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断崖式分手后,我给前男友弟弟做家教段嘉煦林知夏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段嘉煦林知夏全本免费在线阅读
我嫁给沈砚时,全山寨都笑我疯了。他娘嫌我粗鄙,他妹讽我商贾之女配不上进士哥哥。
我忍了三年,直到他带着怀孕的柳姑娘回来要我让位。公堂上他们联手诬陷我家族通敌。
惊堂木落下那一刻,我吹响哨子,山寨兄弟破顶而入。
沈砚惊恐地看着我扯下绣裙露出腰间寨主令: “猜猜明日参你的折子会不会堆满御书房?
”他跪在寨门外那夜,我扔下一纸休书: “记住,是山贼休了朝廷狗官。
”我决定嫁给沈砚的那天,整个黑云寨都快炸了锅。
二当家雷豹把那张结实的榆木桌子拍得震天响,杯盏乱跳:“大哥!您是不是昨夜酒还没醒?
咱黑云寨要什么样的姑爷没有?非得找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穷酸书生?您一句话,弟兄们这就下山,麻袋一套,给您捆回来,吹吹打打送入洞房!哪个敢说个‘不’字?
弟兄们的刀可都不是吃素的!”底下顿时一片嗷嗷叫好,群情激奋,嚷着这就去拆了那穷书生的破画摊。我斜倚在铺着完整虎皮的宽大座椅里,慢悠悠地擦着我那柄雪亮的弯刀。兽头刀柄冰凉,贴着我的指尖。等他们嚷够了,我才掀眼皮,目光扫过一张张愤愤不平的脸,最后落在雷豹那张络腮胡脸上。“抢?
”我声音不高,却让堂下瞬间安静下来。“抢回来,然后呢?
天天对着个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木头桩子?强扭的瓜,它甜吗?”我站起身,弯刀“铮”一声精准地插回桌上的刀鞘里,发出清脆的鸣响。“那书生,别的不说,骨头硬。
逼急了,一头撞死在这山上,你们谁赔我一个喘气的沈砚?”堂下鸦雀无声。雷豹张了张嘴,咕哝道:“那……那咋整?总不能让他自个儿乐意上山吧?
咱这可是土匪窝……”“土匪窝怎么了?”我挑眉,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咱们现在,是正经‘商人’。记住了?”于是,黑云寨这伙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摇身一变,成了从江南来的“苏氏富商”,在清河镇最贵的地段,一掷千金买下五进五出,带花园和池塘的大宅子。我,寨主苏九,收敛起一身杀气,穿上绫罗绸缎,成了商贾家待字闺中,身体娇弱需静养的千金小姐——苏锦书。遇见沈砚,是在他那个摆在街角,风吹就倒的破画摊前。他穿着一身破旧干净的青衫,正低头专注地描摹一幅墨竹。阳光落在他侧脸,勾勒出清隽的线条,睫毛很长,握着笔的手指骨节分明,沾了点墨,却显得格外修长。他就安安静静地在那里,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跟我身边这些能胸口碎大石,嗓门比锣还响的兄弟完全不同。就那一下,我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精准地砸中了。“小姐,看什么呢?”丫鬟打扮的姐妹小翠碰了碰我胳膊。
我回神,压下那点异样,大步走过去,手指点了点铺开的画:“这竹子,怎么卖?
”他闻声抬头,目光清亮,却带着读书人特有的疏离客气:“三两银子一幅。”“三两?
”我拿起那画,上下打量,“这纸薄得透光,墨也寻常,竹子画得软绵绵没筋骨,值三两?
”他脸色微微涨红,伸手想拿回画:“小姐若嫌贵,不买便是。在下笔墨虽拙,却也不容轻辱。”我手一缩,避开他的手,笑了:“哟,脾气还不小。行,三两就三两,包起来。”我扔下一锭银子,足够买下他整个摊子。“不用找了。”他愣住,看着那锭银子,眉头蹙起:“小姐,这……”“画得好,赏你的。”我故意摆出暴发户小姐的派头,目光却在他的脸上逡巡。他沉默片刻,将银子推回来,认真包好那幅墨竹,递给我:“说好三两,便是三两。无功不受禄,多谢小姐惠顾。”我捏着那卷画,看着他重新坐下,低头继续作画,不再看我一眼。心里那点兴趣却蹭蹭往上冒。有点意思。
之后便是处心积虑的“偶遇”。他卖画,我买画,买得他摊子上最后只剩几张劣质宣纸。
他去书铺,我也去书铺,专挑贵的孤本下手,眼睛却不往书上瞟,只往他的脸上瞟。
他偶尔参加文会,我便租下临河的画舫,隔着纱帘看他们吟风弄月。我知道自己破绽百出,行走带风,说话不会捏着嗓子,看人喜欢直勾勾,不会含羞带怯。
他娘和他妹妹很快摸上门来,打着感谢“苏小姐”屡屡照顾生意的名号。花厅里,沈老夫人捏着帕子,眼睛却不住打量厅内的紫檀木家具和多宝格上的玉器:“苏小姐真是心善,屡次照顾砚儿的生意,我们沈家真是……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沈玉珠则抚摸着身上我刚送的云锦料子,语气酸溜溜的:“苏小姐家真是豪富,这料子,怕是京里都少见吧?只是我们读书人家,讲究个清雅,这般华丽……哎,也就是苏小姐好意,我们才不好推辞。”我端着茶盏,吹开浮沫,笑:“一点小东西,不值什么。
沈伯母和沈妹妹喜欢就好。我看沈公子才华横溢,将来必能高中,只是这读书耗费甚大,若有需要,千万别同我客气。”沈老夫人眼睛更亮了,嘴上却道:“这怎么好意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放下茶盏,“我与沈公子投缘,助他成才,也是美事一桩。”顺理成章成亲后,他们一家人搬进了我的宅子里,银子流水般地花出去。给他娘买田置地,给他妹妹攒嫁妆,给他买最好的笔墨纸砚,孤本典籍,打点科考上下。他闭门苦读,我便守在外面,赶走一切聒噪的蝉鸣。但他对我,始终是淡淡的,客气而疏远。他不喜欢我“大大咧咧”,不喜欢我“挥金如土”,更不喜欢我看他时毫不掩饰的热切。他会蹙眉对我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如此破费。
”也会在我试图靠近时,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以要专心赴考为由,拒绝与我同床共枕。
可我分明瞧见他偶尔看到他娘戴上新玉镯,以及妹妹穿上新衣时,那微微松开的眉头。
也瞧见他在用我送的端溪名砚时,指尖那一点珍惜的流连。我想,强扭的瓜不甜,我慢慢煨着,总能煨热乎。黑云寨的耐心,我有的是。三年后,他进京赶考。
我派人一路打点,确保他衣食无忧,顺利抵达。放榜那日,消息传回清河镇。沈砚,高中进士,授官清河县令。寨子里兄弟们都替我高兴:“大哥!这下好了!姑爷当官了!
您就是官夫人了!”我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不一样了。他衣锦还乡那日,场面热闹。
我站在苏家大宅门口,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簇新的官服,神情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清冷矜贵。目光相接,他对我微微颔首,再无过多表示。他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从后面软轿里,扶出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素白衣裙,身姿纤弱,眉目婉约,下车时似被阳光晃了眼,轻轻“呀”了一声,下意识往沈砚身后躲了躲,被他轻轻护住。
她抬头看他一眼,脸颊微红,眼波欲流,是那种能掐出水来的温柔。
正是他曾经无意中称赞过的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姑娘。
我身后的雷豹当场就按住了刀柄,牙咬得咯咯响:“大哥!”小翠也气得脸色发白:“小姐!
他们……”我抬手,止住他们所有动作。脸上甚至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迎了上去:“夫君回来了。这位是?”沈砚看着我,眼神里有片刻复杂,很快被一种决绝的淡漠覆盖:“锦书,这位是柳依依柳姑娘。”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清晰:“她腹中……已有我的骨肉,我不能委屈了她。”他娘立刻从后面挤上来,险些将我推倒,脸上已然笑开了花:“哎哟,砚儿,你怎么……这……锦书啊,你看,你进门三年无所出,这七出之首……我们沈家没休妻,已是仁至义尽了。你识趣些,自请下堂吧?依依这般品貌,合该是正经的官家夫人……”而一旁的沈玉珠早已挽住了柳依依的手,亲亲热热:“依依姐姐,一路辛苦了吧?快进屋歇歇,别累着了。
”柳依依怯怯地看了我一眼,细声细气:“姐姐……依依……依依不是来抢姐姐位置的,只是……只是孩子不能没有名分……”说着,眼圈就红了。沈砚立刻心疼地揽住她的肩,看向我:“官家赐了府邸,不日我们便会搬走。锦书,签了和离书,我会予你些银钱,保你后半生无忧。”我看着这一家人,看着沈砚护着另一个女人的姿态,看着那朵娇弱无助的白莲花,心里那点残存的火星,噗一下,彻底灭了。
想我堂堂黑云寨的寨主,竟叫人欺负到了这个地步,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这口气不能不出。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笑着大度地摆手:“既有了身子,那便是大喜事。
接进来吧,我抬举她做个贵妾,总不至于辱没了柳姑娘。”沈砚断然拒绝:“不!
依依是我明媒正娶要过门的正妻!她不是妾!”他看着我,目光冷硬,“和离书,你签是不签?”我不签,他便不能休我。我无子,是因他三年未碰我;我善事公婆,清河镇有目共睹;口舌、妒忌?更是无从谈起。他新官上任,不敢留下宠妾灭妻、无故休妻的话柄。可还没等我与兄弟们商议出该如何出这口气的时候,他们先一步动手了。通敌,好大的罪名。几封不知从哪里伪造出与我“苏家”来往的密信,一些来路不明,刻着外邦印记的金银,突然就成了铁证。公堂之上,知府大人面色沉凝。
“苏家”的老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语无伦次。沈老夫人和沈玉珠作为“苦主”,振振有词,哭天抢地地罗织着罪名。沈砚穿着县令的官服,坐在知府下首,面沉如水,偶尔补充一两句“关键”证词,目光偶尔与我相碰,便迅速移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知道,他打点好了,我“苏家”一个灭顶之灾是逃不掉的。于是当知府拿起惊堂木,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拍下时……我抬起头,看着堂上冠冕堂皇的沈砚,冷冷一笑,什么也没说。他脸色倏地一白,手指下意识蜷缩。惊堂木尚未落下,我便抬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轰——!”公堂的屋顶骤然破开一个大洞,木屑瓦砾纷飞如雨!
数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疾掠而下,刀光雪亮,精准地格开衙役的杀威棒,瞬间护在我身前!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个个残影。满堂皆惊!衙役乱作一团,惊呼惨叫。知府吓得惊叫一声,从椅子上跌坐下来,官帽都歪了。沈砚猛地站起,脸色煞白如纸,惊骇万分地看着我,如同见了鬼魅。我抬手,抓住身上那件象征“苏锦书”身份的繁复绣裙衣襟,猛地一撕!
“刺啦——!”华服碎裂,散落在地,露出里面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以及腰间那块玄铁令牌。是黑云寨寨主令,在破顶漏下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在一片尘埃混乱中,我朝他勾起嘴角。“沈县令。”我的声音清晰冰冷,一字一句,砸在公堂每一个人耳中,“猜猜看,明日参你勾结山匪、构陷发妻的折子,会不会堆满陛下的御书房?”他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你……你……是……山匪……”我不再看他,对兄弟们一甩头:“走了。”身影掠出混乱不堪的公堂前,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瘫软在椅上面无人色的知府,和抖如筛糠的沈家众人。
“这游戏……”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笑道:“现在,按我的规矩来。
”回到黑云寨,雷豹他们憋了三年的气终于能痛痛快快地撒出来。“大哥!你说怎么搞?
是剁了那负心汉喂狗,还是把他那宝贝柳姑娘卖进最下等的窑子?弟兄们这就去办!
”我抚着冰凉的寨主令,看着山下隐约可见的清河镇。“让他死?太便宜。
”我声音没什么起伏。“我要他一点点失去所有珍视的东西。功名,家庭,爱情,最后是希望。”“吩咐下去,按计划行事。”自此,沈砚的噩梦,开始了。
先是有人敲响了京城的登闻鼓,状告新科进士、清河县令沈砚科举舞弊,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