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餐桌上，我那传统的父亲声称娘家有皇位要继承，要求我三年抱俩。

我冷着脸问他：“我才结婚一年，你要我生孩子？”父亲：“对，最好三年抱俩，一个随我姓，还必须得是男孩。”我问他：“怎么生？用什么姿势生？不妨你教教我？

”饭桌上鸦雀无声，婆家人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而我那稳重的丈夫，他开口道：“是我弱精，我不能生。”01“是我不能生，岳父，你不要催听晚了。

”话音一落，周家的餐桌上死一般寂静，而我，终于侧目认真看一看身旁这个男人。

锋目俊眉，身形伟岸，浑身透露出矜贵沉稳的气息。全数梳起的大背头让我看清他的目光，亦看清他眼里的温润和柔和。与电视上的商业联姻各玩各的不同，我们在新婚夜就有了实质性发展，所以，他不可能不能生。他是在为我不肯生做掩饰，将生育压力全数归结到他身上，这样，我那个卖女求荣的父亲就不会再催我生孩子。

婚后第一次，我真正正眼看他。竟发现，他不是我想象中虚伪传统的男人，他为我遮挡住了这一桌的风雨。周衡远在桌子底下握住我微冷的手，无声给我安慰，可他说出口的话斩钉截铁且不容置喙。他对我父亲说：“岳父，以后在饭桌上规训您女儿的事情请不要再做，或许她前二十三年都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她从未反抗过是因为她心中有您，但她已经嫁给了我，您还当众规训她让我非常没有面子，请您自重。”“我们吃饱了。”周衡远拉着我的手，离开了餐厅。

而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牵着我的手位置，他的手宽厚温和，虎口位置还隐约有茧子，听说年轻时候叛逆，自己干工地白手起家磨的茧子。蓦然地，我鼻头一酸。

晶莹的泪意从我脸庞滑落，滴进周家拖得铮亮的瓷砖上。身前的人脚步一停，转过身为我轻轻擦拭眼泪，宽慰道：“哭什么？怪我了？”我摇摇头，止住了泪意，抬头问他：“为了我，忤逆长辈，你值得吗？”一年前，我们还是陌生人，没有感情基础走入一段婚姻我以为我很抵触这个男人，可在他一次次体贴入微的照顾中我慢慢滋长了情感羁绊。“什么为了你？我都是为了我。

”周衡远道：“岳父在餐桌上对你规训本质上就是看不起我，他觉得我是他女婿了就任意拿捏了，你想想，他为什么不敢去管他合作伙伴的家事？

”“因为怕呗。”我答。周衡远比我大五岁，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年纪，所以思考问题比我深一些，他捏了捏我的脸，道：“妻子的体面，丈夫的荣耀。

”“欺负你等于欺负我。”夫妻一体还能被他说的这么清透，我点点头，不免为他又心动了一分。可我还是不愿意为他生孩子。夜里，周家老宅已经陷入寂静，由于周家传统，春节十五天全家人都得在老宅度过，所以我跟周衡远躺在红木床上时，略有些拘谨。老宅的床是我第一次睡。我认床，睡不着。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腰间一重，一只大手覆上来，我整个人像个抱枕被周衡远禁锢进怀里。

周衡远低沉沙哑的声音问我：“睡不着，我们做？”每次做之前他都会询问我的意见，我摸着他的腹肌，一块块数着，摸着摸着某物不可控制地支棱起来，我停住了手。黑夜里，我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他亦低头看我，腰间偶有磨动着，勾引我。“老婆，我活很好的。

”“我知道。”默许后，他的动作有些激进，我的指甲抓上他的肩头和背部，一条条抓痕宣示着我的欢愉和痛苦。我闭着眼，感受他的横冲直撞以及他吻在我眉眼的温柔。

“你总是勾引我沉沦情爱和婚姻。”“我不想要这样的我。

”一个23岁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未实现自我理想和社会价值，就匆忙步入被安排好的婚姻，就算男人是个好人，可我受过的教育，读过书，走过的路都在告诉我。不要耽于情爱！周衡远听懂了，似乎又没懂，他依旧迅猛，我攀咬着他的肩头，难以抑制声音的时候我咬住了他的肩头。

02在婆家睡到大中午是一种什么体验？我鬼鬼祟祟地下楼喝水，看到餐厅空无一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喝完水，我咬咬牙，心中下定主意以后要控制次数，不能再任由周衡远纵欲无度了。纵欲无度的人从院子里回来，带着一身油烟味。见我皱眉，他又想走近来抱我，所以，他迅速脱了衣服。我：“？”裸男抱我的瞬间，我便看到了他肩头的牙印以及背上的红痕，脸红了一下。周衡远抱着我，亲了一下，说道：“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不怪他深知我的懒惰，是他每次折腾完我都睡到下午。

不过那是在市区大平层的家，这里可是周家老宅。周父周母，大姐大姐夫，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以及三四个小侄子侄女都在呢！我哪好意思睡到下午？我推开他，捡起他的衣服催促道：“快去洗澡。”周衡远将衣服穿上，遮住了痕迹我才松了一口气，他道：“中午吃烧烤，还不能洗。”“那你不准抱我。”我有轻微洁癖，太重的油烟味会让我犯恶心。我又想了想，单手放在他的胸肌上，捏了捏，道：“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脱衣服。”周衡远笑得眉眼都长出来纹来，他很享受我对他的霸占欲，亲了亲我的手，说道：“桌上我给你留了早餐，快去吃吧。”我坐在餐桌上，一手三明治，一手画笔，周遭静得只剩下画笔在纸上跳跃的唰唰声儿。保姆不敢打扰我，只能暂缓煮饭，远远地退出去，还拉着周母一起。周妈妈伸头，看到我在本子上画着，只低低问保姆：“听晚第几次画画了？”“回来三天，我都碰见她画十来回了，几乎是画笔不离手。”保姆说。周妈妈说道：“那真好，家里多买些画笔和纸，她想画就让她画吧。”长辈们可能不懂，我不是单纯地画，我是在记录灵感。

我第一次在周衡远身上迸发出灵感，刚刚摸胸肌的手已经执起画笔，很快，一套成人男子西装服轮廓就画了出来。我修修改改细节图，西装增加了许多英伦风格。

模特的脸一般是空白的，但这次，我画上了周衡远的脸。忘却了时间，三明治已经变冷，不知何时变成了温热的小米粥，而到了饭点，厨房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我。

所以，我第一次画完了一整幅设计。吹走橡皮屑时候，我脸上露出了笑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此时，周家消失的声音这才重新回归我的耳朵里，侄子侄女在讨论我画什么，大哥大嫂在打网球，周妈妈买回来了画笔，家里每个角落都塞两支。而周衡远已经洗完澡，从楼上下来，搂着我看画。

我迅速将画藏在白纸下，他也不介意，摸摸我的头，说道：“你总有愿意给我看的一天。

”其实不然。我在计划逃离这段婚姻。这场联姻其实是我父亲单方面的卖女求荣，用一个从小就不受宠的女儿，换取周家对他公司的五千万投资额。五千万，就把我卖了。

卖我的那一天，我正要登机飞往英国，那里有服装设计界最著名的学院——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那是我梦寐以求的梦想。

可我差最后一步，飞机都要起飞了，被拦截，随后，我父亲带着人把我绑到婚礼现场，给我换了代表白色禁锢的婚纱。从此，我便被困在周家。我想飞出去，就算周衡远他是个好人，周家也是个和谐之家。但我在成为任何人的妻子前，首先是我。

可我用需要一封介绍信，一封通往服装学院的介绍信。所以我画了周衡远。

周衡远还是看到了我的画，他仔细看了看我的画作，不确定问道：“你喜欢服装设计？

”“嗯。”我低眉顺眼地回答。周衡远拥着我，嘴角含笑可笑意不达眼底，他说道：“开春后马斯汀会带他的妻子来华。”我眼睛亮了亮，迅速遮掩锋芒，我故意问道：“哦，需要我一起招待他们吗？”“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对方携妻子出席，周衡远自然也会带妻子出席，以表敬意。周衡远松开了我，他一走，寒春的冷意迅速钻入我怀里，不过，我的心是热的。我看着AI的搜寻结果。

亚历山大·弗兰妮——著名导演马斯汀的妻子英国著名服装设计师，曾获得多项设计大奖，名下有自己的服装品牌，最重要是她是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的知名荣誉校友。周衡远，他允许我飞出去。03夜里，我卖弄浑身招数讨好周衡远，连从未有过的吞咽都做了。

可我到底年岁轻，实战经验只有周衡远一个，就算看了各种爱的教育片，也总是做不好。

周衡远在数次被我弄疼后，从膝盖处拉起我，亲了亲我的嘴角，说道：“不会就不要勉强。

”“我在这方面，总是笨拙。”我说。周衡远笑了笑，顺势将我压下，我只好跟随他的节奏。

闹到后半夜，两人都筋疲力尽了，周衡远抱着我，丝毫没有困意。大概，他也在取舍。

他问我：“你爱我吗？”我平躺着，不愿意说虚伪的假话，道：“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

”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我只知道我求而不得的只有梦想，自我，事业，未来。

我不懂什么是爱情，可周衡远年长，他可能在漫长的岁月里，已经懂得怎么爱一个人。

这一点，周衡远是吃亏的。周衡远将头埋在我的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只是从那一晚起，他便睡在了小套间的客厅。在周家，他还是给足我体面，可我知道，他在犹豫。周衡远在一段得不到同等回报的感情里挣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放肆地画，争取在开春前完成拿得出手的画稿，不然，周衡远再帮我引荐人脉，没有实力，我也握不住。

只是，每晚睡前，我都去客厅亲一亲周衡远。今晚是在周家最后一晚了，我亲了他之后，他还是装作熟睡不做回应。可我掀开他的薄被，挤进他的怀里，小声地控诉着：“你不在，我都睡不着。”他没睁眼，叹息了一口气，只一味地抱紧我，怕我掉下去。黑夜里，我暗暗勾唇，看着他英俊的轮廓，眉眼都是笑意。周衡远，你总是心软。我又赢了。

04开春后，趁着山寺的桃花盛开，周衡远带着打扮得体的我，接待了马斯汀夫妇。

马斯汀这个老头没什么好看的。我深深被弗兰妮吸引，她的着装大胆、热烈、鲜活、亦如她的人一样。她热情大方问我：“晚，你有什么理想or抱负吗？”我勾勾唇，笑着跟她说：“当然，我喜欢服装设计。

”单纯的外国人进入我的聊天圈套，我引导着她一步步发掘我的才华和梦想，甚至，我能在随身带的包包里拿出最拿得出手的设计稿。弗兰妮看完设计稿之后，大赞我是个有天赋的学生，如果可以，她愿意引荐我到圣马丁学习，在那里我将获得全世界最好的服装设计教育资源。我压下心中的狂喜，自谦了几句，终于换得弗兰妮的私人联系方式。而不远处的两位先生，也在商谈着什么。

周衡远看着我脸上的笑意，脸色很不好看，连不太察言观色的马斯汀都注意到他了。“嘿，boy，你的太太将要去学习了，你很不开心吗？”马斯汀问他。周衡远低头，踩碎了一块石子，才认命般叹了一口气，道：“汀，我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我希望我的妻子能待我身边，和我恩爱一辈子。”“可我也知道，她有自己的抱负。

”“我必须放她走。”“当然。”马斯汀摘下一支梅花，道：“但你的妻子实现自己的梦想，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和你恩爱一辈子，并不冲突。”周衡远低头，若有所思。

我和弗兰妮相谈甚欢，到了晚间的小型欢迎趴体上，我多喝了几杯酒。

周衡远在远处用法语和马斯汀交流着什么，基本是单方面马斯汀在给他洗脑。我晃了晃头，对出现两个人头的周衡远很困惑，挣扎着要起来。周衡远很快注意到我，他放下酒杯，迅速过来，将我抱起，对众人致歉：“抱歉，我太太醉了。”周衡远将我带回房间，一进门，我便挂在他身上。我的愧疚感随之涌上心头，亲吻着他的唇角。他只扶着我的腰，不做回应。

我利用了他，他也甘心被我利用。他的爱意总是细润无声，宽厚温和，不逼着我马上爱上他，也不用利益绑架我留在他身边。可我知道，他也在痛苦。“对不起。”我借着酒意，说了长久以来的歉意。周衡远终于动了，他将我推远一些，深沉的眸子盯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醉倒在他的眼中。“新婚夜，你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周衡远，我恨你。”周衡远说。我低着头，不反驳，因为我确实说过。那时候的我，迷茫，困顿，被束缚自由，被折断了双翼。周衡远打开门，离开前，他说：“我就睡在你隔壁。

”周衡远走了。我早知道我们会有破裂的一天，可没想到，来得这样早。宴会过后，马斯汀携弗兰妮又陆续去了中国其他城市旅游，周衡远全程派人跟着。一个月的旅游期结束，弗兰妮给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感谢信，感谢我们夫妇的招待。另一份引荐信，将我引荐给圣马丁的现任设计师加莉·麦卡特尼。我拿着引荐信，迅速准备资料申请学校。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去了周衡远的公司。第一次以周太太的身份来他的公司，并未能直达他的办公室，而是在前台等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周衡远的秘书带着轻蔑之意来通知我：“周总说你可以上去了。”我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