款，还搞得人尽皆知，这事做得不太地道吧？”我差点气笑了。“冯总的意思是，我逼他做慈善，还有错了？

”“对与错，不是你我说了算，是网友说了算。”冯浩轻笑一声，“我劝你现在去看看热搜，我们刚发了点新东西。”我挂了电话，点开微博。

新的热搜词条已经登顶：#白澈被逼签下捐款协议#辉星娱乐的官博发了一段音频。音频里，我的声音冰冷又强势：“这份协议你必须签，这对你以后有好处，听话。

”后面是白澈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恳求：“师父，我……我真的不能不签吗？

”音频经过精心剪辑，掐头去尾，只留下最引人遐想的部分。评论区再次沦陷。

我就说有反转！温柠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这对你以后有好处”，翻译一下就是“你不签我就雪藏你”，职场PUA的老套路了。心疼我澈澈，在那种环境下该有多绝望啊。刚刚逆转的风评，在冯浩的操纵下，以更猛烈的姿态反噬回来。季渊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平台方的运营总监。对方语气强硬，要求我立刻停播，并配合平台进行调查，否则将单方面冻结我的账号，并追究我带来的负面影响。季渊握着手机，嘴唇都在哆嗦，看向我的眼神里，除了恐慌，更多的是心疼。“温柠，我们……”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我回头看他：“季渊。”“战争，才刚刚开始。”2.第二天，我“恶毒资本家”的形象，在冯浩的推动下，已经深入人心。他找来的水军和营销号，把我过去直播里一些“口吐芬芳”的竞技场面，全都剪辑出来，配上悲伤的音乐，打上“职场霸凌”“精神虐待”的标签。一时间，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工作室的电话被打爆，全是来解约的品牌方。季渊跑前跑后，试图挽回，嗓子都哑了。

“温柠，我们的资金链……快断了。”他看着我，眼里布满红血丝。“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别把自己累垮了。”“最后一个大品牌，‘星途汽车’，他们的公关总监说，给我们二十四小时，如果我们不能扭转舆论，他们不仅要解约，还要我们赔付三倍的违约金。

”三倍违约金，足以让我们这个刚起步的工作室，瞬间破产清算。我端起水杯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我没说话，只是点开了白澈的直播间。他今天没打游戏，而是开了一个“聊聊天”的直播。屏幕里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眼眶通红，一脸憔悴。直播间的背景，是一个老旧狭小的房间，墙皮都有些脱落。他正对着镜头，哽咽着讲述他“悲惨”的童年。说他来自偏远山村，父母都是农民，他是全村的希望。

说他为了打职业，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弹幕里一片“心疼澈澈”“澈澈不哭”。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进了镜头。女人穿着朴素，脸上布满风霜，看到镜头时有些局促。“澈儿，累了吧，快吃点东西。”白澈一把抱住女人，哭得像个孩子。“妈，我对不起你，我没用……”女人轻轻拍着他的背，也跟着掉泪，她对着镜头恳求。“各位好心人，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吧。”“他真的……很不容易。

”“温柠小姐，我知道您有本事，我们斗不过您，我求求您，高抬贵手，给我儿子一条活路吧！”母子俩在镜头前抱头痛哭，场面感人至深。直播间的人气，瞬间冲到了全平台第一。打赏的礼物如瀑布般刷屏。季渊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无耻！太无耻了！”“他妈明明是市重点中学的退休教师，退休金比我还高！他家那房子，一百八十平的精装大平层，什么时候变成破墙烂瓦了？”我关掉直播，面无表情。“季渊，帮我订一张去银市的机票。”“现在？”季渊愣住了，“你去银市干什么？

”“去见一个老朋友。”季渊还想再问，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

是冯浩。他这次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温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给你指条明路。现在，立刻，发微博向白澈道歉，承认所有指控。然后，把你工作室的股份，以一折的价格，转让给我。”“这样，星途汽车的违约金，我帮你付了。

你还能拿点钱，体面离场。”“否则……”他拖长了音调，“我手里，可还有更有趣的东西。

保证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我听着电话那头小人得志的笑声，眼神一寸寸冷下来。

我的声音很轻：“冯浩。”却让一旁的季渊都打了个寒颤。“你最好祈祷，你说的那些‘有趣的东西’，能保住你的下半辈子。”3.挂掉电话，整个办公室一片死寂。

季渊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疯了。”我没理他，径直走进休息室，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从未穿过的黑色西装。换好衣服，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精致，眼神锋利。那个在游戏世界里嬉笑怒骂的女主播温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我几乎已经忘记的自己。季渊靠在门框上，神情复杂。“你到底想干什么？

去银市……难道是去找你家里人？”圈内人都知道，我是银市温家的人。但没人知道，我早在五年前，就因为坚持要做游戏主播，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我摇了摇头。“我温柠，不需要靠任何人。”“不靠家里，我们拿什么跟冯浩斗？他背后是整个辉星娱乐，我们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拿鸡蛋碰石头吗？”季渊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我拿起手机，点开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备注只有一个字：张。我发了条信息过去。张董，好久不见。几乎是瞬间，对方就回了过来。小柠？总算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遇到点麻烦，想请您帮个忙。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看着那行字，眼眶有些发热。五年前，我刚开始做直播，收入微薄，却固执地把每一笔打赏都捐了出去。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希望工程的负责人，张董。

他知道了我的情况后，十分感动，说我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这五年，我从未动用过这层关系。我一直觉得，做慈善，是纯粹的，不应该掺杂任何功利。但现在，冯浩和白澈，触碰了我的底线。他们不仅背叛我，还要踩着我用善意铺就的道路，去玷污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孩子们的希望。我收起手机，对季渊说：“去，帮我发一封律师函，告白澈诽谤。”“告他？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不止告他，”我打断他，“还要告辉星娱乐，告冯浩。”“最后，以工作室的名义，向全网发布一则公告。”“什么公告？”“就说，三天后，我们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关于‘白澈捐款事件’的全部真相。”季渊的眼睛猛地瞪大。“发布会？

我们有什么可以发布的？音频在他们手上，我们……”“我们有事实。

”我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这三天，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回来。”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开。坐上飞往银市的飞机，我闭上眼。脑海里，是白澈那张纯良又无辜的脸。这一次，我真的能赢吗？那丝动摇只停留一瞬，便被刺骨冷意取代。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网吧的角落。他蜷缩在椅子上，饿得发昏，却还在坚持打排位。他的操作，很有天赋。我把他带回工作室，教他技术，给他资源，把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主播，捧成了炙手可热的新星。我让他签下那份捐款协议，初衷是想让他记住，无论飞得多高，都不要忘记来时的路。不要忘记，这世上还有很多人，需要被看见，被帮助。我以为，他懂。

原来，他只当那是一份束缚，一个可以用来反咬我一口的工具。4.飞机落地，银市的空气湿润而微凉。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希望工程的总部。张董早已在门口等我。

他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看到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柠，你可比电视上瘦多了。

”我笑了笑，“张董，好久不见。”“走，进去说。”在张董的办公室里，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他听完，气得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简直是颠倒黑白，无耻至极！”“竟然利用慈善事业来炒作，来攻击一个真正有善心的人！

这件事，我们基金会管定了！”我摇了摇头，“张董，我来找您，不是想让您帮我打压谁。

”“那你……”“我只需要您，在发布会上，帮我证明一件事。”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轻轻放在桌上。“证明我，也证明那些被他们企图利用和伤害的，每一个人。

”回到公司的这三天，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外界的风暴，愈演愈烈。

我和季渊被告上了法庭，理由是商业欺诈和名誉侵权。工作室楼下，围满了举着横幅的粉丝和闻风而来的记者。他们高喊着“温柠滚出直播界”“黑心资本家”。

季渊压力大到整夜失眠，眼下的乌青比熊猫还重。他好几次想冲进来问我到底有什么计划，最终只是在门口放下了一杯热牛奶，又默默离开。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短暂地让我心头划过些许暖意，但很快被更紧迫的思绪淹没。发布会当天，季渊穿着我让他准备的西装，脸色惨白地站在我身边。“温柠，台下……来了几百家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