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用我的奖学金给继弟买了最新款游戏机。而我只能在食堂啃免费汤泡饭。十年后，我亲手创建的公司即将上市。那个曾经耀武扬威的继弟，如今恭恭敬敬喊我“老板”。

我爸带着病历找来，哭求我救他宝贝儿子：“他是你弟弟，你得捐个肾给他！

”我微笑着拿出支票本：“一口价，五十万，买断血缘。”他却不知道，收购他公司、逼他破产的人，正是他从未正眼瞧过的我这个儿子。

奖学金到账的短信亮起来的下一秒，手机就响了。是我爸。“小峰啊，钱到了没？

你弟吵那游戏机好久了，最新款，死贵，就指着你这笔钱了。

”他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急切，背景音里还有我那个好继弟林辉嚷嚷“爸你快点”的催促。我捏着电话，指节有点发白。

窗外食堂的喧闹声很远。我面前那碗免费汤，飘着几片可怜的菜叶，都快凉了。“爸，那钱……”我喉咙发干，“我下个月生活费还没……”“哎呀，一个大男人，省省不就过去了？食堂免费汤不能喝？你弟还小，等着高兴呢。行了，钱我转走了啊，挂了，你弟等着呢。”嘟—嘟—嘟—盲音冰冷地砸进耳朵里。我低头，看着屏幕上紧接着弹出的银行转账通知短信。

您尾号xxxx账户xx月xx日xx:xx支出人民币5000.00元，余额3.21元。五百块奖学金，一分没剩。胃里那股空捞捞的灼烧感猛地窜上来。

我端起那碗已经凉透的免费汤，混着底下沉淀的渣滓，大口大口往嘴里灌。咸的，涩的。

像眼泪的味道。虽然我早他妈不会哭了。食堂电视里正放着本地新闻，某个企业家笑容满面地接受采访。画面一闪，我好像看到了林辉，他穿着名牌，搂着个网红脸，在我爸公司门口炫耀他那辆新跑车。真风光。我把最后一口涩口的汤灌下去，擦擦嘴。这日子，总不会一直这样的。十年。能改变多少事？我坐在顶层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繁华。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光滑的红木桌面。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条推送新闻。林氏集团深陷债务危机，昔日商业帝国恐易主？配图是我那个好父亲，头发白了大半，对着镜头强颜欢笑，眼角眉梢全是掩不住的焦头烂额。而下面另一张照片，是林辉。在一家高档俱乐部门口，被拍到时居然还在醉醺醺地搂着女伴大笑。烂泥扶不上墙。

我关掉推送。内线电话响了。“黎总，林氏集团那边的人又来了，想再谈谈收购的细节。

”秘书的声音冷静专业。“让他们等着。”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就说我在开一个重要的会。”“好的，黎总。”挂断电话，我靠进宽大的椅背里。

让他们也尝尝等待的滋味。尝尝求而不得、被人捏住命门的滋味。桌上的相框里，是十年前的我，瘦削，眼神里带着不甘和一股狠劲，站在食堂门口，背后是“免费汤供应点”的牌子。那碗汤的滋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门被轻轻敲响。“进。

”助理拿着文件夹进来：“黎总，这是稍后会议的最后方案，请您过目。

另外……楼下有位林保国先生，没有预约，但情绪很激动，一直吵着要见您，说是您的……”助理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父亲。”我抬眼。

助理低下头：“保安已经拦住了，但他不肯走，说见不到您就在大厅闹。”我接过文件夹，慢慢翻开。“让他上来。”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我爸，林保国，几乎是跌撞着冲进来的。

十年不见，他老得厉害。背驼了，头发稀疏花白，那身原本应该很体面的西装现在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狼狈。

脸上是掩不住的焦急和恐慌。和他当年抢我奖学金给林辉买游戏机时，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判若两人。“小峰！小峰！你得救救你弟弟啊！”他扑到我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没动，只是向后靠了靠，拉开一点距离。“林先生。

”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有事？”他像是被我的称呼刺了一下，但立刻又被更大的情绪淹没。“小峰！辉辉……辉辉他得了尿毒症！肾衰竭！要换肾啊！

”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医生说了，必须尽快换！不然……不然就没命了！

”他眼圈瞬间红了，眼泪滚下来，淌过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你是他哥！你们是亲兄弟！

你的肾肯定能匹配！你救救他，你捐一个肾给他吧！爸求你了！”他说着，腿一软，竟然真的要往下跪。我冷眼看着，没有去扶。在他膝盖即将沾地的瞬间，我淡淡开口。

“我这里的地毯，意大利进口的，跪脏了，你赔不起。”他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血色尽褪，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点企图用下跪绑架亲情的戏码，彻底卡壳。我拉开抽屉，拿出支票本。

钢笔旋开，笔尖悬停。“一口价。”我抬眼，看向那个浑身发抖的男人。“五十万。

买断你那点所谓的血缘。签字，拿钱，滚蛋。

以后别再拿‘父亲’、‘弟弟’这种词来恶心我。”林保国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那里，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怎么？嫌少？”我扯了下嘴角，“也是，你宝贝儿子的命，怎么只值五十万。”笔尖落下，准备改数字。

“不……不是……”他猛地回过神，扑上来想抓我的手，被我嫌恶地避开。“小峰！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他是你弟弟啊！亲弟弟！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他嘶吼起来，面目狰狞。“冷血？”我慢慢放下笔，身体前倾，盯着他的眼睛。“林保国，你告诉我。”“十年前，你用我的奖学金，给林辉买游戏机的时候，我在喝食堂免费的刷锅水一样的汤，那个时候，我的血，热不热？”“你带着他妈登堂入室，把我赶去睡阳台的时候，我的血，热不热？”“我高考前夜，林辉故意开音响吵我一整晚，你骂我事多的时候，我的血，热不热？”“我大学四年，学费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你一分钱没给，却给林辉买车上百万，那个时候，我的血，”我一字一顿，声音冷得掉冰渣，“又他妈热不热！”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他踉跄着后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极致冰凉的快意。“五十万。买你滚。”我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继续闹。看看是你那宝贝儿子先等到肾源，还是我先让你林家彻底破产，流落街头。”“选。”最后那个字，砸在地上，铿然有声。

林保国彻底垮了下去。他佝偻着背，像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力气。

他看着我手里的支票，眼神里是巨大的挣扎、屈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我知道，他会的。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为了他那个宝贝儿子，他可以牺牲一切。

包括他那点早就喂了狗的自尊。当然，也包括我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儿子。他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支票。数字后面那一长串的零，似乎晃花了他的眼。

也砸碎了他最后一点伪装。“我……我签……”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几乎握不住笔，歪歪扭扭地在那份我早就准备好的断绝关系协议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像一条摇尾乞怜的老狗。拿上支票，他失魂落魄地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背影狼狈又可悲。在他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我再次开口。“对了，林先生。”他停住，迟钝地回头。我拿起桌上另一份文件，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忘了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