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苍穹我的系统是反派萧炎林枫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萧炎林枫全本免费在线阅读
第一章 归巢的乌鸦林家别墅的客厅里,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最昂贵的琥珀之中。
空气里弥漫着冷冽的雪松与梅花香氛,是从意大利定制熏香机里无声吐纳出来的,每一缕气息都价值不菲,如同这个空间里的一切。我站在客厅中央,像一枚误入名画的污点。
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边缘已经磨损开线,帆布鞋底沾着昨日雨后的泥土,与脚下价值六位数的波斯地毯形成刺眼的对比。阳光透过那位已故大师设计的纱帘,在我的影子上投下斑驳的光晕,将我切割成两个世界的人。
我的母亲——林夫人坐在主位沙发上,珍珠白的丝质衬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翡翠珠串在她纤细的脖颈间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的目光自我进门起便没有离开过,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失散十年的女儿,倒像是在评估一件不慎被玷污的古董,权衡着是费心修复还是直接丢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如香氛般冷冽,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只有例行公事的宣告,"这位是林薇薇,比你小两个月。这些年,多亏有她陪在我身边。"依偎在她身旁的女孩抬起头来,象牙白的肌肤在灯光下几乎透明。林薇薇穿着淡粉色的定制连衣裙,裙摆的每一个褶皱都恰到好处,仿佛生来就该被精心呵护。她朝我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嘴角的弧度经过精心计算,既显得亲切又不失矜持。"姐姐一路辛苦了。
"她的声音甜得像是蜜糖,眼底却是一片冻湖,不起波澜,"妈妈特意为你炖了参鸡汤,最是滋补了,你一定要多喝点。"她起身时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从佣人手中的托盘里取下一只白玉碗。那碗壁薄如蝉翼,透着光能看见里面金黄色的汤汁氤氲着热气。她捧着碗向我走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像个训练有素的舞者。"姐姐尝尝看,妈妈一早就吩咐厨房准备的。"她将碗递过来,指尖蔻丹鲜红,与白玉碗形成鲜明对比。
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那碗滚烫的参鸡汤毫无预兆地从她手中滑落,直直泼向我的右手。
剧痛瞬间炸开,我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痛沿着神经直冲大脑。
"哎呀!"林薇薇惊呼出声,慌乱地抽出精致的绣花纸巾,"对不起姐姐!
这碗太滑了...我,我没拿稳..."她蹲下身作势要替我擦拭,珍珠拖鞋却"不小心"碾过地上的碎瓷片。下一秒,尖锐的疼痛再次袭来——她竟然将那片碎瓷狠狠摁进了我已经烫伤的伤口!"呃!
"我疼得缩手,却被她用巧劲按住。她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轻笑,那声音甜腻如蜜,却淬着剧毒:"乡下来的土鳖,也配用林家的玉碗?这汤赏给你,都是糟蹋。"话音未落,她已经抬起脚,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眼圈红得恰到好处:"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看到地上有碎片...你没事吧?
疼不疼?都怪我..."客厅那边的目光终于被吸引过来。林夫人蹙起精心描画的眉毛,先是柔声对林薇薇说:"婉婉,小心些,别划伤自己。"那语气里的呵护几乎要溢出来。
而后转向我时,眼神立刻冷了下来,落在我流血的手和地毯上的污渍上,露出明显的不悦。
"一点疼痛都忍不了,大惊小怪地喊什么?
"她的声音里透着上层人士特有的、对失仪态的不耐烦,"一点仪态都没有,果然...比不上你妹妹端庄。外面养野了,登不得台面。
"沙发上的两个年轻男子——我的哥哥们,也投来视线。刷手机的那个懒洋洋抬眼,瞥见我手背上淋漓的血和污渍,嫌恶地撇撇嘴:"脏死了。王姨!快拿抹布来,别让她的脏血玷污了地毯,意大利空运来的,很难清洗。
"另一个穿着马球衫、一直用评估货物般的眼神打量我的哥哥嗤笑一声,附和道:"就是,一股穷酸味儿,连碗汤都接不住。婉婉,没吓着你吧?"后半句已是转向了林薇薇,语气关切。林薇薇依偎到母亲身边,小手拽着林夫人的衣袖,一副受了惊吓又愧疚不安的小白花模样。林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低声安慰:"没事,婉婉,不怪你,是她自己没接稳。"没有人问我烫得重不重,伤口深不深。
他们只关心地毯是否被玷污,只责怪我不够端庄大方,只安慰那个行凶者"不怪你"。
手背上的疼痛尖锐地灼烧着,混着黏腻的汤渍和温热的血,一路烫进心里。
那点微末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家"的模糊期待,终于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我看着他们。看着母亲呵护备至地搂着林薇薇。
看着哥哥们轻蔑厌恶的眼神。
看着这富丽堂皇、水晶灯璀璨却冰冷彻骨得如同寒铁囚笼的客厅。我慢慢地蹲下身,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所有的表情。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捡起地上那几张被林薇薇用来假意擦拭后丢弃的柔软纸巾,一点一点,沉默地、用力地擦掉地上那几滴刺目的血珠,然后死死按在自己手背那道被瓷片碾出来的、狰狞翻卷的伤口上。
鲜血很快浸透了洁白的纸巾,晕开一团团触目惊心的猩红。没有人再说话。
他们或许觉得我识趣,或许根本不在意我在做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底某个地方,那扇从未打算轻易开启的门,在这一刻,被那只缀着珍珠的拖鞋,连同那些冰冷的话语,彻底碾碎、封死。最后一丝可能的热度,从心口彻底流失,只剩下无边冷寂。这时,一个年长的女佣小心翼翼地端来医药箱,怯生生地看了林夫人一眼,得到默许后,才蹲下身想要为我处理伤口。她的手指颤抖着,正要触碰到我时,林薇薇忽然又开口了。
"张妈,小心点。"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警告,"姐姐刚从乡下回来,怕是没见过这些消毒药水,别又惊着她了。简单包一下就好,免得...免得她不舒服。
"张妈的手顿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林夫人。林夫人皱了皱眉,挥挥手:"包上就行了,一点小伤,别兴师动众的。"于是,那伤口只是被草草清洗,撒上一点药粉,用纱布随意缠绕了几圈。整个过程,我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一尊没有知觉的木偶。
包扎完毕,林夫人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对旁边的管家吩咐道:"带她去二楼的客房。
需要什么,让她跟佣人说。"她的目光在我那身旧衣服上扫过,又补充了一句,"明天让张助理带她去买几身像样的衣服,林家的女儿不能总是这副样子。
"语气里的施舍和嫌弃,毫不掩饰。我跟着管家走上旋转楼梯,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步无声。廊道两旁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墙角摆放着古董花瓶,一切都彰显着这个家族的财富与地位。客房在走廊的尽头。管家推开沉重的实木门,露出一间宽敞得惊人的房间。欧式风格的装修,奢华得如同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丝绒窗帘,大理石地面,真皮沙发,墙上挂着看不懂但估计价格不菲的抽象画。"大小姐,您先休息。晚餐时间我会来叫您。"管家语气恭敬,眼神却疏离,说完便轻轻带上了门。
厚重的门隔绝了楼下隐约的谈笑声。我走到房间中央,环顾四周。应有尽有,唯独没有一丝人气。冰冷,空洞,华丽得像一个展示柜。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林家精心规划的后花园,夜景灯光将树木和雕塑勾勒出梦幻的轮廓,更远处,是私家湖泊在月光下泛着的粼粼波光。泼天的富贵,极致的繁华。却与我这个真正的血脉,毫无关系。我缓缓抬起被纱布包裹的右手,静静地凝视着。然后,我用左手,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将那些纱布拆开。灯光下,手背一片狼藉。烫伤的红肿之上,那道被瓷片硬生生碾进去的伤口皮肉外翻,已经不再大量流血,但依旧狰狞可怖,稍稍一动就是钻心的疼。我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这伤口的形状,这痛楚的滋味,这屈辱的时刻,深深地刻进骨头里,溶进血液里。我走进浴室,打开冷水龙头,将受伤的手伸到冰冷的水流下。刺骨的寒意冲击着灼热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至极的刺痛,瞬间刺激得我麻木的神经骤然清醒。我面无表情,牙关却不由自主地咬紧,任由冷水哗哗地冲刷,直到整个手臂都冷得失去知觉,才猛地关上了水。用毛巾轻轻蘸干,我没有再找药,也没有重新包扎。我需要记住这份疼痛。需要这伤口时刻提醒自己,在这里,我是什么。从那个与我格格不入的、破旧的帆布背包最内层的夹袋里,我取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手机。通体漆黑,材质特殊,触手冰凉且略带磨砂感,比寻常智能手机更厚实一些,屏幕上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光滑得像一块深沉的墨玉。在这间充斥着各种奢侈品的房间里,它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过时和笨重。我走到窗边,屏幕解锁。没有密码,没有指纹识别,只是屏幕对着窗外远处那点波光,似乎有微不可察的光线感应,屏幕便悄然亮起,界面简洁到极致,只有几个线条简单的灰色图标。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调出一个纯黑色的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输入框,等待着指令。
我沉默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唯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漆黑的风暴。窗外,是林家引以为傲的、象征著财富与地位的产业轮廓。
即将投入巨资、被林翰飞和林皓宇挂在嘴边、视为重要政绩和财富新来源的滨海度假村项目,似乎也在远方的夜色中隐约可见。良久。我抬起左手,食指落下,缓慢地,却带着千钧之力,地在虚拟键盘上输入了一长串复杂到令人眼晕的、混合了字母、数字和特殊符号的字符代码。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没有任何冗余的情绪。只有一行简洁到冷酷的指令,在暗色的背景上亮起微光。指令:Alpha-Seven。授权码:K-09-ξ-∑。
即刻生效。目标一:以不超过每股净资产十倍报价,秘密收购林氏集团二级市场流通股,及一切可收购份额。优先收购林翰飞、林皓宇及林薇薇名下散股。
目标二:启动’熔炉’计划,最高权限。目标:林氏集团核心项目,’星海湾’滨海度假村。要求:七十二小时内,使其资金链断裂,合作方撤资,审批许可失效。执行。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只有一秒的凝滞。那停滞里,或许闪过十年模糊的光影,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然后,食指轻轻点下。
指令发送成功,界面瞬间恢复一片沉寂的漆黑,仿佛什么从未发生。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华丽的客房。不到五秒。手中的设备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没有铃声,没有提示音,甚至没有亮屏,只是一种精准的、确认接收到的脉冲式震动。旋即,屏幕自动亮起,一个预设的、加密的通讯界面跳出,另一端的人仿佛早已等候在终端前,几乎是在指令发出的瞬间就给予了回应。我将手机贴近耳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
恭敬,沉稳,带着历经无数风浪打磨后的沧桑与绝对的服从,那沉稳之下,却压抑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几乎要破音而出的激动与哽咽。那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落入这间死寂的、冰冷的房间:"命令已确认。权限验证通过。""欢迎归来,大小姐。""维斯塔罗全球资本,随时为您效劳。""您终于...愿意接管这一切了。
"电话挂断。屏幕暗下。我缓缓放下手臂,重新望向窗外林家的繁华夜景。我的手依旧很痛,伤口在冷水刺激后更是突突地跳着疼。但我的嘴角,却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一丝冰冷彻骨的、近乎残忍的弧度。游戏,开始了。我的家人们。
第二章 冰窖般的“家”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刺眼的光带。我在陌生的床上醒来,身下是过分柔软的床垫,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名为“白色庄园”的昂贵香氛,与我过去十年习惯的潮湿霉味和消毒水气息格格不入。右手传来的刺痛让我瞬间清醒。
纱布下的伤口经过一夜依旧灼热地跳动着,提醒着我昨日发生的一切。我坐起身,环顾这间奢华却冰冷的客房。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每一件家具都价值不菲,却没有任何生活气息,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展示间。
没有换洗衣物,我只能再次穿上那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T恤。镜中的女孩面色苍白,刘海过长几乎遮住眼睛,与这个环境显得如此突兀。我仔细地将右手纱布重新缠好,确保那狰狞的伤口被完全遮盖。下楼时,餐厅里已经飘来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
长长的梨花木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林薇薇正小口喝着牛奶,穿着一身柔软的浅粉色羊绒家居服,衬得她肌肤胜雪。林夫人则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我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林夫人的目光从平板抬起,落在我那身旧衣服上时,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很快恢复平静,语气淡漠:“起来了?
吃早餐吧。一会儿让张助理带你去买几身像样的衣服,林家的女儿不能总是这副样子。
”那语气里的施舍和嫌弃,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入皮肤。林薇薇放下杯子,露出甜美笑容,眼圈带着恰到好处的青黑:“早上好,姐姐。手还疼吗?昨晚我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好,真是对不起...”她的表演无懈可击,每一个表情都经过精心计算。“没事了。
”我的声音平淡无波,自己在长桌的末尾坐下。佣人给我端来早餐,与林夫人和林薇薇面前的精致骨瓷不同,我面前的是一套普通的白瓷盘碗。
林薇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很快又被担忧覆盖:“妈妈,今天不是要和万晟集团的李太太她们喝下午茶吗?我想带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让姐姐也见见世面,多认识些朋友。”林夫人沉吟一下,目光在我朴素的衣着和低垂的眼眸上停留片刻,眼底掠过一丝不赞同:“她刚回来,什么规矩都不懂,带出去万一失了礼数,徒惹笑话。下次吧。
”“妈~”林薇薇撒娇地拉着林夫人的手臂,“姐姐总是要适应的嘛,有我在旁边看着,不会出错的。李太太她们人都很好,不会笑话姐姐的。”她看似极力为我争取,实则每个字都在强调我的“不懂规矩”和“会惹笑话”。我安静地吃着早餐,煎蛋过分油腻,培根太过咸硬,仿佛与她们盘中精致的食物出自不同厨房。最终林夫人似乎被说动了,或者说,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落下个苛待亲生女儿的名声,勉强点了点头:“也好。薇薇,你多提点着她些。林晚,下午跟着你妹妹,少说话,多学着点。”“知道了。”我头也没抬。
这时,林翰飞和林皓宇也下楼了,两人都是西装革履,准备去公司。林皓宇看到我,嗤笑一声:“哟,这么早就起了?还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呢。乡下不都这样吗?
”林翰飞则直接对林夫人说:“妈,万晟那个项目有点急事,我和皓宇先走了。下午茶?呵,带她去?”他扫了我一眼,轻蔑意味十足,“别把李太太吓着了。”两人匆匆离去,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沾染晦气。早餐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结束。我吃完起身想回房间,林薇薇却叫住了我,笑吟吟地走过来,亲热地想挽住我的手臂:“姐姐,一会儿我们先去美容院做个SPA吧,下午好好打扮一下...”她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正要碰到我受伤的右手。我猛地将手缩回,避开了她的触碰。动作快而突兀。
林薇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随即浮现出委屈和不知所措,看向林夫人:“妈妈,我只是想和姐姐亲近一下...”林夫人顿时沉下脸:“林晚!
你这是什么态度?薇薇好心好意,你躲什么?手上那点伤就那么金贵,碰都碰不得了?
真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我缓缓抬起头,第一次,正面迎上林夫人的目光。我的眼神很静,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看不到丝毫波澜,却让林夫人莫名地心头一窒。“我的伤,不喜欢被别人碰。”我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尤其是,不小心碰翻汤碗的人。”说完,我不再看那对母女任何一眼,转身径直上了楼。回到客房,我反锁了房门。窗外阳光正好,花园里的玫瑰开得娇艳,园丁正在精心修剪灌木。多么完美的一幅画面,可惜我只是个不该出现的污点。我知道,刚才的举动必然会激怒林夫人,坐实我“不识好歹”、“没有教养”的形象。但我不在乎了。撕开那层虚伪的温情面纱,反而让我觉得更轻松。我需要的是时间,和安静。约莫一小时后,客房外传来敲门声。
是林夫人派来的张助理,一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女性,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里却带着审视。“大小姐,夫人吩咐我带您去购置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
”张助理的语气恭敬,却透着一丝疏离。我没有反对,沉默地跟着她出门。
坐的车不再是接我回来的那辆劳斯莱斯,而是一辆相对普通的宝马。
张助理一路试图和我搭话,介绍一些品牌,旁敲侧击地打听我过去十年的生活。
“大小姐以前在南方生活?听说那里气候湿润,对皮肤很好呢。”“您养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们对您好吗?”“刚回来可能不习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我的回答始终简短至极,甚至很多时候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让张助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眼底的轻蔑也越来越浓。购物过程更是让我如坐针毡。
走进高端商场,冷气充足,灯光柔和,每一个专柜都像艺术展厅。
张助理熟门熟路地引着我走向那些我连名字都念不全的品牌专柜。“这件连衣裙是当季新款,很衬您的肤色。”“这个品牌的鞋子最舒适不过了,夫人和薇薇小姐也常穿。
”导购小姐们热情洋溢,笑容标准,但看我的眼神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评估和一丝好奇。
我对那些动辄五六位数的连衣裙、高跟鞋、手袋没有任何兴趣,它们的美丽与我无关,它们的价格标签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我最终只选了几件最简单舒适的基础款衣物——棉质T恤、牛仔裤、一件素色连衣裙,以及一些必要的洗漱用品。全都是没有任何logo的基本款,甚至有些过于朴素。
“大小姐,这些...”张助理看着那些与她预期相去甚远的商品,试图劝阻,“恐怕不太符合您的身份,夫人那边...”“穿的是我,舒服就行。”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结账。”张助理只能悻悻作罢,刷卡时那串数字依旧让我觉得荒谬。
回去的路上,张助理的手机似乎不断有消息进来。她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凝重和疑惑,时不时地瞥一眼身边闭目养神的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回复,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第一批指令,应该已经开始发酵了。与此同时,林氏集团总部,顶楼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红木长桌旁坐满了公司高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安。
林国栋猛地将一叠文件摔在会议桌上,脸色铁青:“怎么回事?!
万晟集团为什么突然暂停了度假村项目的资金注入?
他们刘总上周还跟我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项目经理额头冒汗,声音发颤:“林董,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万晟那边只说是总部的临时决策,需要重新评估风险...”“评估个屁!”林国栋怒吼,拳头砸在桌面上,震得咖啡杯晃动,“合同都快签了!重新评估?这明显是托词!去查!立刻去给我查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爸,”林翰飞皱着眉开口,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不只是万晟,我刚收到消息,我们在二级市场的股价今天上午异常波动,有几笔不小的抛单,接盘的却很零散,像是...像是有人在暗中吸筹。”“股价波动?”林皓宇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正常调整吧?最近大盘也不稳。”“不像!”林翰飞脸色凝重,将平板转向众人,“你们看,抛售得很急,但接盘的手法却很老道,不像散戶行为。而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私下持有的一些散股,今天早上也被人以略高于市价的价格悄悄收走了,对方很神秘,查不到来源。”林国栋的眉头死死锁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同时发生?巧合?”就在这时,林国栋的秘书匆匆推门进来,脸色发白,连敲门都忘了:“林董,不好了!刚接到国土资源局那边的电话,说我们星海湾项目的几项关键审批流程被叫停了,需要重新补充材料并进行听证!”“什么?
!”林国栋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审批不是早就通过了吗?!
王处长他...”“王处长...王处长被临时抽调去学习去了,现在负责的是新来的李局,他说一切要按最新规章办,之前的承诺都不算数...”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敢看林国栋的脸色。会议室内一片死寂。资金链可能断裂,股价异常波动,审批突然卡壳...一连串的打击几乎在同一时间涌来,再说是巧合,就太自欺欺人了。
“有人...在搞我们。”林国栋缓缓坐下,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查!
动用一切资源,给我查出来是谁!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量,又能这么快地同时掐住我们这么多命脉!”暗流,已然化作汹涌的浪潮,无声无息地扑向了看似稳固的林氏巨轮。而此刻的我,正坐在回林家的车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繁华街景。手中的黑色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条加密信息:第一阶段完成。二级市场收购率已达17.3%。
万晟已暂停注资。国土局审批已介入。我面无表情地关闭了屏幕。车窗外,阳光正好,林家的别墅渐渐映入眼帘。花园里,林薇薇正在和她的插花老师学习插花,笑声清脆悦耳。
林夫人坐在一旁的阳伞下,悠闲地翻着杂志。她们还不知道,一场足以倾覆一切的风暴,正从她们视若尘埃的那个女孩手中,悄然降临。车子缓缓驶入大门,我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见世面”的下午茶午后的阳光透过宝马车的车窗,在林薇薇精心打理的发梢上跳跃。她穿着一身香槟色的小礼裙,裙摆上的细碎亮片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闪烁,脖颈间的珍珠项链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正低头查看手机,嘴角噙着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仿佛已经预见到下午茶会上自己将成为焦点。我坐在她身旁,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身上是上午新买的米白色连衣裙,款式简单到近乎朴素,与林薇薇的华服形成鲜明对比。右手缠着干净的纱布,藏在略长的袖口里,依旧隐隐作痛。
张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语气谨慎:“薇薇小姐,晚小姐,快到了。
”林薇薇抬起头,收起手机,对我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姐姐,紧张吗?别担心,李太太和王阿姨她们人都很好的。”她伸手想拍拍我的手背,被我不动声色地避开。
她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自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也是,姐姐刚从乡下回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紧张是正常的。待会儿跟着我就好,少说话,多微笑,不会出错的。”我没有回应,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车子驶入一条绿树成荫的私人道路,最终在一座被玻璃花房环绕的维多利亚风格建筑前停下。
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上前为我们拉开车门。“林太太和两位小姐这边请。
”经理模样的男子恭敬地引我们入内。阳光玻璃房内,绿意盎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花香。几位衣着华贵的太太早已入座,正轻声谈笑。
银质茶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三层点心塔上摆放着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甜点。见到我们,几位太太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到我身上时,都带上了几分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打量。“林太太,这位就是刚找回来的千金?真是……看着挺文静的。”一位姓王的太太笑着说道,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语气里的意味却有些微妙。
李太太——万晟集团的董事长夫人,目光锐利地扫过我朴素的衣着和低垂的眼眸,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孩子刚回来,怕是还不习惯吧?慢慢教就好。”她端起茶杯,小指微微翘起,姿态优雅至极。林薇薇立刻抢着回答,声音甜美得像裹了蜜:“李阿姨,王阿姨,这就是我姐姐林晚。姐姐她以前生活比较辛苦,很多规矩都不太懂,我正在慢慢教她呢。”她看似解围,却每一个字都在强调我的“不懂规矩”、“需要教”。
我只是微微颔首,说了声“各位阿姨好”,便不再多言。侍者上来为我们斟上大吉岭红茶。
林薇薇表现得八面玲珑,一会儿夸李太太的新胸针别致,一会儿和王太太讨论最新款的限量包,巧妙地成为话题的中心。
她偶尔还会“体贴”地帮我拿点心,低声“指导”:“姐姐,这个小叉子是吃这个蛋糕的。
”“姐姐,喝茶的时候小口一点哦。”我配合着她的“表演”,安静地坐在一旁,用小银勺慢慢搅动着杯中的红茶,仿佛一个局外人。但我能感觉到,那些太太们看似在和林夫人、林薇薇说笑,眼角的余光却总有意无意地扫过我,带着审视、轻蔑,或许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茶过三巡,李太太似乎接了个电话。
她走到一旁低声交谈了几句,回来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看林夫人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探究。
她放下手机,状似无意地提起:“林太太,听说你们林家最近在忙星海湾那个大项目?
真是大手笔啊。”林夫人笑容得体,但指尖却微微收紧:“是啊,孩子们都在用心做。
”“哦?”李太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精明的眼神,“我刚刚好像听到点风声,说项目那边……遇到点小麻烦?资金方面?
”林夫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只是略显勉强:“都是正常的流程调整,做这么大项目,总免不了的。”她心里却是一紧,李太太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公司那边的事,难道已经传出来了?王太太也插话,语气带着试探:“是啊是啊,现在做项目是不容易。不过以林家的实力,肯定没问题的。”话虽如此,几位太太交换的眼神却变得意味深长。林薇薇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微变,立刻笑着想把话题拉回:“李阿姨,王阿姨,尝尝这个马卡龙,是法国师傅今天现做的……”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侍者过来为我添茶。
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沉默低调,存在感太低,侍者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几滴滚烫的红茶溅了出来,落在我的手边,险些烫到我已经受伤的右手。“啊!对不起!
”侍者慌忙道歉,脸色煞白。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动作幅度很小。
但林薇薇却像抓住了天大的机会,立刻惊呼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场都听到:“哎呀!姐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让我看看!
”她说着就伸手要抓我受伤的右手,表情焦急又关切,仿佛我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我猛地将手收到桌下,避开了她的触碰。眼神冷冽地扫了林薇薇一眼。这一眼,让她心里莫名一寒,动作顿住了。林夫人觉得丢脸极了,尤其是在刚被隐晦问及公司困境之后。她认为我的反应是在给她难堪,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不识大体、小题大做。她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怒气:“林晚!薇薇是关心你!你躲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把手拿出来给薇薇看看!”几位太太都安静下来,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闹剧,眼神里的兴味更浓了。我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林夫人,又扫过那些看好戏的太太,最后落在林薇薇那张写满“无辜”和“担忧”的脸上。没有把手拿出来,我只是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清晰地说道:“一点茶水,不碍事。不用看了。
”我的话听起来像是自谦和解释,却 subtly 回击了林薇薇一直暗示我“需要人教”、“不懂规矩”的论调,甚至暗指了刚才侍者的失误和林薇薇的过度反应。李太太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仔细地打量着我,似乎想从我平静的外表下看出些什么。随即她笑了笑,打圆场道:“孩子吓到了而已,没事就好。林太太别动气。”她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我,目光却带着锐利的探究:“晚晚是吧?刚回来还习惯吗?以前……在哪里生活啊?
”这个问题问得看似关心,实则是在探究底细,甚至带着点羞辱的意味。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我迎上李太太的目光,沉默了两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沉稳:“在一个小地方。习惯了靠自己做一切,不习惯被人伺候,所以反应大了点,让各位阿姨见笑了。”我的话再次让在场的人愣了一下。
这不像是一个刚从乡下回来、怯懦无助的女孩能说出的回答。它坦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李太太眼底的兴味更浓了,她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夫人一眼。林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感觉局面正在失控,而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亲生女儿,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接下来的茶会,气氛变得微妙而沉闷。林夫人心不在焉,林薇薇也不敢再刻意表现。
几位太太闲聊的话题也收敛了许多,但她们看我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好奇轻蔑,变得多了几分审视和猜测。我始终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投下的石子似乎只激起了微不足道的涟漪,却让人无法忽视井底的幽深寒意。
茶会最终在不甚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回程的车上,林夫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林薇薇则在一旁小声啜泣,委屈地诉说着:“妈妈,在李阿姨她们面前那样……这下她们不知道会怎么想我们林家……”林夫人烦躁地揉着眉心,对林晚的厌恶和失望达到了顶点。她觉得这个亲生女儿就是来讨债的,是林家的耻辱和笑柄。
而与此同时,林氏集团总部,顶楼会议室里的气氛,比这车内的气氛还要压抑十倍。
林国栋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电话铃声、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每一个响动都带来一个更坏的消息。“林董!银行那边的贷款合同被卡住了!
他们说需要重新评估我们的抵押资产!”“万晟正式发函,要求无限期推迟投资会议!
”“股价又跌停了!抛单巨大!根本接不住!”“国土局那边传来消息,说我们的环保补充材料完全不合格!项目重启遥遥无期!”林翰飞双眼通红,抓着头发嘶吼:“查!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搞我们?!”林皓宇瘫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喃喃自语:“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星海湾一停,每天的利息都能拖垮我们……”林国栋猛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布满血丝,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
这种全方位的、精准而致命的打击,绝非普通商业对手所能为。
这更像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围剿。他猛地想起什么,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隐秘的号码,声音沙哑而急切:“老刘,帮我查一件事……对,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知道,最近有没有哪个我们惹不起的庞然大物……把目光投向了林家……”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个凝重的声音:“老林,你不问我也要提醒你。
我听到一点风声……非常模糊……但似乎和……‘V’有关……”“V?
”林国栋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哪个V?”“……还能有哪个V?
那个影子帝国……”对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深深的忌惮,“维斯塔罗Vestaro……但这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维斯塔罗全球资本VGC?林国栋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
那个在全球资本市场上神龙见首不见尾、能量庞大到足以影响小国经济的巨鳄?
林家在其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他们怎么可能注意到林家?又为什么要对林家下手?
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他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衬衫。而此刻,载着我们回林家的车,正平稳地行驶在夕阳的余晖中。林薇薇还在抽噎,林夫人闭目养神,眉头紧锁。我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窗外流逝的街景。
手中的黑色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条加密信息:第二阶段推进顺利。
做空力度加大。舆论铺垫已启动。林国栋开始探查VGC。我面无表情地关闭屏幕,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外壳上轻轻敲击了一下。鱼儿,开始咬钩了。
第四章 无声的惊雷回到林家别墅时,暮色已经开始四合。
夕阳的余晖给这栋华丽的建筑镀上了一层虚假的金边,像极了这个家族表面光鲜、内里已然开始腐朽的现状。车内的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
林夫人下车时,甚至没有等林薇薇,径直快步走向大门,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声响,透露出她极力压抑的怒火和烦躁。
林薇薇小跑着跟上,还不忘回头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委屈、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我最后一个下车,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
客厅里灯火通明,却感觉比以往更加空旷和冰冷。晚餐的气氛比前一天更加压抑。
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却几乎无人动筷。林夫人吃得心不在焉,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眉头越锁越紧。林薇薇则拿着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汤,眼神飘忽,显然下午茶会上的插曲和后续的沉默让她心里七上八下。我依旧坐在末尾,安静地吃着佣人端上来的食物。右手纱布下的伤口隐隐作痛,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这个家庭的脆弱和虚伪。没有人说话。
只有银质餐具偶尔碰撞盘子的细微声响,反而更衬得这寂静令人窒息。突然,林夫人放在桌上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死寂。她几乎是立刻抓起了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脸色微微一变,是林国栋的秘书。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喂,小陈,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即便没有开免提,也能隐约听到一丝急促和不安。林夫人的脸色随着电话里的叙述,一点点变得苍白,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翰飞呢?让他接电话!”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林夫人的呼吸猛地一窒,眼神里透出难以置信的惊惶:“……跌停了?怎么可能!……查!
让他立刻去查清楚是谁在抛售!”林薇薇也放下了勺子,紧张地看着母亲,大气不敢出。
林夫人猛地站起来,走到窗边,压低声音,但那份恐慌却压不住:“……银行那边怎么说?
……必须延期!想办法!……国栋呢?他还在开会?!”就在这时,别墅大门被猛地推开,发出沉重的声响。林翰飞和林皓宇两兄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两人都是西装凌乱,领带扯得歪斜,脸上带着奔跑后的潮红和无法掩饰的惊惶。“妈!”林翰飞声音嘶哑,看到餐厅里的我们,尤其是看到我时,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充满怀疑,但那怀疑很快又被更大的恐惧淹没,“出事了!公司出大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林夫人挂掉电话,急切地迎上去,“你爸呢?”“爸还在公司稳住局面,让我们先回来……”林皓宇喘着粗气,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水渍溅湿了他的衬衫前襟,“完了……妈,这次真的完了!”“胡说八道什么!
”林夫人厉声呵斥,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她。“股价暴跌!毫无征兆!大量的抛单涌出来,根本接不住!”林翰飞语速极快,眼神里带着血丝,“银行的电话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