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高能注射“叮——上班快乐！”我冲着打卡机咧嘴，嗓子眼儿里那声笑还没蹦全，HR的死亡视线就戳过来了。“迟了0.3秒，扣二十。”二十？够我坐十天地铁，够我活命。我立刻蔫成茄子，键盘敲得比心跳还响——怕啊，怕迟到，怕裁员，怕银行卡里那两块八毛被人看见。可今天，老子不怕。我攥着手机，屏保是昨晚彩票截图：01 06 17 22 29 30 + 08，一等奖，一个亿。

数字像刚出炉的钢印，烫得我手心起疱。我拼命把嘴角压下去，压到锁骨，再压到十二指肠——不能让任何人闻到钱味儿。“喂，土鳖，咖啡呢？

”主管把杯子墩在我桌上，不锈钢撞出火星，“三秒之内看不见拿铁，你就滚去保洁部！

”我条件反射地起身，膝盖撞到主机，疼得直冒泪。一边往外冲，一边在心里扇自己：中了一个亿还跑什么腿？可腿它不听，它习惯了逃命。电梯门合拢那瞬，我对着镜面墙笑了一下——丑，真丑，满脸穷酸相。可下一秒，这张丑脸将甩开房贷、甩开合租、甩开抠搜的男朋友，去巴黎喂鸽子！电梯下到一楼，我心脏飙到一百八，像刚结束没预兆的800米长跑。我请了年假，理由是“急性阑尾炎”。

男朋友信了，还发来8.8元慰问红包。我秒收，顺手拉黑。夜里十二点，浦东T2航站楼，我踩着人字拖，背包里塞着兑奖支票，像塞一颗核弹。

“飞往巴黎的旅客请注意——”广播声落，我起飞。三万英尺之上，我端着免费香槟，心里把主管、HR、男朋友挨个火化。火光映得机舱通红，我笑得直抖，邻座法国老太太以为我癫痫，狂按服务铃。八小时后，戴高乐机场。我踩着晨雾走出通道，香水、咖啡、自由的味道一股脑灌进肺。我掏出手机，准备拍照打卡，忽然——“嗖！

”黑影掠过，带起一阵阴笑。手腕轻得像被鬼舔了一下。我低头，钱包没了，兑奖支票在里面！面具男！牛仔裤、板鞋、银色面具，闪进人群，三秒消失。我愣了半秒，发出一声比警报还尖的惨叫：“Catch the thief！”人群回头，又转回去，像看一场免费猴戏。我拔腿追，高跟鞋崴成九十度，脚踝肿成馒头。疼？顾不上了，那是我的命！我扑倒在地，掌心磨出血，眼睁睁看着那道黑影跳上地铁扶梯，回头冲我比了个中指。中指顶端，戴着一枚熟悉得恐怖的戒指——不锈钢，杯口同款，主管天天用来敲我桌子的那个！我脑袋“嗡”一声，像有人往脑干里灌铅。

巴黎的风瞬间变成冰碴，把刚才所有浪漫拍成碎肉。一个亿，飞了。我瘫坐在地，手机震动，母上电话跳进来。我颤抖着挂断，给她发文字：在开会。她秒回：开会也得结！

你表弟二胎都满月了！屏幕上方，微信置顶跳出男朋友头像：“宝贝，阑尾还疼吗？

我买了红糖姜茶。”我盯着那行字，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疼？老子现在全身都疼，疼得想炸地球！远处警笛呼啸，大使馆的旗子隐约可见。我爬起来，一瘸一拐往那抹红色冲，指甲抠进掌心：兑奖支票上有防伪编号，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命！

风把面具男的嘲笑声送进耳蜗：追得到，算我输。我咬牙，把血往肚里咽：输？

老子从出生就一直在输，今天，必须赢一次！我冲进大使馆的时候，高跟鞋只剩一只，丝袜从大腿抽到脚踝，血珠子顺着小腿往下爬，在大理石地面拖出歪歪扭扭的惊叹号。

值班大叔瞄我一眼，茶杯往桌上一磕：“Chinese？

”我嗓子劈叉：“我、我钱包被偷了！里面有——”我差点把“一个亿”喊出来，硬生生改成“全部证件！”大叔抬手，像赶苍蝇：“先填表。”表格白得晃眼，我捏笔的手抖成筛子，写出的名字歪歪扭扭像二维码。

脑子却飞快算账：兑奖期限六十个自然日，今天第三天。回不去，我就真成穷光蛋。

“偷你包的人长啥样？”大叔叼着笔帽，语气像在问晚饭吃啥。“银面具！牛仔裤！一米八！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劈叉成海豚音，“他手上戴的戒指是我主管的！我认得！

”大叔翻个白眼：“巴黎戴面具的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咋不说他戴的是钢铁侠头盔？

”我噎住，眼泪冲上来，啪嗒砸表格上，晕开一片蓝墨。旁边忽然伸来一只拐杖，苍老声音带着京腔：“姑娘，别急，叔给你想办法。”我抬头，老头头发花白，唐装领口别着一枚小小国徽。他冲我招招手：“跟我走，去警局调监控。”警车一路拉响，塞纳河在窗外倒退，像被撕碎的镜子。我攥着老头拐杖，指节发白。

脑海里弹幕狂刷：一个亿！一个亿！一个亿！监控室黑漆漆，屏幕闪成雪花。操作员叼着烟，懒洋洋敲键盘。我死死盯着屏幕——找到了！面具男！地铁口，他回头冲镜头勾嘴角，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嘘”。我心脏骤停。那张脸——即使只露出下巴，我也认得：右唇角那条疤，我替男朋友挤痘痘时留下同款！主管的戒指，男友的疤，巴黎的贼。我浑身血液瞬间结冰：他们联手做局？！老头忽然侧头，目光像X光：“小姑娘，你钱包里到底装了啥？别跟叔说只是身份证。”我喉咙发干，眼泪倒流回鼻腔，辣得我直抽气。我咧嘴，笑得比哭难看：“叔，我、我装的是命。”老头盯我两秒，忽然哈哈一笑，拐杖敲地：“成！叔就爱救命！”他转头，对警察用法语噼里啪啦一串，语速快到飞起。警察皱眉，起身，带路。十分钟后，扣押室。面具男被拷在暖气管道，头低垂，像死狗。我冲上去，一把扯下他面具——不是男朋友，也不是主管。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却冲我咧嘴，用标准普通话打招呼：“嗨，尾号0830，恭喜触发B级副本。”我愣住：“什么副本？”他眨眼，嘴角越裂越大，几乎撕到耳根：“‘一个亿求生游戏’，第一关，丢钱包。第二关——”他目光越过我，落在我身后老头身上，“杀守护者。”我猛地回头，老头不知何时已举起拐杖，黑洞洞枪口对准我脑门，声音温柔得像哄娃：“姑娘，对不起，叔也想要那一个亿。

”“砰——”枪声炸响，我却没死。子弹穿过我耳侧，击碎身后监控屏幕，火花四溅。

老头踉跄倒地，胸口插着一把刀，刀柄晃成虚影。门口，高跟鞋踩进来，鞋面沾着我熟悉的红糖姜茶渍。我抬头，看见男朋友那张万年乖巧的脸，此刻笑得比巴黎夜风还冷：“宝贝，阑尾还疼吗？该通关了。”我耳朵嗡嗡作响，像场上拼命拍打的篮球声。老头不见了。男朋友——不，现在应该叫“监督者B”——抬手，打了个响指。扣押室的灯“滋啦”一声全灭，只剩应急通道绿幽幽的标识，照得他牙根发青。

“别怕，”他声音温柔，像在哄我喝姜茶，“只是情节杀，NPC而已。

”我喉咙里迸出一声呜咽，转身想跑，门却“咔哒”自动反锁。面具男不知何时已挣脱手铐，冲我晃了晃手机屏：倒计时00:09:59，血红色。“九分钟，”他吹了声口哨，“花掉一百万欧元，否则系统默认你弃权，奖金全池清零。”“我TM哪有账号！”我尖叫，声音劈叉。男朋友抬下巴，示意地面。老头尸体旁，跌落一张黑色信用卡，芯片在绿光里闪成鬼眼。背面烫金小字：Infinity，无限额，专属绑定——我的指纹。“第一关丢钱包，考你的急智；第二关杀守护者，考你的狠心；第三关，”他指尖划过我的颈动脉，留下一串冰凉的笑，“考你花钱的速度。

”“花不完，”他贴着我耳廓，轻飘飘补刀，“你就真没命了。”我弯腰捡卡，手指沾血，滑得握不住。面具男已经拉开扣押室铁门，外面是幽长地下隧道，冷风裹着欧元油墨味扑面而来。他冲我wink：“Run，babe.”我拔腿狂奔，腿酸得钻心，却顾不上。隧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