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一句话，我成了全校最大的笑话A大百年校庆，礼堂的灯亮得像白昼。

我站在台下，手心冰凉。聚光灯像审讯室的光束，烤得人头晕目眩。轮到我了。我是林朝，金融系唯一的特招生，我的毕业项目，是关于新兴市场的风险对冲模型。我握着话筒，开始讲述。声音，有些发抖。台下第一排，坐着季沈。A大最杰出的校友，也是今天最大的捐赠人。一个活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的，神。我讲完了。礼堂里很安静。

主持人笑着把话筒递给季沈：“季总，作为我们A大的传奇，不如点评一下学妹的项目？

”季沈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他接过话筒，目光淡淡地落在我身上。

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创意不错。”他开口，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我心里一喜。“可惜，”他话锋一转，“是垃圾。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笑，我花了整整一年打磨的模型，在他嘴里，只值两秒钟的轻蔑。“纸上谈兵，毫无价值。”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这种学生我见多了，以为在象牙塔里读了几本书，就能指点江山。”嗡的一声。

我大脑一片空白。台下，开始响起窃窃私rugada的笑声。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身上。我攥紧了手里的黑色钢笔。季沈站了起来，一步步，朝我走来。他很高，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小姑娘，”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市场，不是你做慈善的地方。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我手里的钢笔，被他打落在地。“啪嗒。”清脆的一声，像一个耳光，扇在我的脸上。紧接着，一张支票，轻飘飘地落在我脚边。“一百万，”他轻笑，“够你买很多支笔了，也够你……认清现实。”全场的哄笑声，轰然炸开。

我成了，全校最大的笑话。第2章 那支摔在地上的钢笔，是我的宣战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只记得身后无数道目光，怜悯的，嘲讽的，看好戏的。像芒刺一样，扎在我的背上。我没有回座位，径直走出了礼堂。外面的空气很冷，我却感觉不到。我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站定，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愤怒。不，不是愤怒。是一种……被碾碎后的、冰冷的平静。

我慢慢地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支钢笔。是我捡回来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没有碰那张支票，只捡回了我的笔。笔尖在地上摔了一下，已经有些歪了。我看着它，就像看着我自己。贫穷，卑微，不堪一击。季沈。我默念着这个名字。我的后槽牙，无意识地咬紧，太阳穴传来一阵抽痛。他以为，他用钱和权力，就能定义我的价值。他以为，他可以像神一样，随意宣判我的未来。他错了。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的不是他那张英俊却刻薄的脸，而是我爸在我考上A大那天，把这支笔递给我时的样子。

他说：“朝朝，笔杆子，就是咱们穷人的脊梁骨，不能弯。”我的脊梁骨，今天，差点被他打断了。我睁开眼，眼底再没有一丝屈辱和迷茫。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深海。我用指腹，轻轻抚过笔杆上那道细微的划痕。然后，我笑了。季沈。你不会记得我。但我会记住你。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你，是我的猎物。这支摔在地上的钢-笔——是我给你下的，第一封宣战书。

第3章 我拒绝了他的钱，只为看他错愕的脸时间，倒回几分钟前。那张轻飘飘的支票，落在我的脚边。白色的纸，刺得我眼睛生疼。季沈的助理走过来，一个穿着精致套裙的女人，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林小姐，收下吧，”她公式化地说，“季总的时间很宝贵。

”言下之意，别不识抬举。我看着她，然后，视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那个男人。

季沈已经转身，似乎准备回到他的王座上去。他甚至懒得再多看我一眼。仿佛我已经是一个，被处理掉的、无足轻重的小麻烦。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我缓缓地弯下腰。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去捡那张支票。助理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但是，我的手，停在了那支黑色钢笔旁。我捡起了笔。然后，直起身。我走到助理面前，把那张支票，从地上捡了起来。在她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时，我拿着支票，走到了季沈面前。

他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皱起了眉。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还没滚。我把支票，递到他面前。“季总，”我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你的钱，掉了。”那一刻，整个礼堂的空气，都凝固了。助理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而季沈。我看见了。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那双永远波澜不惊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极其短暂的，错愕。那一瞬间，我心里所有的屈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快感。我赢了。不是用我的模型，不是用我的才华。

而是用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钱，狠狠地，回敬了他一个耳光。我没再看他，转身，走下了台。我只要他那一秒钟的错愕。就够了。因为我知道，那将是，他为他的傲慢，付出的第一笔利息。第4.章 他以为我是蝼蚁，我会让他看见何为白堤回到宿舍。

我打开电脑。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我没有哭，也没有发泄。

从季沈打掉我钢笔的那一刻起，情绪，就已经成了我最不需要的奢侈品。我在搜索框里，敲下了“季沈”两个字。回车。满屏都是关于他的信息。他的履历，他的访谈，他执掌的“远星资本”的每一次经典投资案例。完美得，像一本教科书。

所有人都把他奉为神祇。可他们忘了，神，也是会流血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他以为我是那只可以被随意踩死的蝼蚁。他却不知道，蝼蚁，也可以筑起一道看不见的白堤，让他固若金汤的王国，从内部，开始崩塌。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只剩下两件事。学习。

和研究季沈。我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疯狂地吸收着所有与金融、法律、心理学有关的知识。图书馆的灯，永远为我亮到最后一刻。

同时，我注册了上百个小号，潜伏在每一个与远星资本有关的论坛、股吧、社交媒体群组里。

我收集着关于他的一切。他的行事风格，他的决策习惯，他性格里的每一个微小弱点。

他喜欢冒险，喜欢用绝对的控制权，去碾压对手。他的傲慢，就是他最大的破绽。四年。

我给了自己，四年时间。我要在这四年里，把自己，锻造成一把最锋利的刀。一把，足以刺穿他心脏的刀。我的室友都说我疯了。她们忙着恋爱，忙着实习，忙着为未来铺路。

只有我，像一个幽灵，行走在校园里。我的未来，早已在那个下午，被钉死在了一个坐标上。

那个坐标的名字，叫季沈。毕业那天，我拒绝了所有名企的录用信。

包括一家愿意给我开出七位数年薪的顶级投行。我选择了远星资本旗下，一家毫不起眼的、做数据处理的子公司。职位，是一个初级数据分析员。我的简历，普通得像一滴水，汇入了人海。没有人知道。那只蝼蚁，已经挖好了，通往堤坝心脏的第一个洞。第5章 在他的公司里，我只是一个无声的影子我在远星资本的子公司，“星尘数据”，待了两年。这两年，我像一个真正的影子。我穿着最普通的职业装，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每天的工作，就是面对着电脑屏幕上，枯燥乏味的数据。我从不加班，也从不迟到。

我不参与任何办公室八卦，也不和任何人深交。在同事眼里，我是一个沉默、内向，甚至有些孤僻的女孩。没有人知道，我每晚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后，会做什么。

我会打开另一台，完全物理隔绝的电脑。将白天工作中，所有看似无用的、碎片化的数据，重新整理、建模、分析。子公司的数据，虽然不涉及核心机密。但就像人体的毛细血管，它们能反映出，整个远星资本这具庞大躯体的，最细微的健康状况。我能看到，它每一次微小的资金流向。能看到，它在哪些看似稳固的领域，其实埋下了风险的种子。

我了解它，甚至比那些身居高位的副总裁，更了解。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把刀，递出去的机会。我见过季沈两次。一次，是在公司年会上。他作为集团总裁，上台讲了五分钟的话。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站在最角落的位置，看着台上的他，心里没有任何波澜。还有一次，是在电梯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低着头，假装在看手机。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在他的世界里，我依旧，不存在。这样很好。影子，是不需要被人看见的。直到，远星资本宣布，要收购一家欧洲的新能源公司。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各大财经媒体，都在鼓吹季沈的商业远见。只有我。

在分析了那家公司连续三年的底层税务数据后，发现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掉的，致命陷阱。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第6章 那个雨夜的便利店，我看见了他的孤独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我把一份加密的匿名邮件，发到了远星资本最大的竞争对手，“启明创投”的首席执行官邮箱里。邮件内容很简单。

只有一张图表，和一个坐标。做完这一切，我关掉电脑，拔掉了电源。我的心脏，跳得很快。

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复仇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了。我感觉有些闷，决定下楼走走。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我很喜欢下雨天。因为雨声，能掩盖掉这个世界上，太多的声音。包括，我自己心里的声音。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明亮的灯光，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我推门走了进去。店里很安静，只有一个店员，在昏昏欲睡地打着盹。我拿了一罐热咖啡，准备去付钱。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愣住了。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侧对着我，正在看窗外的雨。侧脸的线条，冷硬，又熟悉。是季沈。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某个高级会所，或者某个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顶层套房里吗？他面前，什么都没放。没有咖啡，也没有文件。他就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孤独。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普通人。这个念头，只在我脑子里闪现了一秒。就被我，掐灭了。可怜他？我有什么资格，可怜他。他又何曾，可怜过那个，在全校师生面前，被他踩进泥地里的我。我收回目光，走到收银台，付了钱。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现我。走出便利店的瞬间，我回头，又看了一眼。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雕塑。我握紧了手里的热咖啡，转身，走进了更深的雨幕里。同情，是复仇者最不需要的情绪。他的孤独，与我无关。他的死活，也与我无关。我要的，只是他的……毁灭。第7.章 图书馆的深夜，是我唯一的避难所周末。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研究数据。

我回了一趟A大。学校没什么变化。只是，比我上学那会儿，多了几栋崭新的教学楼。

我知道，那都是季沈捐的。用我的名字命名的那栋，已经被拆掉了。我没什么感觉。我径直，走进了图书馆。这里的气味，还和四年前一模一样。旧书本的油墨味，和着灰尘的味道，让人觉得安心。我没有去金融区。我走到了文学区的最深处，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席地而坐。我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是一本很老的，关于骑士的小说。我翻开，看了起来。书里的骑士，正直，勇敢，为了守护自己的信念，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

我曾一度，很喜欢这样的故事。我以为，只要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能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直到，季沈的出现。他让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可以轻易地，践踏你所有的努力和信念。那种力量，叫资本。我在想。如果，四年前的那个下午，我没有遇到他。我现在，会在哪里？也许，我会在某家投行，做一个优秀的分析师。

拿着高薪，过着体面的生活。会像书里的骑士一样，相信公平，相信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