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危情总裁的赎罪妻(苏清雅江挽星)网络热门小说_最新小说蚀骨危情总裁的赎罪妻(苏清雅江挽星)
我被迷晕绑上花轿,替姐姐嫁给克妻的将军。我的爹娘含笑送我,我的丫鬟亲手缚我,我的心上人求我成全。他们都不知道,我将成为将军唯一杀不死的妻。1我猛地睁开眼。
视线所及,是一片压抑的、晃动的赤红。金线绣出繁复的鸾凤和鸣图案,头顶的流苏随着轿子的起伏规律地敲打着轿顶,耳边是喜庆的鼓乐声。不是梦。
我又在这里了。这顶通往我命运断头台的华丽花轿。手腕被粗糙的绳索反剪在身后,勒得生疼。红盖头下,我嘴里塞着的软绸布团几乎顶到喉头,引发阵阵干呕。所有的感觉,都与上一世那个绝望的清晨重合,分毫不差。我叫辛月舒,有一个比我早一刻钟降临人世的孪生姐姐,辛云柔。作为双生子,我们的容貌有着七八分的相似。然而,也仅仅是容貌相似罢了。姐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甚至听得懂波斯语。而我性子跳脱,喜欢爬树钓鱼,喜欢舞枪弄棒,喜欢逛市井街巷流传的稀奇古怪的故事。母亲总是温柔地拉着我的手,轻抚我的发顶:我们月舒不想学便不学了,累得慌。女孩子活泼些也好,天真烂漫,爹爹和娘亲看着就欢喜。是啊,他们当然欢喜。
一个完美无缺、足以联姻权贵、光耀门楣的姐姐,和一个无需精心培养、必要时可以用来顶包、甚至牺牲的妹妹,多么完美的安排!
我居然曾那么笃信,那是独属于我的、无需努力就能获得的偏宠……轿子又是一个剧烈的颠簸,我的头狠狠撞在轿壁上,眼前金星乱冒。可惜嘴被堵着,连痛呼都发不出,只能生生咽下那抹涌到喉间的腥甜。什么人胆敢拦轿?!外面传来一声厉喝,随后,我毫不意外地看到沈松明掀开了轿帘。他说:我来带你走!上一世就是这样,他如同神兵天降,红着眼眶,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劫走了我。那一刻,狂喜和感动几乎将我淹没。我以为他是来救我的,是来反抗这不公的命运,是来兑现他曾在月老祠前非卿不娶的诺言。可结果呢?他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那双曾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眸,此刻被痛苦和挣扎充斥,他望着我,却又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他说:柔儿……我不能再骗自己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何况是那个煞神!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爱的始终是你啊!柔儿。他喊的是姐姐的名字。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原来那般不顾一切的劫掠,那般深情和痛苦,都不是为了我。上一世,我没有立刻戳破他的误认。我想知道,我视若神祇的爱情,我亲密无间的姐姐,究竟是从何时起,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陈仓。我任由他拉着,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厅堂之上,父母赫然在座。看到沈松明拉着我闯入,他们脸上闪过惊慌。沈松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却坚定:伯父,伯母!松明鲁莽,但情非得已!我心悦云柔,绝不能看她嫁入将军府!求二老……也求月舒成全!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父亲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胡闹!花轿已出,你让我辛家如何向萧将军交代!
母亲则快步上前,先是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向沈松明,语气是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无奈:松明,你……你这不是害了云柔吗?萧家我们得罪不起啊!
这时,姐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未施粉黛,脸色苍白,眼圈泛红,更是显得楚楚可怜。她看到我,泪水瞬间滚落,扑上来紧紧抱住我。月舒……对不起,对不起……她在我耳边哽咽着,身体微微发抖。我尚未出声,沈松明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我,又看向姐姐。他脸上先是闪过一种如释重负的庆幸——幸好,嫁过去的不是他心爱的云柔。转瞬,那庆幸又迅速被一层愧疚覆盖,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嘴唇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对我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出这话的同时,泪水已经滴了下来。父亲母亲皆是不忍再看,我却明白了,他们都知道,唯独瞒着我。
姐姐依然在我耳边道歉,可说出的话如同将我凌迟:月舒,我……我有了松明的骨肉……若是嫁过去,定然瞒不住的……到时候,我们辛家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啊!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沈松明,又看向父母,绝望又无助。那一刻,我明白了,他们是怎么开始的不重要,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一家子达成了共识——牺牲我来保全大局。舒儿,母亲走过来,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又不得不为之的表情,事已至此,为了辛家满门,只能委屈你了。
那萧将军……但终究是朝廷重臣,你嫁过去,就是正室夫人,一辈子荣华富贵总是有的……
父亲冷哼一声,语气不容置疑:辛月舒,你身为辛家女,享受了十几年富贵,就该有为家族牺牲的觉悟!白脸与红脸,软语与威逼,配合得天衣无缝。最后,姐姐抽泣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塞进我手里,语气恳切:舒儿,若是……若是实在痛苦难当,便服下这枚忘忧丹吧……能让你忘记所有烦恼……姐姐只希望你能少受些苦……上一世,我就是在那滔天的绝望和万念俱灰下,在花轿中吞下了那枚所谓的忘忧丹。然后,便是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的剧痛,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那根本不是忘忧丹,是穿肠毒药!他们不仅要我替嫁,还要我死!只有我死了,姐姐和沈松明的私情,姐姐腹中的孩子,才能彻底成为秘密!只有我死了,这出偷梁换柱的戏码才算死无对证!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在这一世苏醒的心脏里疯狂蔓延、扎根。轿子外的乐声忽然变了调子,更加喧闹起来。
我艰难地动了动被绑得麻木的手指,这一世,所有欠了我的人,都不得善终。
2马匹受惊嘶鸣,人群惊呼呵斥。一道身影踉跄着扑到轿门前,带着一身风尘和酒气。来了,沈松明。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面庞,带着仓惶、痛苦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他颤抖着手,急切地探身进来,解开我手腕上的绳索,嘴里的软绸也被他小心取出。指尖触碰到我的皮肤,那曾经令我心跳加速的触碰,此刻只觉得无比恶心。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疼痛的手腕,抬眼冷冷地看向他。那眼神里,没有他预期的感动、惊喜、或是劫后余生的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寒。沈松明被我这眼神看得一怔,动作僵住了:云、云柔?沈公子,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看清楚,我是谁?沈松明猛地凑近。双生子的容貌极似,尤其是刻意装扮后。然而眼神、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他脸上的疯狂和痛苦瞬间凝固,逐渐被一种惊愕、茫然所取代。月舒?他失声问道,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怎么会是你?!嫁过来的不应该是……不应该是姐姐,对吗?我推开他走出花轿,声音陡然拔高,确保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能听见:你不顾礼法来劫花轿,口口声声唤着云柔……沈松明!
我与你有婚约在前,你却与我的嫡亲姐姐行那苟且之事,甚至珠胎暗结!如今我心如死灰,自愿替姐出嫁成全你们!可你们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非要再来羞辱我一番,彰显你们的情深义重吗?!我的哭诉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什么?
出嫁的不是辛家长女辛云柔?沈公子和辛大小姐有私情?还有了孩子?天哪!
这不是欺负人吗?这妹妹太可怜了!沈家公子看着人模人样,竟做出这等事!
议论声和指指点点的目光几乎要将沈松明淹没。他试图上前拉我,语气慌乱:月舒!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解释?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解释你如何在我为你精心绣制香囊时,与姐姐暗渡陈仓?
解释你如何一边对我说着非卿不娶,一边与她春宵一度?沈松明,你们的丑事,我不愿再计较!今日我嫁去将军府,以后是生是死,都与你们再无干系!
我的话语不仅割开了他虚伪的面皮,也将血淋淋的真相公之于众。沈松明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上青红交错,那点残存的愧疚被当众揭穿的恼羞成怒所覆盖。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猛地上前,试图用手捂住我的嘴,强行将我塞回花轿!闭嘴!辛月舒!你疯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他力气极大,我挣扎着,凤冠险些掉落,发丝凌乱。放开我!沈松明!
你还要灭口不成?!我尖声叫道。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几声焦急的呼喊由远及近:住手!松明!快住手!我的父母和姐姐,终于闻讯赶来了。
辛云柔被母亲赵好德搀扶着,步履踉跄,一双美目哭得又红又肿。父亲辛弘远则怒气冲冲,先是狠狠瞪了沈松明一眼,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与愤怒。你在闹什么!
辛弘远一声怒喝,试图压下场面,还不快回轿中去!误了吉时,你担待得起吗?!
赵好德松开辛云柔,快步走到我面前,心疼地替我整理衣冠,低声道:好舒儿,一家人的命都在你手上啊!我从没看透过母亲温柔表象下的残忍,她对着众人,一副悲戚又无奈的面容,声音带着哭腔:诸位乡亲,诸位高邻!莫要听小女胡言!
她这是……哎!她就像个爱女深切的母亲:本就是云柔与松明有情谊在先,可月舒她、她自幼爱慕沈公子,终日吵闹不休,甚至以死相逼!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这才不得已让她出嫁,斩断她的执念!
她本也答应了……谁知她竟又在此污蔑她姐姐和沈公子清誉……好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辞!
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我身上!辛云柔适时地软软跪倒在地,哭到肩膀剧烈颤抖着:诸位……求诸位莫要听信妹妹之言,毁我清誉事小,若因此毁了妹妹和萧将军的姻缘,我、我万死难辞其咎!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妹妹!
她抬起泪眼,看向沈松明,松明哥哥,你快劝劝妹妹,让她好好出嫁吧,别再闹了……
沈松明的保护欲瞬间被激发,方才那点难堪和恼怒似乎也找到了宣泄口,他再次看向我时,眼神里带上了谴责:月舒!你看你把大家逼成什么样子了!快向伯父伯母和云柔道歉!
人群再次哗然。一部分人开始动摇,窃窃私语:原来是这样?竟是妹妹嫉妒发疯?
我就说辛大小姐不像那样的人,她盛名在外……怪不得辛家敢把女儿往萧将军府里嫁,原来是个惦记姐夫的失心疯,正好配煞神。我看着父母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深渊,看着姐姐那炉火纯青的演技,看着沈松明的深情和偏袒……一时间气笑了。快看,她还能笑出来?是真的疯了吧?我竟不知,只要女子被污蔑成疯了,任何脏水和黑锅便都能肆无忌惮砸向她。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私德有亏,不如请官府来查一查!今日将事情故意闹大,我就是为了不被他们悄无声息地处置了!
此时,一阵沉闷而整齐的马蹄声如同擂鼓般,由远及近,踏碎了所有的喧嚣。
人群像是被无形的手分开,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一支玄甲森森的队伍沉默地行来,为首之人,端坐于一匹战马之上。那人身形极高大挺拔,气势迫人。一身玄色暗金纹的婚服,被他穿出了出征戎装的肃杀之气。他面容冷峻,眉峰锐利,鼻梁高挺,淡淡扫过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场面,无喜无怒,却让所有触及他目光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低下了头。这就是我上一世连面都没见上的夫君萧砚舟。战功赫赫,威名远播,也……克死三任妻子的镇北将军。整个场面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的议论、哭诉、表演,在这绝对的威严和冷寂面前,都显得那么滑稽可笑。
萧砚舟看着我,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还嫁不嫁?他问我。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父母紧张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警告。辛云柔却忽然想起什么,飞快地凑近我,塞了一个冰凉的小瓷瓶到我垂着的手心里,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舒儿,若是实在痛苦,就服下它,忘了这一切吧!姐姐只望你……少受些苦楚……我握紧那瓷瓶,指尖冰凉,心底的冷笑几乎要抑制不住。我转而看向战马上的萧砚舟,无视了所有或期待、或威胁、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我将所有的屈辱、仇恨、绝望都压入眼底,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嫁。声音不大,却如同磐石,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辛云柔的哭泣停顿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沈松明则猛地抬头,目光却胶着在我身上,眉头紧锁。
萧砚舟对于我的回答没有任何表示,仿佛这本就是唯一答案。他微一颔首,礼乐声再次响起。
他策马行至我面前,然后俯身向我伸出了一只手。那是一只属于武将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有力,带着常年握兵器留下的薄茧。我看着这只手,没有再犹豫,将自己的手放入了萧砚舟的掌心。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稳稳地一用力,我便感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整个人瞬间离地,被他轻易地揽上了马背,侧坐在他身前!人群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呼!这于礼不合!况且,根本还没断清我和姐姐这场是非!但却无人敢出声质疑这位煞神将军。萧砚舟的手臂环过我,握紧了缰绳,将我虚虚地圈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隔绝了身后所有的目光和纷扰。
马匹调转方向。我最后回了一次头,目光扫过我的父母,扫过辛云柔,最后,定格在脸色难看、眼神复杂无比的沈松明身上。他看到我看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辛云柔更紧地挽住了手臂。萧砚舟一抖缰绳,骏马迈开四蹄,载着我和他,在所有人的目送下,朝着镇北将军府,疾驰而去。前路是未知的龙潭虎穴,但至少,我亲手撕开了那层虚伪的温情的面纱,并将那枚致命的毒药,紧紧握在了手中。3新婚夜,没有合卺酒,没有红烛帐暖,萧砚舟甚至没有踏进新房一步。
只有一位穿着体面的老管家过来,一板一眼地传达了将军的意思:夫人一路劳顿,好生歇息。
府中事务暂由管家打理,夫人若有需求,可吩咐丫鬟或直接告知管家。然后,我便像一件被暂时安置的物件,搁在了这深宅大院之中。一连几日,连萧砚舟的影子都见不到。伺候我的丫鬟名叫竹衣,是府里的家生子,眉眼间带着几分精明与倨傲。她起初还维持着表面的恭敬,但见萧砚舟如此冷待,那点恭敬便迅速褪去,变得怠慢甚至刻薄起来。比如,她会在端茶时,将茶杯不轻不重地往我面前一放,故意让茶水溅出几滴,试探我反应。见我不接茬,又自顾自地一边收拾床铺,一边状似无意地念叨:这汀兰苑可是好些年没住人了。
先前住这儿的……唉,多好的人儿啊,可惜了,没福气,走的时候……她故意停顿,偷眼看我。我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水,当没听见。竹衣有些无趣,又不甘心,压低了声音:七窍流血,浑身发黑,可吓人了!再上一任,那位是在落棠院投湖的,捞上来的时候,身子都泡胀了,脸都认不清了……还有头一位啊,是夜里悄无声息就没了,太医都查不出原因,只说体虚暴毙……夫人们都是没熬过三个月呢!她说完,紧紧盯着我的脸,期待看到恐惧或者惊慌。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死过一次的人,怎么会怕听这些?比起七窍流血、投湖自尽,被至亲至爱联手推入深渊、灌下毒药的感觉,才更蚀骨噬心。我放下茶杯,语气平淡无波:收拾完了就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竹衣一愣,悻悻地退了出去。一计不成,她又生一计。过了两日,我便偶然
听到她在廊下与另一个小丫鬟说小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我耳中。
……真不知道将军怎么想的,明明当初派人去打听得清清楚楚,说的是辛家大小姐贤良淑德、才华横溢,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怎么最后娶进门的是这位?
啧啧,你看她,字写得一般,琴也不会弹……就是,听说那位辛大小姐温柔似水,跟咱们将军才是般配。这位……怕不是个残次品,被娘家塞过来顶缸的吧?嘘!小声点!
别让里头听见了!听见了也没啥,将军压根不理会她!
若真是前世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又骤然遭遇巨大背叛的辛月舒,听到这番话,或许会自卑,会愤怒,会痛苦于自己不如辛云柔,会怀疑萧砚舟是否也因此厌弃自己。但现在的我,只觉得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嚼舌根正好能拿来做个筏子。我没立刻出声,只端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挑了块冰镇的荔枝,听着廊下两人的窃窃私语。待她们说到兴头上,连将军昨夜又宿在书房,定是瞧不上她这般放肆的话都吐出来时,我才轻轻放下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