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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饭人的奇妙食谱】岑宇峰永珍完本小说免费阅读_小说完结版【干饭人的奇妙食谱】岑宇峰永珍

时间: 2025-09-17 09:04:03 

靳砚和我挤在28平米出租屋两年,我以为我们是一对普通打工人。直到那天,他在公司楼下被劳斯莱斯接走,我才知道他姓靳,是靳氏集团的太子爷。他家人找上我,丢来五百万现金:“离开他,你配不上。”我嗤笑着拒了钱,却在第二天收到父亲病危通知单。靳母递来机票和支票:“你的选择?

”第一章靳砚推门进来的时候,带进一股十二月底的冷风。我缩在嘎吱作响的小沙发上,手里捧着杯热水。这间屋子太小了,就二十八平米,厨房挤在门边,一张床一张沙发就占了大半。暖气片有气无力地嗡鸣着,挣扎着散出一点微弱的热气。

“回来了?” 我把水杯挪开点,给他腾出坐下的地方。“嗯。

”他脱掉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羽绒服,随手挂在门后那个摇晃的挂钩上。

外套下是工地的旧工装,沾着干掉的灰白色泥浆点子。“天冷得邪乎。”他挨着我坐下,沙发弹簧立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我顺势靠过去,汲取他身上的温度,隔着薄毛衣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还没散尽。“今天活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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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去揉他有些僵硬的肩膀。“还行。” 他简短地说,把头靠在我肩上,闭了闭眼,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就是那地基,冻得梆硬,挖机使不上劲,费了点功夫。

” 他顿了顿,睁开眼看我,嘴角努力往上牵了牵,“你呢?那设计图,甲方还挑刺不?

”“别提了,” 我叹气,想起下午被反复驳回的方案就头疼,“陈扒皮恨不得把图纸雕出花儿来。改第五遍了,明早还得交。

” 我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张充当我们餐桌兼工作台的小方桌,上面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微光。

靳砚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抬手,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按了按我的眉心:“别皱。

慢慢来。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他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地走向那个狭小的料理台。

冰箱门打开,里面灯光昏黄,映着他翻找的侧影。他很快拿出两颗鸡蛋,一小把蔫了的青菜,还有昨晚剩下的冷饭。锅铲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很快,蛋液滑入热油的滋啦声弥漫开,驱散了残留的寒意,也带来一种踏实的烟火气。

油烟气混着蛋香,是这个简陋小屋里最温暖的注脚。我看着他熟练地颠勺,翻炒,那背影不高大,甚至因为长时间体力劳动微微有些佝偻,却像堵墙,替我挡着外面的风雨。

“饭好了,” 他端着两个粗瓷碗走过来,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凑合吃。

”我们头对头坐在小沙发上,呼噜噜地把简单的食物送进嘴里,没人说话,只有勺子和碗壁偶尔的磕碰声。他把自己碗里仅有的几片青菜叶都拨到了我碗里。“靳砚,” 我吃完了最后一口,放下碗,看着窗玻璃上凝结的水雾,“等明年,我们换个地方吧。

找个大点的,带个正经阳台的。”他拿着碗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眼神很深,像藏着很多东西。沉默了几秒,他才开口,声音有点沉:“嗯,会换的。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闷闷地震动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靳砚摸出来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我出去接一下。”他裹上羽绒服,拉开门走了出去。冷风趁机灌进来,卷走了屋里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热乎气。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毯子。门外走廊的声控灯大概是坏了,一片漆黑。

我听见他压低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模糊地传进来,断断续续。

我说了…别管……”“……不是钱的事……”“……我的事我自己……”声音持续了几分钟,门锁响动,他带着一身更重的寒气回来了。脸色在昏黄的顶灯下显得有些沉,嘴角绷得很紧。

“谁啊?” 我问,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异样。他脱下外套,动作有些烦躁地扔在椅子上。

“没谁,” 他语气生硬,像块冻硬的石头,“卖保险的,烦人。”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径直走到小桌边,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凉水。喉结滚动,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那是一种我很少在他身上看到的、混合着压抑和某种……我无法准确形容的疏离感。

这感觉像根细小的冰刺,扎了我一下。第二章接下来几天,靳砚那通电话带来的阴影并没有散开。他变得异常沉默,下班回来倒头就睡,或者盯着手机屏幕很久,手指悬在按键上,最终又烦躁地揣回兜里。问他,他就说工地事多,累。那眼神里的疲惫是真的,但总像隔了层雾,我看不分明。周五下午,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把最终修改好的设计图交给了陈扒皮。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挑剔地翻看几页,总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行了。”我如蒙大赦,几乎是飘着出的公司大门。刚走到楼下,一股凛冽的寒风猛地灌进脖子,我缩了缩脖子,裹紧围巾。目光随意扫过公司门前那条车流不多的马路,猛地定住了。马路对面,那家我们偶尔会奢侈一次去买杯咖啡的连锁店门口,停着一辆车。

锃亮的黑色车身在冬日下午灰白的天光下,反射着一种冰冷、傲慢、绝不属于我们那个阶层的金属光泽。

车头那个仿佛在飞翔的、带着小翅膀的银色女神像,更是刺眼得让人心头发慌。劳斯莱斯。

我下意识地想,靳砚今天好像提过下午要去城东建材市场……念头还没转完,咖啡店的门开了。靳砚走了出来。他身上还是那件旧工装,深蓝色的布料在寒风里显得单薄廉价,肩膀和袖口蹭着灰白的泥灰。他微微低着头,快步走向那辆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劳斯莱斯幻影。后座的车门无声地滑开了。

他连脚步都没停,弯腰便钻了进去。车门合上,严丝合缝,像一道沉重的闸门,瞬间隔绝了我与他之间的一切。黑色的庞然大物平稳地启动,汇入稀疏的车流,迅速消失在街角。我的脚像被钉在了冰冷的柏油路面上。风刮在脸上,刀割一样疼,却远不及胸腔里那股骤然被掏空又瞬间被冰碴子填满的窒息感。劳斯莱斯?靳砚?

那个在二十八平米出租屋里笨拙地给我炒蛋炒饭,把唯一几片青菜拨给我的男人?

那个满身灰尘,抱怨冻硬地基的男人?

、又被迅速掩饰掉的一丝疲惫背后的东西……“嗡——嗡——”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把我从冰封的状态里猛地拉扯出来。手指冻得有些僵硬,我摸索着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靳砚我盯着那个名字,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微微发抖。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周围路过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最终,我没有碰那个绿色的接听键。指尖僵硬地划过屏幕,挂断。然后,我翻到通讯录里一个陌生的号码。那是几天前,一个自称是“靳先生朋友”的男人打来,说靳砚有东西落在他那儿,让我联系他。号码下面,还备注着简短的一句:姓李。我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里都结了冰渣似的疼。

手指颤抖着,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喂?”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感。“你好,”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成调,“我是邬宁。

靳砚的女朋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容置疑的份量:“邬小姐。你既然打来,想必是看到了。

也好。”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得像冰雹砸在玻璃上,“靳砚,是我儿子。他姓靳。

靳氏集团,靳鸿儒的儿子。”靳……氏……集团?这四个字像四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

那个在本地新闻里、在市中心最昂贵地段伫立着摩天大楼的庞然大物?

那个无数人仰望的财富符号?那个在我身边睡了两年,呼吸可闻的男人,是它的……太子爷?

手机从汗湿冰冷的手指间滑脱,“啪”地一声砸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第三章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像被按了静音键,只剩下黑白灰的默片。靳砚回来得更晚,或者干脆整夜不回。

那间二十八平米的出租屋,突然变得空旷巨大,寒气无所不在。

我们之间的空气像是凝固的胶水,厚重、粘滞。他没解释那辆车,那个午后。我也没问。

一个“靳氏太子爷”的身份横亘在中间,像一道冰冷的裂谷。

他看我的眼神复杂得让我窒息——有未消的疲惫,有深重的挣扎,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宁宁,” 某个深夜,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烟味。他坐在床沿,背对着我,昏暗中只有一个僵硬的轮廓。“给我点时间。

家里的事……很麻烦。但我……”“但你什么?”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害怕,“但你靳砚,靳家的独子,会为了我这个租二十八平米小屋、天天被甲方骂的普通女人,放弃整个靳氏帝国吗?” 我扯了扯嘴角,尝到一丝苦涩,“别天真了,靳砚。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猛地转过身,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燃着火。“邬宁!

” 他低吼,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骨头生疼,“你看着我!看着我!我告诉你,我要你!我管他什么世界不世界!”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手腕传来的痛感如此真切,可他的话,却像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罩,遥远而不真实。

那辆劳斯莱斯冰冷的反光,那个电话里平静而残酷的宣告,在我眼前反复闪回。“别再说了。

” 我用力抽回手,手腕上已经留下了清晰的指痕。“我累了。”他眼里的光,像被瞬间掐灭的烛火,只剩下死寂的灰烬。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他抓起外套,狠狠摔上门。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似乎都在颤抖。之后几天,他没有回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被这窒息般的沉默拖垮时,不速之客来了。周三下午,我请了半天假,浑浑噩噩地窝在出租屋里整理一个私活的设计稿。敲门声响起,短促、有力,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权威感。我以为是靳砚回来了,心猛地一跳,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她保养得极好,看不出具体年纪,穿着剪裁完美、质料昂贵的羊绒大衣,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只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将我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精准地解剖了一遍。她身后半步,站着那个电话里的男人——靳鸿儒,靳砚的父亲。他面无表情,像个沉默的背景板。“邬宁?

” 女人开口,声音平稳,毫无温度,像在念一个物品的编号。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喉咙发紧。她没等我邀请,径直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廉价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笃笃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她环顾着这间逼仄、堆满杂物、弥漫着烟火气的小屋,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轻蔑。那种目光,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杀伤力。她停在屋子中央,那个充当餐台的小方桌前。

身后的男人——靳鸿儒,默不作声地将手里一直提着的一个看起来异常沉重的黑色手提箱,放在了桌上。“咔哒。”两声清脆的锁扣弹开声,在死寂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女人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动作优雅地掀开了箱盖。哗——满目赤红。

一捆捆崭新的、散发着油墨味道的百元大钞,整齐地、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整个箱子。

那是一种最原始、最粗暴、也最具冲击力的视觉轰炸。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血红色的钞票映在视网膜上,灼得生疼。“五百万。” 她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无波,目光从钞票上移开,落回我脸上,锐利冰冷,“离开靳砚。立刻。”空气凝固了。

只有钞票那刺目的红,在昏暗的光线下无声地燃烧着。我看着她,看着那箱钱,看着这个女人眼中那份高高在上的笃定——笃定我会屈服,会欢天喜地地收下这笔“巨款”,然后像个乞丐一样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被彻底羞辱的剧痛,瞬间冲上头顶。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咬合发出的咯咯声。我猛地向前一步,盯着她那毫无波澜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我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尖利和嘲弄:“靳夫人是吧?您觉得,” 我指了指那箱触目惊心的红,“就凭这个,就能买断我两年,买断一个人?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钱,再回到她脸上,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您儿子,靳砚,” 我刻意加重了那两个字,“在我这儿,是挤在二十八平米、用旧锅炒冷饭、把仅有的青菜叶子扒拉给我的男人。”我抬起下巴,迎着她骤然变得冰冷的视线,声音清晰而决绝:“这钱,您收好。他,我不卖。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女人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毒蛇锁定了猎物。她没再说话,只是冷冷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种更深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评估。她抬手,示意了一下。

靳鸿儒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那个装满诱惑与羞辱的手提箱,锁扣“咔哒”两声再次扣紧。

他提起箱子,转身。女人最后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带着一种“你自找的”的冷酷意味。她没再说话,转身,高跟鞋踩着冰冷的节奏,和靳鸿儒一起离开了。大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那箱刺眼的红,也隔绝了那个冰冷刺骨的世界。我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因为那五百万,而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东西——那绝非放弃。

那是一种……更可怕的平静。第四章靳夫人冰冷的眼神像烙印,烫在我心底。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爬上来。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打破了死寂。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像一束细微的光,穿透了厚重的阴霾——爸爸。

我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划开接听键。“喂,爸?” 声音干涩得厉害。

“宁宁?”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中年男声,语气急促慌乱,“我是你爸厂里的老张!宁宁啊,不好了!你爸刚才在车间里……晕倒了!

”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阵发黑。“什么?!怎么回事?

送……送医院了吗?” 我猛地站起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刚送!就咱们县一院!

抬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灰的!喊都喊不应!医生……医生说得吓人!像是什么……心梗?!

” 老张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快回来啊宁宁!你爸这……这可咋整啊!”心……梗?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脚下一软,差点栽倒。

爸爸……那个总是乐呵呵说“宁宁别怕,爸结实着呢”的爸爸……“我……我马上回来!

马上!” 我对着手机嘶喊,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灼烫着脸颊。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淹没了靳夫人带来的寒意。我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和钱包就往外冲。“啪。”脚下踢到一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一张白色的硬卡片。

刚才慌乱中没注意到。我弯腰捡起来。是一张印刷极其精美的名片。纯白的卡纸,边缘烫着暗金色低调的纹路。上面没有头衔,没有公司名称,只有三行字:靳氏集团靳夫人13XXXXXXXXX简洁,冰冷,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它像一枚精准射出的子弹,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脚边。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卡片,浑身冰凉。指尖用力到发白,几乎要把它捏碎。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爸爸的晕倒……县一院的“心梗”……老张的哭腔……和这张在靳夫人离开后,精准出现在我脚下的名片……这一切,太“巧”了。巧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死死盯着那串冰冷的数字。胸腔里刚刚被父亲病危点燃的慌乱和灼痛,与此刻被这张名片带来的彻骨寒意,疯狂地撕扯着我。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去县城的火车最早也要明早。我强迫自己冷静,用冻僵的手指拨打了名片上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的。“邬小姐。” 依旧是那个平稳无波的女声,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的来电。我所有的质问和愤怒,在她这毫无波澜的语调面前,显得无比虚弱和苍白。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我爸……”“邬小姐,” 靳夫人打断我,直接得残忍,“人活着,就有办法。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帝都最好的心脏专科,最权威的专家,最顶级的设备。

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她顿了顿,每一个停顿都像凌迟的刀。“或者,”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像冰锥刺入,“县医院的简陋条件,和一个随时可能停止呼吸的父亲。”“你选。”最后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像两座大山,轰然压在我的脊梁上。我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那张小小的名片,边缘硌着掌心,生出尖锐的痛感。眼前是爸爸灰白的脸,是老张焦急的哭腔,是县医院简陋的病房……另一边,是冰冷的、铺满钞票的手提箱,砚那张疲惫却固执的脸……还有那句“我管他什么世界不世界”……“我……” 我张开嘴,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满冰水的棉花,窒息感压迫着胸腔,“我……需要……时间……”“你没有时间。” 靳夫人的声音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邬正国的命,悬在你每一秒的犹豫上。”“呼……” 我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找回一丝清明。“……机票。”这两个字,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来,破碎不堪。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很好。

” 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满意或轻松,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去机场。有人等你。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嘟……嘟……嘟……”忙音在死寂的屋子里空洞地回响。

第五章三天后。冰冷的、消毒水气味浓得刺鼻的单人病房。

窗外是这座南方小城灰蒙蒙的天空。仪器的滴答声规律又单调,像一个倒计时的钟摆,敲打着我的太阳穴。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胸口随着仪器显示的波纹微微起伏。他终于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刚刚打过针,沉沉睡去。

帝都专家团队如同神兵天降,用最先进的手段稳定了他的病情。他活下来了。

这个认知本该带来劫后余生的狂喜。可现在,它只像一块沉重的铅,坠在我的心口,压得我喘不过气。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走了进来,动作专业而机械。他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邬小姐,”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夫人说,您父亲后续的治疗和休养,靳氏会妥善安排,确保他得到最好的照顾。请您放心。”男人的目光扫了一眼沉睡的父亲,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在看一件需要妥善处理的物品。“这个,是给您的。

” 他指了指那个文件袋,“里面有您需要的身份文件,一张新的银行卡,密码是初始码。

另外,下午五点,飞柏林的机票,头等舱。司机会在楼下等您。”他顿了顿,似乎只是为了确认指令的完整送达。“夫人希望您信守承诺。靳少的世界,不该被任何意外打扰。”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很慢,带着一种冰冷的强调。说完,他微微颔首,像完成了一项既定的程序,转身离开。病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声音,也隔绝了我与这座城市最后一点脆弱的联系。我站在原地,指尖冰凉。那份文件袋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枚裹着糖衣的毒药。柏林。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还有那张所谓的“新身份”。靳夫人要的,是邬宁这个人,从靳砚的世界里,彻底、干净地蒸发掉。我慢慢走到窗边,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安静得像一头蛰伏的兽。手机就在口袋里。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我该给靳砚发条信息。

哪怕是……两个字。告别。或者……解释?指尖触到冰凉的手机外壳,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解释什么?拿什么解释?告诉他,他母亲用他父亲的命,逼我离开?告诉他,我为了钱那张卡里的钱,抛弃了他?告诉他,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体面地离开”?靳砚那双燃着火、固执地说着“我要你”的眼睛,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是那张铺满刺眼钞票的手提箱,是靳夫人刻骨的轻蔑,是父亲被推进抢救室时苍白如纸的脸……每一种解释,都只会让他更痛苦,更愤怒,更……看不起我。

爱富、为了五百万或者更多就抛弃爱人、在父亲重病时还能抽身远走高飞的……拜金女。

这个形象,或许才是靳夫人最希望留在他心中的,也最能彻底斩断他念想的。也好。

至少在他心里,那个叫邬宁的女人,只是爱钱。

而不是一个被命运碾碎、连挣扎都显得如此无力又卑鄙的可怜虫。我轻轻放下窗帘,挡住了楼下那辆黑色的车。我没碰那个文件袋。只是从自己破旧的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我仅有的、准备给父亲交医药费的几千块现金。我把它轻轻放在父亲的枕头边。然后,我俯下身,在父亲布满皱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颤抖的、冰冷的吻。他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习惯性地微蹙着。对不起,爸爸。女儿……走了。我最后看了一眼父亲沉睡的侧脸,转身。

没有拖行李箱,只背着那个塞了几件旧衣服的背包。像一个逃犯,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病房。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冰冷的地砖上投下一片刺眼的光斑。我低着头,快步走过。没有回头。机场的喧嚣将我吞没。巨大的落地窗外,停机坪上,钢铁巨鸟在灰蓝的天空下起起落落。我拿着那张印着“柏林”的崭新登机牌,站在熙攘的人群中,像一个孤岛。广播里传来登机的提示,冰冷的女声毫无感情地念着航班号。我拿出那个用了很多年的旧手机。

屏幕碎裂的纹路蜿蜒爬行。打开短信界面,光标在空白的输入框里闪烁。指尖悬停在按键上,抖得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说什么?说“我走了”?说“保重”?说“对不起”?

说什么都苍白得可笑。最终,我只颤抖着打出了五个字,简短、冰冷,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向他,也刺向自己:别再找我了。发送对象:靳砚。

拇指用力按下那个绿色的发送图标。屏幕一闪,“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下一秒,我猛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旧手机狠狠地砸向光滑坚硬的地面!“啪嚓——!

”一声刺耳的爆裂巨响。碎片四溅,惊得周围旅客纷纷侧目。屏幕彻底碎裂成蛛网,机身裂开,露出里面复杂的电路板。一地狼藉。我盯着那堆残骸,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谋杀。亲手扼杀了过去,也斩断了未来的一切可能。然后,我抬脚,面无表情地、重重地踩踏上去!坚硬的鞋底碾过那些脆弱的塑料和玻璃残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一下,又一下。

直到那部手机彻底变成一堆无法辨认的、毫无价值的垃圾。我抬起头,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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