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晚期,我攻略五个大佬苟命》陆沉好感已完结小说_胃癌晚期,我攻略五个大佬苟命(陆沉好感)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血光泼溅的那一刻。我,阿Q,脑子里那句跟戏文里学来的、排练了无数遍的豪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才喊出大半,舌头便僵了,顶着的那个“好”字硬生生噎死在喉咙口。
天地打了个旋儿,视角变得极怪,我看见一具无头的身子穿着我那件破夹袄,被几条汉子按着,腔子里的血喷得老高,像过年杀猪。然后,是黑,沉甸甸压下来的黑。
再有点知觉时,只觉轻飘飘,晕乎乎,像是未庄喝多了掺水的黄酒。耳边是呜呜的风声,还有一阵极快活极热闹的曲子!“像一棵海草海草…” 这调子怪得很,没听过,却又灌入耳朵。我努力想睁眼,眼皮却沉得慌。“磨蹭什么!快走!赶不上KPI了!
”一声粗暴的呵斥,伴随着一股冰凉的力道推在我后背上。我一个趔趄,终于站稳,看清了。
脚下是条灰扑扑的路,前后望不到头,挤满了影影绰绰、面无表情的人或者说,鬼影。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被一些穿着古怪黑色差服、帽檐压得极低的鬼差驱赶着。推我那鬼差,一手攥着一条发光的铁链,锁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竟捏着个巴掌大、亮闪闪的小砖头,那快活的“海草”曲子就是从那儿发出的。他手指头在那小砖头上划拉得飞快,看得龇牙咧嘴地笑。“官…官爷”,我试着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磨砂,“这是…阴曹地府?
”这地府,跟戏台上画的不一样啊。没有牛头马面,没有青面獠牙,只有这些盯着小砖头、穿着统一的鬼差,倒有几分像城里见过的巡警。鬼差眼皮都没抬,拇指依旧飞快划着:“不然呢?天堂直达高铁你配坐吗?少废话,跟上!
新死的鬼就是屁话多。”我缩了缩脖子,这官威,竟有几分熟悉,像赵太爷,像白举人,像一切比我强的人。我阿Q虽然死了,这精神胜利法却还没死透,立刻在心里啐了一口:“呸!神气什么!你爷爷我当年…当年…在未庄也是个人物!
”只是这人物具体是何人物,一时又想不分明。正胡思乱想,队伍忽然慢了下来。
前方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喧闹声,竟比鬼差的“海草”歌还响几分。踮脚一看,好家伙!
一顶红得晃眼的花轿,被几个笑嘻嘻的壮鬼抬着,轿旁一个穿着明黄色袈裟、脑门锃亮的胖子,骑着一头驴子?驴子长得怪模怪样,耳朵奇长,竟也披红挂彩。胖子和尚一手搂着个盖红盖头的新娘子,一手举着个喇叭状的法器,唾沫横飞地喊着:“各位鬼友乡亲!今日我大悲禅寺智能法师大喜!
感谢各位刷的小火箭、送的彼岸花!缘分一道桥,佛渡有元人!直播间点赞破十万,给老铁们现场表演个‘佛光普照’!”花轿前后,竟跟着不少看热闹的鬼,指指点点,嘻嘻哈哈。那智能法师越发得意,竟真的放下喇叭,双手合十,只见他脑门一阵乱晃,噗地一声,头顶还真冒出一圈闪烁不定的红光绿光,引得众鬼哄叫,直播间礼物特效乱飞。
我看得眼都直了。“和尚?娶亲?”我虽糊涂,却也记得未庄静修庵里那个老尼姑,连油煎大头鱼都不许吃的。旁边一个老鬼嗤笑一声:“新来的?少见多怪。
这地府早就产业化了。和尚?一种职业罢了,持证上岗,香火钱、直播打赏、做法事套餐,赚得盆满钵满,娶个老婆生个小鬼算什么?有钱能使磨推鬼!”我似懂非懂,只觉得惊奇。
队伍继续前行,那喧闹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拐向了另一条岔路。没走多远,一股难以形容的、焦臭混合着劣质油哈喇味的恶风扑面而来,熏得众鬼纷纷掩鼻干呕。
前方是一片巨大的洼地,里面翻滚着粘稠冒泡的黑油,咕嘟咕嘟,温度极高。油锅里,密密麻麻地泡着无数鬼魂,皮开肉绽,惨叫不绝。几个鬼差拿着长柄叉子,不断将他们按下去。“这……这是炸油条?”我颤声问。押送我的鬼差终于收起那小砖头,撇撇嘴:“炸油条?美得他们!这是地府新设的‘食品安全罪业司’,专治那些搞歪门邪食的。瞧见中间那个胖得快化了的没?”我顺着望去,油锅中心,一个肥胖程度远超智能法师的鬼魂正徒劳地扑腾,每一次沉浮都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就他!
姓贾,叫什么‘菜王’,往食品里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害得多少人吃坏了肚子折了寿!
判官爷一看生死簿,好家伙,罪孽深重!判了!油锅洗澡一百年!
”那贾老板哭嚎着:“冤枉啊!成本!都是成本逼的!同行都这么干啊官爷!饶了我吧,我出去后一定做良心菜…”一个鬼差一叉子把他彻底摁进油里:“省省吧!
你的良心早让你喂了狗!”队伍沉默地前行,气氛压抑。我混沌的脑子也开始觉得,这死后的世界,比未庄复杂离奇万倍,让人无所适从。我忽然有点想念未庄的土谷祠了,虽然破,虽然冷,但没这么闹心。正想着,前方队伍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几个鬼差押着一个新来的老头。那老头穿着绸缎料子的寿衣,但破了好几处,沾着泥污,一边走一边哎呦哎呦地呻吟,一条腿耷拉着,像是断了。他头发散乱,脸上还有瘀青,看起来死前遭了不少罪。“哎呦,轻点,老夫…老夫有钱,给你们烧金元宝,要多少都有…”老头哼哼唧唧。这声音,这做派!我猛地睁大了眼睛,浑噩的魂体都是一个激灵。那鼻子里哼出的调调,那即便落魄了也摆起着架子,分明是未庄的赵老太爷!他怎么也来了?还这般狼狈?押送他的鬼差可不吃这套,厉声呵斥:“闭嘴!赵钱孙!你在阳间偷税漏税数额特别巨大,证据确凿!
抓捕过程中拒捕逃窜,失足坠楼,摔伤不治身亡!按律,你的案子归‘经济罪业司’管,前面就是刀山火海金融风暴区,有你好受的!还金元宝?”赵老太爷,不,赵钱孙,一听这话,彻底瘫软下去,嚎啕大哭起来:“我冤枉啊,都是手下人做的假账,我不知情啊。
我一辈子体面,怎能上刀山,我的厂子,我的地,我的…”没人再听他哭诉。队伍行到一处,雾气昭昭,一座古旧的石桌立在路边,桌上摆着个大桶,一个面容模糊的老婆婆正机械地一碗一碗舀着汤水分发给经过的鬼魂。喝下的鬼,顿时眼神空洞,麻木地走向前方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想必就是轮回了。啊,是孟婆汤!
轮到赵老太爷了。他扑到台前,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全然没了在未庄时的威风,涕泪横流:“婆婆!孟婆奶奶!行行好!多给我加点糖吧!求求您了!这汤太苦了,下辈子就让我当棵韭菜精,对!当棵韭菜精就好!让人割,割了又长,长长了再割…”他哭得伤心欲绝,仿佛当韭菜精是什么了不得的福报。孟婆动作停都没停,舀起一碗浑浊的汤,手腕一抖,似乎真多了点不明颗粒物,递给他:“喝了吧,都一样。
”赵老太爷如获至宝,双手捧过,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脸上竟露出一丝满足的傻笑,然后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变得和其他鬼一样空洞,蹒跚着走向轮回漩涡。我看得目瞪口呆。
赵老太爷,未庄的天,逼得我姓不了赵、骂我“你也配”的赵老太爷,竟然求着去当韭菜精?
还加了糖?押送我的鬼差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发什么呆!该你了!
”我踉跄着扑到孟婆桌前。那桶汤浑浊不堪,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孟婆递过来一碗,动作机械。我看着她,又看看赵老太爷消失的轮回口,脑子里我那未喊完的“好汉”宣言,未庄的土谷祠,城里的杀头场面,智能法师头上的佛光,鬼差手里快活的“海草”歌…所有一切搅在一起,成了一锅比孟婆汤还浑的粥。十八年后?
又是一条好汉?在这连和尚都娶老婆、赵老太爷都想当韭菜精的地府,下辈子,就算真能成条“好汉”,又他娘的能有什么意思?孟婆的手又往前递了递。我忽然咧开嘴,想笑。然后,我接过了那只碗。这是一只粗陶碗,入手冰凉,碗里那浑汤晃荡着,散发出一种陈年抹布混着苦蒿的怪味儿。她身后是那片巨大的漩涡,赵老太爷,不,赵钱孙,就是蹒跚着走进了那里,变成了韭菜精。
鬼差不耐烦地用那发光小砖头磕了磕我肩膀:“磨蹭啥呢?快喝!后面还排着长队呢!
耽误了投胎流量你负得起责吗?”投胎流量?我阿Q虽死,却也不愿喝这刷锅水一样的玩意儿,变成赵老太爷那副德性。
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尾音虽没喊全,但豪气似乎还残留了几丝在脖腔子里。
我眼珠子一转,觑着那鬼差正低头又要去划拉他的小砖头,心一横,牙一咬“呸!
”我猛地将碗往那灰蒙蒙的地上一摔!陶片碎裂,浑汤四溅!“反了你了!”鬼差暴怒,抬头瞪眼,手中那发光锁链瞬间收紧,电得我魂体一麻,几乎散架。但就在这当口,不知哪里刮来一阵阴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陶片,迷了眼目。队伍微微骚动。
我也顾不得疼,凭着生前钻狗洞、躲棍棒的本能,魂体一缩,就往那孟婆桌子底下钻去!
“抓住他!那个秃头!”鬼差的怒吼和锁链的哗啦声在身后响起。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没命地跑。这地府的路七拐八绕,灰雾弥漫,两旁时而出现些奇形怪状的建筑,挂着“灵魂暂住证办理”、“往生速成班报名”的牌子,鬼影幢幢。我钻进一条窄巷,眼见后面锁链声逼近,慌不择路,见前面有个挂着“闲鬼免进”牌子的门洞,一头就扎了进去。里面竟是条向下的、更加昏暗的通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合味道,像是劣质油脂、过期点心等混合在一起,腻得人头晕。
着些斑驳的标语:“严格把控投胎质量关”、“杜绝非法穿越与重生”、“净化轮回环境”。
我缩在一个堆满废弃表格的角落里,大气不敢出。等了半晌,外面鬼差的叫骂声和锁链声似乎远去了。我稍稍松了口气,这才觉出这地方的诡异。
通道尽头隐隐传来轰鸣声,还有更加浓郁的馊味?我蹑手蹑脚地往里摸去。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繁忙的厨房!不对,是食堂后厨!
几十口大锅冒着腾腾蒸汽,无数穿着统一白色工服、表情麻木的鬼魂在机械地忙碌。
一筐筐看不出原貌的蔬菜被倾倒进机器,出来就成了均匀的碎末。
大桶大桶黏糊糊的酱料被泵入管道。成堆的预制面饼被扔进油锅,炸出千篇一律的金黄色。
几个鬼差拎着鞭子,在一旁监督巡视。“快!快!202号窗口孟婆汤底料不够了!
赶紧补上!”“彼岸花口味饼干压模加速!奈何桥便利店催单了!”“第7号油锅换油!
检测到残留超标了!”我听得一愣,悄悄扒着门框往里看。
只见一口刚清空的大油锅被注入新的油,但那油颜色看着就不太鲜亮。
几个工魂抬来一大桶浑浊的、散发着各种食物混杂气味的“高汤”,咕咚咕咚倒了进去。
又有人拆开几包写着“孟婆汤基础风味包忘忧型”的粉末,抖进锅里,拿根巨大的棍子开始搅拌。那汤逐渐变得和我刚才摔掉的那碗一模一样,浑浊,冒着可疑的气泡。我胃里一阵翻腾。原来这就是孟婆汤?地府最大规模的预制汤?
流水线作业,批量化生产?就在这时,一个监督的鬼差似乎嗅到了什么,狐疑地朝我这边转过头。我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赶紧缩回头,贴着墙根往外溜。
必须离开这鬼地方!我又回到了那条灰雾弥漫的主路附近,躲躲藏藏。
路上鬼魂依旧络绎不绝,被电子镣铐锁着,麻木前行。
鬼差们大多低头看着各自发光的小砖头,偶尔呵斥几声。
“刷——刷——”一阵有节奏的、刺耳的声响吸引了我。循声望去,只见路边一个鬼魂,穿着破烂的古人衣服,正拿着一把巨大的刷子,蘸着旁边桶里黑漆漆的东西,一遍遍地刷着地府那灰扑扑的路面。他刷得极其认真,一丝不苟,但那路面的颜色丝毫未变。
一个鬼差路过,踹了他一脚:“孔乙己!偷书贼!刷认真点!这墨汁里掺了你的孽,什么时候把这‘窃书不算偷’的污点刷干净了,什么时候算完!
”那叫孔乙己的鬼魂挨了一脚,只是缩了缩脖子,嘴里嘟囔着:“非也非也,窃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