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当咸鱼却成了木叶白月光(山月桃芭)_山月桃芭热门小说
我和害死我全家的“刽子手”在一起了,背叛了所有死去的家人。*我家人被斩首那一年,我为了躲避搜查队的追捕,狼狈的躲进了一条黑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噬的巷子里。
那一年的冬雪迟迟不来,却在我狼狈的窝在肮脏不堪的角落里的时候,它、落下了。
我裹着浆洗得发硬的蓝布棉袄,缩在巷子角落里一堆杂物后面,听着巷子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些声音踏在青石板上,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口,我捂着嘴巴,连喘气都不敢用力。不知道过了多久,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狂跳不安的心脏,慢慢平静了下来。然而下一秒,一道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我知道,那个人就停在了我的身旁,可我根本不敢抬头。此时此刻,我觉得站在我身边居高临下看着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恶鬼。沉默半晌儿后,那恶鬼说话了,声音是那般磁性好听,可听在我的耳朵里,那就是恶魔在低语。
他说:“找到你了!”我猛地抬头,是秦昊阳,他来了,他来要我的命了!
秦昊阳是这青石镇的巡检官,兼管着刑场的差事。一个月前,我爹、我娘、我姐、我弟、我爷、我奶就是死在他手里。那天也是这样的冷天,天上还飘着毛毛细雨,似乎是在刻意渲染当天的凄凉。我全家跪在刑场上,身板却挺得笔直,我的家人骂秦昊阳是“走狗”,他却只是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声音冰冷地喊了声“斩”。
刀光落下时,我躲在人群后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湿气,在我喉咙里翻涌。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依旧忘不了那天的黑暗。一想起来,我的胃里又在翻江倒海了。从那以后,我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我当起了乞丐,东躲西藏,食不果腹。我可以离开青石镇,去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讨生活。我恨秦昊阳,这么离开了,我不甘心,我想让秦昊阳付出代价。可我更怕他。秦昊阳这个人手段狠厉,凡是和正派沾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我爹是镇上的教书先生,只因在课堂上教学生们正确的是非观,让学生们不要当“走狗”,要爱国,就落到了他手里。
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果。我哪里能报得了仇?不仅报不了仇,还被秦昊阳的人到处追捕。
今天这雪下的可太不是时候了,是觉得我还不够凄惨,想让我死在大雪天,显得更加凄惨一些吗?就在我以为秦昊阳会毫不留情的一枪了结我的生命的时候,他却只开口说道:“起来吧,跟我走。”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脚都开始发抖。
我不知道秦昊阳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当场杀了我,而是想把我带回去好好折磨吗?
我死死的瞪着秦昊阳,不肯起身。因为我的不听话,秦昊阳生气了,他的声音如同对我的家人行刑那天那般冰冷:“沈媛。”他叫了我的名字,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我叫你起来!”害怕的本能使我变得乖乖听话,我深吸一口气,身体颤抖的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洁白的雪已经在地面上积了薄薄的一层,漆黑的巷子里,地上的积雪却好像发着光,刺得我眼睛生疼。“这么冷的天,待在这里会冻坏的。”他说,声音甚至是温柔的。我没说话,只是把身上的破棉袄棉袄裹得更紧了些,身体也颤动得更加厉害了。我想不通,秦昊阳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出这样关心的话。是因为我爹的事,他不应该是要对我斩草除根才对吗?在找到我的那一刻,他应该早动手了。可他不仅不动手,还关心我。我想,这个恶魔心里一定是憋着更大的阴谋吧。见我不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到我面前:“这是刚买的包子,还热着,你吃吧。
”我猛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肩上的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他的脸很白,下巴上有淡淡的胡茬,眼神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我犹豫了一下,尽管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泥土都能抓着往嘴里塞的程度,可我没有接那个油纸包。我怕他在里面下了毒,也怕自己接了,就成了和他“同流合污”的人。他见我不接,也不勉强,把油纸包放在了旁边的杂物堆上:“我知道你恨我。”“你爹的事,我……”他顿了顿,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就因为我爹教学生念了几句爱国的话,你们就要杀了他?
这就是你们的‘奉命行事’?”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皱了皱:“沈媛,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是怎样?”我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盯着他的眼睛,“是你们屈打成招,还是你们根本就容不下有人说真话?”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无依无靠,很危险。
”“我已经让人在镇上的招待所给你订了房间,你先去那里住下,等过些日子,我再给你找个安稳的去处。”我彻底愣住了,我猜不透秦昊阳到底想做什么。
我以为他找到我,要么直接给我一枪,送我去和家人相聚,要么是羞辱我,让我生不如死。
可他竟然想要帮我?这让我更加疑惑,也更加警惕:“我不用你假好心,”我说,“我就算冻死饿死,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你这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
”面对我恶狠狠的话语,秦昊阳只是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我也是为了你好。”“现在镇上不太平,常有土匪出没,你一个人在这里,太不安全了。”“我的安全,不用你管。”我说完,转身就要走,我想赶紧逃离这个恶魔。“沈媛!”他叫住我,声音比刚才沉了些,“你以为你能去哪里?你爹的事,镇上的人都知道,谁还敢收留你?你要是走了,迟早会出事。”“你现在只能听我的话,明白吗?”这是秦昊阳的威胁吗?我想,他不杀我,却想把我控制在他身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虽是威胁,可我很清楚,秦昊阳的话没有错,这些话浇灭了我心里的倔强。是啊,自从我家人全部死后,镇上的人都怕被我连累,对我避之不及。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我身上穿着这破袄,又能坚持多久呢?我站在原地,心里又气又乱。我恨他杀了我全家,可他现在又要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你先去招待所住下,”他又说,“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油纸包旁边:“招待所是西街那家,房间号是二楼的206。”说完,他转身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巷子里,看着杂物堆上包子和钥匙,心里五味杂陈。仅仅过了几秒钟,我立马就伸手抓起了包子,猛地往嘴里塞。我不管秦昊阳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活下去。那天晚上,我最终还是去了招待所。不是因为我接受了他的帮助,而是因为我实在太冷了,而且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我要是继续待在外面,迟早会出事。现代所的的房间很干净,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火炉。我把火炉点上,房间里慢慢暖和起来。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温暖到我都想直接在这里长眠了。可是不能,我还不能长眠,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我的家人含冤而死,凭什么恶魔却能逍遥快活?
恶魔害怕了我的家人,却获得了极大的荣誉,想想都讽刺。我不甘心!我要活着,把在人间作威作福的恶魔,拉入属于他们的地狱。接下来的日子,秦昊阳偶尔会来招待所看我。他每次来,都会带些吃的或者用的东西,有时候会跟我说几句话,问我过得怎么样,有时候只是坐一会儿就走。
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着他,我想知道他的目的,可他的目的却并未显露出来,我还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对他还是很冷淡,很少跟他说话,可我也没有再拒绝他带来的东西。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跟他赌气,我需要活下去。
有一次,他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件新的棉袄。“天越来越冷了,这件棉袄你穿上吧。
”他把棉袄递到我面前。我看着那件棉袄,是枣红色的,面料很软。我知道,这件棉袄肯定不便宜:“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拿着吧,这是我让裁缝做的,尺寸应该合适。你要是总穿那件旧棉袄,会冻病的。”我没有再拒绝,接过棉袄,小声说了句“谢谢”。这是我第一次跟他说谢谢。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让他原本冷硬的脸柔和了许多。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对秦昊阳的恨意,好像慢慢淡了一些。我开始忍不住想,他真的是一个坏人吗?如果他是一个坏人,为什么会一直帮我?可如果他不是坏人,他为什么要杀我爹?难道他真的有什么苦衷不成?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猛地惊醒,我怎么会开始给恶魔开脱了?恶魔就是恶魔,恶魔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好人。我不断的提醒自己,沈媛,你别被恶魔给迷惑了,他可是害死你全家的“刽子手”啊!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他这个问题。
那天他来客栈看我,给我带了一碗热汤。我喝着汤,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秦昊阳,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爹被人告发,有证据证明他和敌对党有联系。我是巡检官,职责所在,不能不办。”“证据?什么证据?”我追问,“我爹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他怎么会和敌对党有联系?那些证据肯定是假的!”“是不是假的,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我只是奉命行事,上面让我办,我就必须办。
”“奉命行事?”我冷笑一声,“所以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