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雾隐问心途魏无羡聂怀桑免费小说全文阅读_免费小说在线阅读云深雾隐问心途魏无羡聂怀桑
序章:碾碎的尊严我死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死前最后的记忆,是透过快餐店满是油污的玻璃窗,看到江野开着那辆红色的跑车呼啸而过。副驾驶上,他的女友秦瑶笑得像朵盛開的玫瑰。车窗里的暖气,和我脸上冰冷的雪花,是两个世界。
而将我推入这个世界的,正是他们。重生前,我是个内向的天才,除了学习一无所有,也一无所有。我天真地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于是,我鼓起全部的勇气,给校霸江野写了一封情书。那是我用了一个星期,抄了又改,改了又抄的,藏着我全部少女心事的信。可江野,却在全校晨会上,把我堵在了主席台上。
他当着几千师生的面,用最轻佻、最夸张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我的心声。每念一句,台下就爆发出一阵哄笑。秦瑶和她的姐妹们笑得最开心,她们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将我凌迟。
最后,江野把那封信揉成一团,轻蔑地扔在地上,用他那双昂贵的限量款球鞋,反复碾踩。
就像碾碎我的尊严。从那天起,我成了全校的笑话,校园霸凌的中心。课桌被泼水,书本被撕烂,走路会被人故意绊倒。我失去了唯一的奖学金,成绩一落千丈。
老实巴交的父亲去为我讨公道,却被江野那个暴发户爹推下楼梯,摔成了重伤。
为支付巨额的医药费,母亲没日没夜地打工,最后在一个雨夜,因为过劳和心碎,倒下后再也没起来。我辍学,在油腻的快餐店打工,换取微薄的薪水。而江野和秦瑶,依旧是校园里最耀眼的一对。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身体被寒冬吞噬。再睁眼,我躺在一张柔软得不像话的大床上,周围是堪比宫殿的卧室。
一位身穿燕尾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正对我优雅地躬身。“小姐,老爷的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从今天起,您是环球苏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第一章:猎场重开我回来了,以苏念的身份。一辆外表漆黑低调,内部却由顶级设计师定制、价值千万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市立一中的校门口。我摇下车窗,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江野,还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被一群人簇拥着,众星捧月。
他穿着最新款的潮牌,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眉眼间全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仿佛碾死一只蚂蚁,对他而言,不过是抬抬脚的小事。“小姐,”耳边的微型耳机里,传来首席助理秦放冷静而专业的声音,“江野,18岁,其父江振华的‘江氏建筑’,总资产约3.2亿,但负债率高达78.5%,主要业务依赖市政项目,三个月后有一笔1.5亿的银行贷款即将到期,资金链非常脆弱。”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一世压垮我一家的庞然大物,如今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串串清晰的、充满了致命弱点的数字。“他父亲为了炫耀和拓展人脉,下周五,将在本市最顶级的‘辉煌’七星酒店,为他举办18岁生日宴。”秦放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的目光锁定在江野的脸上,仿佛在看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生日宴?很好。复仇的序幕,就从你最得意、最炫耀的时刻开始吧。“江氏建筑最大的债权银行是哪家?”我轻声问。
“德商银行,小姐。”“江振华竞标的下一个市政项目是什么?”“城南旧区改造,那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我看着江野接过秦瑶递来的水,旁若无人地亲吻她的脸颊,引来周围一阵起哄。真刺眼啊。我关上车窗,隔绝了那个属于我的地狱。“秦放。”“在,小姐。”我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下达了归国后的第一道指令。“收购辉煌酒店。
另外,查出江氏建筑最大的债权银行,我明天早上,要看到那家银行的收购方案。
”第二章:你的派对,我的主场江野的18岁生日宴,宾客云集,江振华满面红光地站在辉煌酒店门口,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可当他们准备进场时,却被一排黑衣保安拦了下来。“不好意思,江先生,酒店已被征用,今天的场地预定全部取消。”江振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征用?你们老板呢!
我要见你们老板!”在一片混乱和宾客们诧异的议论声中,酒店那扇鎏金的旋转门缓缓打开。
我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长裙,走了出来。“江先生,你在找我吗?”江振华愣住了,江野的瞳孔则猛地一缩,死死地盯着我。我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只是微笑着对所有宾客揚了揚手:“抱歉,惊扰了各位。今晚,由我做东,庆祝本人回国,欢迎各位入场。”宾客们面面相觑,但没人会拒绝一位能买下七星酒店的神秘人物的邀请,他们纷纷越过江家人,走进了宴会厅。“你到底是谁?”江振华气急败坏。我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说:“一个能决定你下半辈子是在酒桌上还是在牢里吃饭的人。
”宴会厅里,悠扬的音乐响起,我走上主席台,拿起了话筒。“感谢各位赏光。
作为新晋的德商银行最大股东,我在此宣布第一项决议。”我看着台下脸色煞白的江振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旗下的投资公司,已于今天下午,正式成为江氏建筑的最大债权人。现在,我以债权人的身份,对江氏建筑的财务状况和偿还能力,失去全部信心。我要求,江氏建筑必须在24小时内,偿还所有到期债务,否则,我的律师团将立刻向法院,申请破产清算。”话音落下,全场死寂。江振华的资金链,应声断裂。江野冲到我面前,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低声咆哮:“你到底是谁?”我优雅地晃了晃杯中的香槟,看着气泡升腾,然后轻笑一声。“一个你前世今生都惹不起的人。”我凑近他,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哦,忘了说,明天开始,我也是你的同班同学了。”第三章:游戏规则由我定江家的破产危机,成了第二天市立一中最大的八卦。而我,苏念,这个神秘的转校生,则成了八卦的中心。
我走进教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包括坐在最后一排,眼神阴鸷的江野。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向班主任。“生日宴事件”后,我的公关团队已经和校方进行了“友好沟通”。现在,校长见到我都得点头哈腰。晨会上,校长亲自上台宣布:“为感谢苏念同学对本校教育事业的支持,苏氏集团决定捐赠一栋教学楼,命名为‘苏念楼’。同时,成立‘苏念奖学金’,每年将评选出十位优秀学生,每人奖励一百万元。”一百万!全场哗然,连老师们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金额,足以改变一个普通家庭的命运。校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奖学金的评选标准,将完全由苏念同学亲自面试决定。”我走上台,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或震惊、或嫉妒、或贪婪的脸,最后,落在了江野的身上。
“这个奖学金,只有一个目的,”我微笑着说,“就是确保那些真正努力、有才华但家境贫寒的同学,不会因为任何校园之外的因素,而失去追求梦想的权利。”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我颁出的第一个奖学金,给高三七班的林默同学。
”一个瘦弱的、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是年级第二,也是上一世被江野霸凌得最惨的学生之一。我看着他,也看着所有人,补充了最后一句话:“另外,任何奖学金获得者,如果在本校内遭受任何形式的不公正待遇,我的律师团,会非常乐意介入,和学校以及相关同学,深入地聊一聊。”复仇,不只是毁灭。
更是要亲手建立一套新的规则,然后,看着你的敌人,在你制定的规则里,无能为力,寸步难行。中午,食堂。林默打好饭,刚准备找个角落坐下,就被江野的两个跟班拦住了去路。“新晋的百万富翁啊,不请哥几个吃顿好的?
”一人轻佻地说。林默攥紧了餐盘,脸色涨红。就在这时,江野走了过来,他显然还没从家里的变故中缓过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正要对林默发作,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的我。我的身边,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我的律师。江野的动作,猛地一滞。他第一次,在这所他横行了三年的学校里,感到了束手束脚。林默鼓起勇气,绕开了他们,快步走到我面前,将一个U盘轻轻放在我的餐桌上,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念念姐,这是……他们敲诈其他同学的录音。”第四章:温柔的陷阱我看着桌上的U盘,没有立刻拿起来。用这种东西去报警,把江野送进少管所?太便宜他了。我要的,是诛心。
秦放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小姐,江振华把他剩下的所有资产都抵押了,准备放手一搏,拿下城南的旧区改造项目。那是他唯一的生路。”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笑了。生路?不,那是他的绝路。“秦放,以苏氏慈善基金会的名义,我们也参与城南旧区改造项目的竞标。
”“明白。我们的报价是?”“零。”我轻声说,“我们不报价,我们只捐赠。
方案就叫‘未来花园’,我要把那片破败的旧区,改造成全市最顶级的免费公园、社区活动中心和青年人才公寓。所有建设费用,由苏氏基金会全额承担。”竞标会那天,江振华孤注一掷,报出了一个几乎没有利润的低价,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当我的方案通过投影仪展示在所有人面前时,整个会场都安静了。
一个纯商业,一个纯公益。一个为了赚钱,一个为了城市未来。高下立判。
面对媒体的长枪短炮和评委们赞许的目光,江振华那张本来就憔-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输了,输得体无完肤,输得连个抱怨的借口都找不到。江家,彻底完了。当天下午,教学楼的天台。风很大,吹起我的长发。江野拦在我面前,他眼眶通红,曾经不可一世的傲慢,此刻碎得一干二净。他身上那件名牌外套皱巴巴的,像是几天没睡过觉。“苏念……”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求你,放过我家。
”这是他第一次,放下所有的尊严,对我“求”。我看着他,就像在看前世那个在寒风中绝望的自己。我微笑着,缓缓开口:“可以啊。”他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周一晨会,你站上主席台,把当年那封信……捡起来,一字一句,读给全校听,然后,向我道歉。”第五章:名为“道歉”的表演周一的晨会,气氛诡异。所有人都知道江家完了,也都知道了那个传闻——江野要求苏念。
当江野一步步走上主席台时,台下鸦雀無聲。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没有拿话筒,只是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张不知是谁丢的废纸。他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混合着屈辱、绝望和麻木的语調,开始“念”:“江野同学,你好……”他没有真的念,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重演,重演那个将一个女孩推入深渊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被公开处刑的人,是他自己。最后,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嘶哑:“苏念,对不起。”台下的秦瑶,脸色惨白,指甲深深掐进手心。就在这时,我走上了台,从他手中拿过那张废纸,然后从容地接过校长递来的话筒。“我接受你的道歉。”全场哗然。江野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对着所有人,微笑着宣布:“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决定,原谅江野同学。并且,苏氏集团将全资收购江氏建筑,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没人能看懂我的操作。江野也愣住了,他不懂,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看着他,笑容里多了一丝玩味,补充了最后一个条件:“但是,作为收购的附加条款,我需要江野同学,做我的个人助理,随叫到到,直到我毕业为止。”“你疯了!
”一声尖叫划破了所有议论。秦瑶冲上台,想都没想,一巴掌狠狠甩在江野脸上,歇斯-底里地吼道:“江野!你为了钱,连骨气都不要了吗?!”江野没有躲,也没有还手,只是用一种空洞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对身边的秦放轻声说:“去查一下秦瑶家里的生意。我想,是时候给他们这对‘患难鸳鸯’的感情,加点催化剂了。
”第六章:棋子的动摇江野真的成了我的“跟班”。我让他去买全校最难排队的奶茶,他就得在烈日下站一个小时。我让他抱着我山一样高的书本跟在身后,他就不能有半句怨言。
我在教室里看书,他就得一个人包揽我们小组的值日。全校都在看笑话,看曾经的校霸,如何被一个神秘的转校生踩在脚下。秦瑶来找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江野只是沉默地忍受着一切,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直到那天的体育课。班级篮球赛,我难得地换上了运动服。大概是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运动天赋,我在场上打得风生水起。
一个突破上篮,落地时,我“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身体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是江野。
他几乎是本能地从球场另一边冲了过来,稳稳地接住了我。“你疯了?不要命了?
”他低吼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他扶着我到场边坐下,蹲下身,看了一眼我的脚踝,眉头紧锁。他脱下我的鞋子,用一种极其专业、甚至可以说是熟练的手法,开始为我检查和冰敷。那双手,不像是一个只会打架的混混,倒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队医。周围的同学都看呆了。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汗水顺着他挺直的鼻梁滑下。
我淡淡地开口:“你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运动员,为什么要当个混-混?”江野的身体,猛地一僵。我听说过,他曾是省青年队的篮球天才,因为一次严重的斗殴事件,被永久开除。
那是他心里最深的痛。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为我绑好绷带,然后起身,默默地走开。
当晚,秦放向我汇报:“小姐,秦瑶家的‘秦氏珠宝’,已经被查出大量使用劣质合成钻冒充天然钻石,股价暴跌,正面临集体诉讼。”第二天,秦瑶哭着找到了江野,妆都哭花了。“江野,这一定是苏念干的!你快去求求她,让她放过我家,你快去啊!”她拽着江野的胳膊,苦苦哀求。江野看着她,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复杂。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他第一次,反问秦瑶:“瑶瑶,当年的事,我们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第七章:公开的决裂校际篮球联赛决赛,成了市立一中所有人的焦点。而焦点中的焦点,是江野。他重新穿上了那身几乎被遗忘的球衣,号码是10号。曾经的天才少年,如今是苏念的跟班,这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比赛进行得异常焦灼。秦瑶坐在看台最前排,打扮得花枝招展,却满脸怨毒。她颐指气使地对着场边的姐妹说:“他最好输掉比赛,否则我让他好看!”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暂停时下场的江野耳中。另一边,我坐在对手的啦啦队席位里,安静地喝着水,仿佛场上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比赛进入最后一分钟,双方平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空气紧张得仿佛要凝固。
江野拿到了球。他运着球,目光却没有看篮筐,而是看向了看台。
他看到了秦瑶那张因为嫉妒和怨恨而扭曲的脸,正对他做着口型:“输掉!”然后,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加油,也没有指示。
就在那一刻,他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终场哨响前的最后一秒,他带球突破,迎着三个人的防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将球投了出去。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唰!”空心入网。绝杀!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所有人都在喊着江野的名字。他赢了,他用自己的方式,赢回了一丝尊严。赛后,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江野,你什么意思?我让你输,你听不懂吗?
”秦瑶的声音尖利刺耳。“秦瑶,那是比赛。”江野的声音异常平静。“比赛?
你眼里还有我吗?为了讨好那个苏念,你什么都做得出来是吧!”“我不是为了她,”江野打断了她,“我是为了我自己。”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几分钟后,秦瑶哭着跑了出去。我走进休息室时,江野正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看不清表情。我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瓶冰水递到他面前。他默默接过,仰头灌了一大口。
“祝贺你,”我淡淡地说,“终于做了回自己。”他没有看我。
我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他身边的长椅上,转身离开。“这是你父亲公司真实的财务报表,有空看看吧,”我的声音在空旷的休息室里回响,“或许你会发现,你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只我一个。”第八章:魔鬼的交易江野是在第二天凌晨三点给我打的电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种信仰崩塌后的茫然。“文件……是真的吗?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经得起任何审计机构的核查。”我回答。那份文件里,不仅有江振华做假账、挪用公款的证据,更清晰地指向了每一笔非法资金,最终都流入了一个名叫“王成”的神秘男人的账户。江氏建筑,早已是一个被蛀空的躯壳,江振华不过是替人敛财的白手套。“王成是谁?”“你父亲的结拜兄弟,也是这座城市,真正能在桌子底下制定规则的人。”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我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我该怎么做?”终于,他问出了这句话。
“明天上午十点,城西‘静心茶馆’,天字号包间。”我挂断了电话。茶馆里,我为他沏了一杯茶。“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我开门见山,“一,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你父亲替王成顶下所有罪名,在牢里度过余生,而你,背着巨额债务,一无所有。
二……”我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推到他面前。“……和我合作。”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帮我搜集王成所有的犯罪证据,把他和他背后的保护伞一网打尽。事成之后,我会让我的律师团接手你父亲的案子,让他转为污点证人,争取最轻的判决。
至于江氏建筑……”我顿了顿,“我会把它从王成手里拿回来,交给你。
一个干干净净、真正属于你的公司。”这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交易。他拿起笔,手却在微微颤抖。这不仅是签下一份合同,更是选择背叛自己的父亲,与一个他曾经最恨的人为伍。良久,他终于在合同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合作愉快。
”我端起茶杯。我们走出茶馆时,秦放早已开着那辆低調的黑色轿车等在门口。
江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他走到后座车门旁,极其自然地为我拉开了车门,并用手护在门框上沿,防止我碰到头。不远处,一个微弱的闪光灯亮了一下,随即隐没在黑暗中。当晚,一张江野在豪车旁为我开车门、姿态恭敬的照片,以彩信的形式,发送到了江振华的手机上。第九章:攻心为上“你跟那个丫头走得很近?”江家的别墅里,江振华把那张照片狠狠摔在桌上。江野按照我们事先排练好的说辞,一脸委屈地辩解:“爸,是她逼我的!我现在是她的跟班,她让我做什么,我能不做吗?
要不然她随时能让咱们家破产!”江振华的疑虑被打消了大半,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会轻易消失。我知道,仅靠利益捆绑的联盟,脆弱不堪。我需要的,是江野彻底的忠诚。
第二天,我没有去学校。我让江野开车,去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市郊一家顶级的私人疗养院。在洒满阳光的草坪上,他看到了我的父母。我的父亲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毛毯,安静地看着远方,那次“意外”让他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我的母亲则坐在一旁,眼神有些呆滞,不停地折着纸鹤,那是巨大精神শি创伤后的应激障碍。江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想逃,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我没有指责他,甚至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走到父母身边,为父亲调整了一下毛毯的角度。“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你的错,”我轻声说,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风吹散,“你只是一个被宠坏的、愚蠢的工具。真正该为此负责的,是那些制定了‘弱肉强食’这种游戏规则的人,比如王成,比如……你的父亲。
”我将他個人的罪责,上升到了一个阶级和规则的层面。这让他心中的防御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愧疚和一种莫名的……共鸣。他不再是单纯的施害者,某种意义上,他也是这套规则的受害者。随后,我带他去了另一个地方。那是我用基金会第一笔善款,在贫困山区捐建的一所希望小学。我们到的时候,正值课间。
孩子们在崭新的操场上奔跑、欢笑,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粹的、不含杂质的快乐。
江野看着那些孩子,久久没有说话。“钱可以用来碾碎别人的尊严,也可以用来点亮别人的希望。”我站在他身边,“江野,我想让你帮我,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创造一个……至少能让这些孩子,不会再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的世界。
”我给了他一个远比“救父”和“夺回公司”更宏大的目标——救赎。他猛地转过头看我,眼眶通红。这一刻,他看我的眼神里,恐惧、恨意、屈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混杂着敬畏与追随的复杂情绪。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寂静。
快到市区时,江野突然开口,声音嘶哑:“王成最核心的生意,不是建筑,是地下**。
他最怕的,不是警察,而是京城来的纪检部门。因为……他的保护伞,在那儿。
”第十章:深渊的投名状江野回家了。他带着一脸的“悔恨”与“决绝”,找到了他父亲江振华。“爸,我想通了,苏念那个女人根本靠不住,她就是在玩我们!
”他把一份伪造的“苏氏集团内部收购评估报告”拍在桌上,“她根本没打算救公司,只是想等我们没用了,就把我们像垃圾一样扔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表现出的,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儿子,终于决定和父亲并肩作战的姿态。江振华半信半疑,但江野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彻底放下了戒心。“我们唯一的活路,只有王叔叔。
我要去找他,您把我介绍给他,我要给他做事!只有我们自己强大了,才能不被人欺负!
”这番话,正中江振华下怀。在他看来,儿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王成的会所,隐藏在城市最奢华的写字楼顶层,电梯需要专门的虹膜识别才能进入。江野见到了王成。
那是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手上盘着一串佛珠。可他镜片后的眼神,却像毒蛇一样,阴冷,致命。“小野啊,想通了?”王成笑着拍了拍江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