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是酒精味的意外周五晚上的“雾”酒吧总是最热闹的，霓虹灯光在天花板上绕出暧昧的弧线，把空气里的威士忌香和低声笑谈都染成了迷离的紫色。

林野攥着书包带站在门口，指尖被帆布边缘硌得发紧——要不是室友赌输了赖账，让他来这儿取“寄存的游戏机”，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连帽卫衣，袖口还沾着点实验课的碘伏痕迹，和周围穿衬衫打领带的上班族、涂着亮片眼影的男男女女格格不入。视线在昏暗里扫了两圈，没找到室友说的“穿黑衬衫戴银链的调酒师”，倒先撞进一双沉得像夜的眼睛里。

男人靠在吧台最里面的角落，指间夹着支没点燃的烟，黑色衬衫的领口松了两颗扣，露出一点冷白的皮肤。他没像其他人那样看热闹，只安静地看着林野，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林野莫名慌了神，像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包似的，赶紧移开视线。“找什么？

”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烟草和雪松混合的味道，林野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男人站在他身后，比他高小半头，阴影刚好把他罩住。“我、我找……找周凯，他说他在这儿放了东西。”林野结结巴巴地说，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他是我室友，穿蓝色卫衣，戴黑框眼镜……”男人挑眉，指尖的烟转了个圈，“周凯？他两小时前就走了，留了句话，说‘让我室友自己随便喝一杯，记我账上’。”林野愣了，掏出手机看了眼，室友半小时前发的消息还停在“到了报我名字，老板会罩你”，合着这人早就溜了。

他有点尴尬，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想走又觉得白跑一趟可惜，想留下喝杯东西，又怕自己那点生活费不够付账——毕竟这酒吧的装修看起来就很贵。“第一次来？

”男人看出了他的窘迫，转身走到吧台后，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我调杯‘莫吉托’给你，无酒精的，算周凯的账。”林野没拒绝，局促地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看着男人动作利落地捣着薄荷叶，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暖黄的灯光落在男人手上，指节分明，手腕上戴着块简单的机械表，每动一下，表链就发出细微的金属声，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我叫沈倦，这酒吧的老板。”男人把调好的莫吉托推到他面前，杯口插着片青柠，水珠顺着杯壁往下滑，“你呢？”“林野，A大的，读化学。”林野小声回答，抿了口饮料，薄荷的清凉混着青柠的酸甜在嘴里散开，比他想象中好喝得多。他偷偷抬眼打量沈倦，对方正低头擦着杯子，侧脸的线条很利落，下颌线绷得很紧，看着有点冷，但调饮料时的动作又很温柔。那天林野坐了半小时就走了，临走前沈倦把周凯落下的游戏机递给了他，还说“下次周凯再欠你赌债，让他自己来取”。

林野点点头，抱着游戏机跑出门，晚风一吹，才发现自己的耳朵有点烫——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看沈倦擦杯子的样子，会比做实验时看酒精灯燃烧还让人紧张。之后的几周，林野没再去过“雾”酒吧，直到期中实验报告出了错，被教授骂了一顿，室友又拉着他去聚餐，说“去沈老板那儿放松放松，他调的酒能治坏心情”。

再次踏进“雾”的时候，林野比上次从容了点，还没等他找位置，沈倦就从吧台后抬起头，朝他举了举杯，“今天要喝带酒精的吗？”林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少一点，我不太会喝。”沈倦笑了笑，这是林野第一次见他笑，嘴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眼神里的冷意散了点，像冰面化了层薄水。“好，给你调杯‘初恋’，度数低，甜的。

”那天林野喝了两杯“初恋”，脸颊有点发烫，话也多了起来，跟沈倦说了实验报告的麻烦，说教授有多严格，说自己其实有点怕做有机实验，因为上次差点把烧杯炸了。

沈倦没怎么说话，就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问他“实验步骤是不是错了”“有没有用对催化剂”，精准得像也学过化学。

“你怎么懂这么多？”林野好奇地问，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

沈倦擦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他，“以前学过一点，后来没做这行了。”没等林野追问，他又补充道，“快十点了，你宿舍门禁是不是快到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林野看了眼手机，确实快到门禁时间了，赶紧站起来道谢。坐在沈倦安排的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霓虹，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他好像不是很想回宿舍，更想留在酒吧里，再跟沈倦多聊一会儿。

他把这归结为“沈老板人好，说话让人舒服”，却没发现，自己手机里已经存了“雾酒吧-沈倦”的联系方式，是刚才沈倦怕他晚归出事，主动报给他的。第二章 误会是心动的伪装林野开始频繁地去“雾”酒吧，有时是周五晚上，有时是周末下午——下午人少，沈倦不忙，会跟他坐在窗边的位置，晒着太阳聊天。

林野会带自己做的小饼干，是实验课剩下的黄油和低筋面粉做的，有点丑，但沈倦每次都会吃完，还说“比外面买的好吃”。他没觉得自己的心思有问题，只当沈倦是“聊得来的大哥哥”，直到那次社团聚餐，有人开玩笑说“林野你是不是喜欢沈老板啊，天天往人酒吧跑”，林野才像被雷劈了一样，瞬间涨红了脸，反驳道“别乱说！我跟沈老板就是朋友！”可反驳的话越说越没底气，他想起自己每次去酒吧前都会特意换衣服，想起自己会偷偷观察沈倦的表情，想起沈倦碰过他的手之后，他会偷偷洗好几遍，不是嫌脏，是因为那点温度会在手上留很久，让他心慌。他开始刻意避开沈倦，不再去“雾”，沈倦发消息问他“怎么没来”，他也只回“最近实验忙，没时间”。可越避开，心里的念头就越清晰——他好像真的喜欢上沈倦了，喜欢一个男人。这个认知让他恐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喜欢同性”是件“不正常”的事，他怕沈倦知道后会讨厌他，怕自己变成别人眼里的“怪物”。直到一个雨夜，林野做完实验回宿舍，路过“雾”酒吧，看见沈倦站在门口，没打伞，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衬衫。林野心里一紧，想装作没看见走过去，却被沈倦叫住了。“林野。”沈倦的声音有点哑，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脸色苍白，“你为什么躲着我？”林野停在原地，背对着他，雨水打在脸上，凉得刺骨，“我没有……就是忙。”“忙到连消息都没时间回？”沈倦走近他，雨水从他的发梢滴下来，落在林野的肩膀上，“还是因为社团聚餐时，他们说的话？”林野的身体僵住了，他没想到沈倦会知道这件事。他转过身，雨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见沈倦那双沉得像夜的眼睛，里面好像有难过，有疑惑，还有点他看不懂的情绪。

“我……”林野张了张嘴，想说“我不是故意的”，想说“我只是怕”，却没等他说出口，就被沈倦拉进了怀里。沈倦的怀抱很暖，带着雨水的凉意和雪松的味道，把他整个人都裹住了。林野的心跳瞬间炸了，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盖过了雨声。“林野，”沈倦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别躲我，好不好？”那天林野没回宿舍，跟沈倦回了他的公寓。

公寓在酒吧楼上，很干净，装修是简约的黑白风，客厅的书架上摆着很多化学相关的书，还有几本林野看过的专业教材。沈倦给了他一套干净的睡衣，让他去洗澡，自己则去厨房煮姜汤。林野洗完澡出来，看见沈倦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落在酒吧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实验数据和公式。“你上次说的那个实验，步骤里有个地方错了，”沈倦抬头看他，眼神很认真，“这里应该用乙醇做溶剂，不是甲醇，甲醇挥发性太强，容易出危险。”林野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笔记本上沈倦用红笔标注的地方，心里又暖又慌。暖的是沈倦居然会认真看他的笔记，慌的是自己刚才在浴室里的胡思乱想——他居然对着沈倦的睡衣，想了不该想的事。

“沈老板，”林野小声开口，手指攥着睡衣的衣角，“你……你是不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了？

”沈倦放下笔记本，转头看着他，眼神很深，“知道。”林野的脸瞬间白了，刚想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离你远点”，就被沈倦按住了肩膀。沈倦的手指很凉，按在他的肩膀上，却让他觉得烫。“林野，”沈倦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你不用怕，也不用躲。因为我对你，也是一样的心思。”林野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