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供奉之殇我叫林辰，在江城摸爬滚打三年，把车库里三个人的小作坊，熬成了估值五千万的科技公司。外人都说我是创业天才，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天才”的一半底气，是靠对苏晚的“供奉”堆出来的——三年里，我把能给的都给了她，连最后一点尊严，都差点在江水里淹没。三年前公司刚注册，我攥着凑来的20万启动资金，夜里在沙发上蜷着改代码，苏晚说“江景房视野好，能激发我设计灵感”。

我咬咬牙退了月租800的出租屋，把铺盖卷搬进公司储藏间，给她在江边租了套月租6000的两居室。搬家那天，她抱着我脖子笑，说“林辰你真好”，我摸着她头发想：只要她开心，我苦点算什么？去年公司第一次盈利，净利润30万，我计划着给员工发奖金、添设备，苏晚却发来一张限量款包的截图，说“赵宇哥的女朋友有同款，我也想要”。那包要12万，是5个员工半年的工资。

我犹豫了两天，还是把钱转了过去——看着她朋友圈里抱着包的笑脸，我安慰自己“她开心，公司才更有动力”。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2 雾里看花最先察觉不对，是今年三月。苏晚突然频繁提起“赵宇哥”，说他是“富二代，人脉广，能帮公司拉投资”。我信了，特意订了米其林餐厅，请赵宇吃饭。推门进去时，我看见苏晚坐在赵宇身边，正用湿巾帮他擦嘴角，动作亲昵得像情侣。赵宇穿着白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笑的时候挑着眉，看苏晚的眼神里，有着没有丝毫掩饰的欲望。酒局上，苏晚全程围着赵宇转：给他剥虾，把鱼刺挑干净再递过去，连我杯子空了三次，她都没抬眼。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我加班到凌晨，她会煮碗番茄鸡蛋面等我，面里卧两个蛋；我感冒发烧，她会裹着毯子陪我去医院，手一直攥着我的手腕。可那天，她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像隔了层雾，陌生得让人心慌。我强装镇定，跟赵宇聊投资的事，赵宇却漫不经心，伸手揉了揉苏晚的头发：“投资的事好说，只要晚晚开心。

”苏晚脸颊通红，低下头笑，没反驳。我握着筷子的手，指节捏得发白，胃里像吞了块冰，凉得发疼。3 江心寒夜真正让我崩溃的，是公司庆功宴那天。

为了庆祝拿到一笔200万的订单，我租了艘游轮，邀请了员工和合作伙伴。

苏晚说“赵宇哥帮了大忙，必须请他来”，我点头，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那天苏晚穿了条红色吊带裙，裙摆很短，露出白皙的大腿。她从上车起就黏在赵宇身边，手里拎着我给她买的爱马仕包，全程没跟我说一句话。切蛋糕时，我把第一块递给她，她却转手塞到赵宇手里，笑着说：“阿宇，你尝尝，林辰特意给你订的芒果味，知道你喜欢。

”赵宇咬了一口，伸手刮了下苏晚的鼻子：“还是晚晚懂我。”我站在原地，手里的蛋糕刀“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周围的员工都低着头，没人敢看我。江风吹过来，带着江水的腥味，我突然觉得很冷——比去年冬天在储藏间冻得发抖时，还要冷。

游轮开到江中心，赵宇突然站起来，举着酒杯起哄：“林总，听说你怕水啊？

晚晚说你连泳池都不敢下，真的假的？”我还没开口，苏晚就挽住赵宇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可不是嘛！他就是个旱鸭子！阿宇，要不我们逗逗他，看他敢不敢跳下去？

”“苏晚，别闹了。”我声音发紧，十岁那年掉进水缸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冰冷的水裹住我，口鼻被灌满，我拼命挣扎，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从那以后，我只要碰深水，就会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闹什么呀？”苏晚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肩膀上，语气软得像棉花，“林辰，就当陪我玩一次嘛。你要是跳下去，我今晚就跟你回家，好不好？

”4 生死线她的手指带着香水味，是我上个月刚给她买的香奈儿，以前我总觉得这味道甜，那天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皮肤里。我犹豫了一秒，刚想拒绝，后背突然传来一股巨力——苏晚用力一推，我整个人失去平衡，像块石头一样朝江面摔下去！

“噗通！”江水瞬间裹住我，冰冷刺骨。我手脚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十岁那年的窒息感，疯狂地翻涌上来。我胡乱扑腾，嘴里灌满了水，咸腥的味道呛得我眼泪直流。我抬头朝游轮上看，苏晚正靠在赵宇怀里，赵宇举着手机拍照，两人笑得前仰后合。“林总，别装了！快上来啊！”赵宇的声音隔着江水传来，像刀子一样割我的耳朵。“辰哥！快抓救生圈！”员工小李反应过来，扔了个救生圈下来。

可我已经没力气了，手臂像灌了铅，身体一点点往下沉。模糊中，我看见一艘白色游艇开过来，甲板上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女人，她皱着眉，朝我这边喊：“快救人！再晚就来不及了！”那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5 失忆迷局再次醒来时，鼻尖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眼睛发酸。我动了动手指，胳膊传来一阵酸痛，刚想坐起来，门就被推开了。苏晚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拎着个空的香奈儿购物袋，指甲上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是我昨天刚陪她做的。

“你醒了？”她走到病床边，把购物袋往我面前一递，语气理所当然，“我昨天看中一款耳钉，卡刷爆了。你把你那张黑卡给我，我下午去买。”我盯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我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第一句话，竟然是要我的卡？“你谁啊？”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苏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想摸我的脸：“林辰，你跟我装什么呢？我是苏晚啊，你女朋友。你忘了？

我们还说要明年结婚呢。”我猛地偏头躲开她的手，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女朋友？我不认识你。我女朋友是江若曦。

”江若曦——这个名字像颗炸弹，炸得苏晚脸色瞬间惨白。

她是江城无人不知的江氏集团总裁，不到三十岁就把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做成了年利润过亿的新能源巨头，也是苏晚的死对头。苏晚跟我提过她无数次，每次都咬牙切齿，说江若曦“假清高”“没人敢要”“一辈子只能跟工作过”。

“你胡说什么！”苏晚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力气大得惊人，“你怎么会认识江若曦？你明明只爱我一个人！你是不是因为我推你下水生气了？

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别闹了！”我用力甩开她的手，手背被她的指甲划了道红痕：“你别碰我！我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就叫护士了！”这时，医生走了进来，苏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上去，声音都在发抖：“医生！他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不认识我了？还说江若曦是他女朋友！他是不是装的？你快帮我看看！

”医生给我做了检查，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然后皱着眉说：“病人头部受到撞击，可能出现了选择性失忆，暂时忘记了某些人或事。你们别刺激他，先让他好好休息，恢复需要时间。”“选择性失忆？”苏晚不信，冲我喊，“林辰，你别装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你快把卡给我！不然我……”“够了。”我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漠，“医生，能不能让她出去？我看到她，心脏就疼。

”护士连忙把苏晚拉了出去，病房里终于安静了。我靠在枕头上，闭上眼——我根本没失忆。

被救上来的时候，我听到了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只是呛水加惊吓过度，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醒来看到苏晚的那一刻，我就彻底明白了：她从来没在乎过我，以前的温柔和体贴，全是演给我看的。现在我没用了，连演都懒得演。

那股从江里带来的寒意，终于蔓延到了心里。我恨她，不是恨她推我下水，是恨自己三年来的付出，像个笑话——我给她花了83万，是我创业三年来一半的积蓄；我为她挡过酒，喝到胃出血，在医院躺了三天；我为她放弃了去北京大厂的offer，留在江城陪她……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