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阅读网

折翼的天使没有影子(江驰李静)热门网络小说_最新完本小说折翼的天使没有影子(江驰李静)

时间: 2025-09-17 08:55:41 

最后一声心跳,震碎无声宇宙我天生没有痛觉,成了地下诊所的“完美供体”。

他们取走我的肾、角膜、骨髓,却从不打麻药。 “反正你不会痛,省点药费。

”医生总是笑着说。 直到他们带来一个小男孩,需要我的心脏。 手术刀划开皮肤时,我第一次颤抖了。 因为那男孩看着我,无声地说:“姐姐,我疼。

”---冰冷的酒精棉擦过我的侧腰,带起一丝微凉的痒,像冬天呵在玻璃上的那口气,还没来得及成形就散了。金属台面的寒气透过薄薄的手术单,钻进我的骨头缝里,是一种钝而明确的存在感,与痛无关,只是一种物理状态的告知。“放松点,很快就好。

”刘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嗡嗡的,像隔了一层水。他手里的器械叮当作响,是这间狭窄手术室里唯一、永恒的背景音。我没说话。放松?

折翼的天使没有影子(江驰李静)热门网络小说_最新完本小说折翼的天使没有影子(江驰李静)

这从来不是一个需要我刻意去完成的状态。刀割开皮肉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他们说我天生就没有那根弦,痛觉神经从出厂设置里就被彻底格式化。在这里,我是“完美供体”,一个不会抱怨、不会挣扎、最大限度减少手术风险和麻醉成本的活体仓库。

肾、角膜、皮肤、骨髓……他们需要什么,就拿走什么。

像从货架上取下一件寄存已久的物品。唯一的特殊待遇是,他们从不、也不必给我打麻药。

“反正你不会痛,省点药费。”刘医生总是笑着,眼角的褶子堆叠起来,像用旧了的皮手套的纹路。那笑容里没有明显的恶意,甚至称得上一种职业性的和蔼,只是一种纯粹的、对资源最优配置的冰冷满意。省下的麻药,大概能让他桌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多活几天,或者给他那总是不太新的西装再添一条笔挺的裤线。锋利的刀尖抵上皮肤,压下。

视觉告诉我,它切进去了。深红色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沿着金属的冷光滑落,像露珠滚过花瓣的弧线。我能感觉到一种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牵引力,还有体内某种东西被剥离时带来的空落感。像翻开一本书,精准地撕下其中一页,而那本书,恰恰是关于我自己的。仅此而已。我的目光越过刘医生弯着的背,看向头顶那盏无影灯。

光线太强了,刺得眼睛发酸,想流泪。但我知道,那只是生理性的湿润,和我心里那个空荡荡的、回响着穿堂风的黑洞,毫无关系。这里没有窗户,只有排风扇单调的轰鸣,把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粗暴地搅合在一起,酿成一种独属于此地的、生命被精确拆卸和封装的冰冷气息。偶尔,极端偶尔,械最冰冷的摩擦深入体内、或者看到自己温热的血液以一种近乎欢快的速度奔涌而出的瞬间,我会恍惚一下。那是一种极其陌生的、类似于“悸动”的情绪,像最深的海底冒起一个无关痛痒的气泡,还没到达水面就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我把它归类为视觉和触觉冲击带来的生理错觉。痛?那是什么?是书页间干瘪的形容词,是别人脸上扭曲抽搐的纹理,是收音机里偶然泄露出的、与我无关的另一个维度的嘈杂电波。

取肾手术很快。刘医生缝线的动作熟练得像流水线上的女工,精准、高效,带着一种冷漠的韵律感。针穿过去,拉过来,打结,剪断。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旁边那个总是沉默得像块影子的护士伸手,用纱布替他擦掉了。“完美。”他直起腰,满意地吁了口气,像欣赏一件刚刚完工的艺术品,“创口小,恢复快。下次取另一边的时侯,会更顺利。”他的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天气。护士开始收拾血淋淋的纱布和器械,叮叮当当,碰撞出清冷的声音。我被挪到一张活动的推床上,一床薄薄的、带着漂白粉味的被子盖了上来。天花板上的荧光灯管一根接一根地向后滑去,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惨白冰冷的跑道。走廊很长,灯光晦暗不明。墙壁斑驳,渗出潮湿的、带着铁锈和霉菌混合的气味。我被推过一个拐角,听见隔壁传来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还有含糊不清的、破碎的哀求。那是一个有痛觉的人。

我静静地听着,像听一段来自遥远异邦的、无法破译的嘈杂电波,无法共情,只是被动地接收着这段证明“痛苦”存在的声波信息。我的“房间”在最里面,很小,只有一张坚硬的板床和一个便盆。护士把我挪上去,动作算不上粗暴,但也绝无温柔。

她检查了一下我腰侧厚厚的纱布,没有渗血。她点了点头,依旧没说一句话,转身,咔哒一声,从外面锁上了门。沉重的寂静立刻压了下来。比手术台上那些噪音更让人窒息。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久了。时间是没有刻度的流沙,是屋顶不断滴落的水珠,单调地重复,直至失去所有意义。被带进来那天之前的记忆,模糊得像蒙了厚厚的水汽,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色块和无法连接的温度片段。好像有过阳光,刺眼的、温暖的;好像有过拥抱,紧密的、带着某种让人安心的气息;好像有过……不一样的生活。但指尖触碰上去,只剩一片冰冷的、无法辨认的空白。刘医生说我是被“收养”的,因为我特殊,在这里能发挥最大的、无可替代的价值。价值。就是躺在这张冰冷的台上,一次次被打开,被取走一部分,然后沉默地愈合,等待下一次的开启。愈合能力也是我“完美”的一部分。

伤口总是好得惊人地快,仿佛我这具空洞的身体也急于弥补那些空缺,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变得“有用”,再次证明自己存在的唯一意义。腰侧开始发痒,新肉在生长,以一种我无法感知的方式疯狂地修补着破损。这痒,是少数几种我能明确识别出的、来自身体内部的信号之一,提醒着我那被剥夺的过程和正在进行的修复。日子在无声中流逝。

吃饭、睡觉、检查身体、被推上手术台。周而复始。像一盘被设置了无限循环的磁带,播放着同一段枯燥而冰冷的旋律。直到那天。刘医生进来时,脸上有一种不同于往常的神色。

那是一种混合着压抑的兴奋、故作出来的凝重,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仿佛触碰了某种禁忌领域的紧张意味。他身后跟着两个陌生男人,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和这个地下场所的污浊晦暗格格不入,像两只误入下水道的黑天鹅。

他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一件物品,冷静地评估着她的成色、可利用部分和最终的剩余价值。“就是她?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质感。

“绝对完美。”刘医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保证,腰杆都不自觉地弯了些,“健康,年轻,脏器活力远超常人。最关键的是,您也知道,整个过程可以完全无麻醉进行,最大程度减少对靶器官的任何潜在药物影响和代谢负担。这对小少爷来说,是最安全、最纯净的选择。”“无麻醉?”另一个稍年轻的男人微微蹙眉,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我的脸。“她感觉不到痛。天生如此,神经系统缺陷。

”刘医生笑着解释,仿佛在介绍一个产品最贴心、最优良的设计功能,“您放心,这对供体本身也更‘人道’,避免了所有的麻醉风险和后遗症。”他用了一个奇怪的词,“人道”。在这间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那两个男人不再说话,只是又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深,像结冰的湖面,冰冷,平滑,看不到底,也映不出任何东西。他们彼此对视,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像来时一样突兀地转身出去了,没有再多给我一秒钟的关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