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怀孕那天，周浩抱着我转圈：“我老婆不用上班受苦了！” 十年付出，换来的却是婆婆的嘲讽：“白吃白喝的让我儿养你。” 连女儿十岁生日愿望，都只是一块十块钱的小蛋糕。 而我“歇斯底里”砸碎蛋糕的疯状，被周浩录下传遍全网。

重生回女儿六岁生日那天，婆婆正骂我：“蛋糕这么贵，你也配吃？” 我笑了，抱起女儿，拎起早已收好的行李。 “离婚协议明天寄到，祝你们母子幸福。

” 周浩却疯了般追出来：“老婆我错了——”想复合？ 晚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这世间的糟心日子，你们母子自己过去吧。1知道我怀孕那天，周浩曾抱着我转圈，欢呼声几乎能掀翻屋顶：“太好了！我老婆不用上班受苦了！

以后我养你们！”那一刻的眩晕，以为是幸福的起始，却不知是所有噩梦的开始。十年。

三千多个日夜，洗手作羹汤，伺候他饮食起居，打理这方寸天地，奉养他那永远蹙着眉挑刺的妈。换来的是日渐粗糙的双手，空荡荡的职业生涯，以及婆婆那句挂嘴边、淬了毒般的嘲讽：“白吃白喝的让我儿养你。

”还有女儿周盼盼十岁生日那天，望着超市橱窗里那块小小的、点缀着一颗草莓的奶油蛋糕，眼里小心翼翼的光，和那句扎穿我心脏的愿望：“妈妈，我能不能吃一口那个？就一口，甜甜嘴巴就行。”而我，那个已经被耗干了所有耐心与温情的我，只能掏出十块钱买一个最便宜的蛋糕的我，被售货员用鄙夷目光打量的我，最终在那句“赔钱货随你，没出息尽想馋嘴！”的谩骂里彻底崩溃。我砸了那个蛋糕。

奶油飞溅，像一场肮脏的雪。周浩举着手机，冰冷地录下我所有的疯状，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如愿以偿的冷笑。视频配文“疯婆子不可理喻”，火遍全网。

我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只记得盼盼吓得煞白的小脸，和哭哑的嗓子。2窒息感潮水般退去。

尖锐的耳鸣取代了死寂，嘈杂的人声蛮横地挤入脑海。“妈妈？妈妈？

”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轻轻推着我的胳膊。我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喘了口气，胸腔里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出来。视线聚焦。眼前是盼盼那张稚嫩许多的小脸，六岁的她，眼睛红彤彤的，蓄满了泪水，正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她身后，是那个我刻骨铭心的家——墙上挂着2018年的挂历，家具崭新，尚未染上后来挥之不去的陈旧和压抑味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油腻的饭菜味，还有……一股熟悉的、甜腻的奶油香。我僵硬地转头。餐桌上，摆着一个拆了盒的生日蛋糕，巴掌大，最简单的裱花，中间插着个小小的“6”字蜡烛。婆婆张玉兰正拿着塑料刀，一边切着蛋糕一边喋喋不休，刻薄的声音和我记忆里最后那声“赔钱货”完美重合：3“……就知道乱花钱！

六岁小孩过什么生日？还买蛋糕？这玩意儿多贵你不知道？糖精色素一堆，吃了能成仙啊？

净整这些没用的！我儿挣钱容易吗？天天累死累活回来，就是养你们这么糟践钱的？

”她切下大大一块，塞进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又狠狠挖走蛋糕顶上唯一的那半块黄桃罐头。

“啧，某些人啊，白吃白喝让我儿养着，还有脸摆谱吃蛋糕？你也配吃？”“妈！

”坐在旁边的周浩皱了皱眉，却不是阻止，只是嫌吵，“少说两句，买都买了。盼盼，快吹蜡烛，爸爸待会儿还要看球赛。”他语气敷衍，眼睛甚至没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2018年。盼盼六岁生日。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回到这个决定了我未来十年，乃至最终命运的转折点。巨大的、几乎将我撕裂的情绪海啸般席卷而来——滔天的恨，蚀骨的悔，还有那瞬间焚尽五脏六腑的狂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我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不能疯。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歇斯底里。这一次，不一样。“妈妈，奶奶说……盼盼不能吃蛋糕吗？”女儿怯生生地扯我的衣角，大眼睛里全是懵懂的恐惧和渴望。那块被奶奶塞进自己盘子的、带着黄桃的蛋糕，她偷偷看了好几眼。就为了一口十块钱的蛋糕。我的女儿，卑微到了泥土里。4而我上一世，做了什么？我哭着求婆婆少说两句，求周浩主持公道，然后在他们母子变本加厉的奚落嘲讽里，默默流泪，最终忍着锥心的痛，把剩下那份没奶油也没水果的蛋糕胚推给了盼盼，告诉她：“妈妈不爱吃，盼盼吃。

”我用我的忍让，亲手教会了我的女儿如何继续卑微。深呼吸。再抬头时，我脸上所有激烈的情绪已经褪得干干净净。我甚至对着婆婆张玉兰，露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笑。那笑容可能有点冷，有点怪，以至于正滔滔不绝的她顿住了，狐疑又厌恶地瞪着我：“你笑什么？神经病！”周浩也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不满地瞥我一眼：“林薇，你又闹什么脾气？妈说两句怎么了？还不是为这个家好。

”我没理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擦掉盼盼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声音平静得可怕：“盼盼，喜欢这个蛋糕吗？”盼盼犹豫了一下，极小幅度地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小声说：“……不喜欢。”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不喜欢就好。”我摸摸她的头，“因为咱们以后，都不吃这种垃圾了。妈妈带你去吃更好的。”“林薇你什么意思！

”张玉兰把盘子一摔，“指桑骂槐说谁垃圾呢？！”周浩也沉下脸：“你好好说话！

今天孩子生日，你别找不痛快！”“不痛快？”我抱起盼盼，站起身。

目光扫过周浩那张尚且年轻、却已初现自私冷漠的脸，扫过张玉兰那副市侩刻薄的嘴脸，扫过这个我付出了十年、却最终将我啃噬得尸骨无存的家。“真正不痛快的，在后面。

”我抱着女儿，径直走向卧室。“你干什么去！”周浩在我身后吼。5我没有回头。卧室里，我早就收拾好的那个行李箱就放在衣柜最深处。上一世，我犹豫了无数次，最终都没有勇气拎起它。这一次，毫不犹豫。打开柜门，拖出箱子。“妈妈？

”盼盼搂着我的脖子，不安地看着我。“盼盼乖，妈妈带你去个新地方，那里没有人骂我们，也没有人抢你的蛋糕，好不好？”我语速很快，手下动作更快，把最重要的证件、少量现金、几件我们的必需品塞进随身的大包里。“林薇！你发什么疯！

”周浩冲到了卧室门口，堵着门，脸色铁青，“给我放下！抱着孩子你想去哪！

”张玉兰也挤过来，尖声道：“哎哟哟！长本事了！要离家出走啊？吓唬谁呢！

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回来！看我儿子不找个更好的！赔钱货你也一起带走！省得浪费粮食！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直起身，冷冷地看着他们。“如你所愿。”6我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拖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让开。”周浩挡着不动，眼神里是难以置信和被挑衅的愤怒：“林薇！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我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曾经这双眼里的丁点温情早已在十年消磨里死尽，此刻只剩厌恶。“周浩，这脸，我早就不要了。从你默许你妈作贱我女儿的那一刻起。”我猛地用力，行李箱的轮子碾过他的脚背。周浩吃痛，下意识后退一步。我趁机挤出门去。“林薇！

你他妈疯了！”周浩在身后咆哮，“你给我回来！你走了谁做饭谁收拾屋子！我妈谁伺候！

”看，这就是他关心的。张玉兰的尖叫堪比魔音穿脑：“反了反了！儿子！拦住她！

把她包抢下来！钱都是我儿的！”我已然拧开了入户门的大门锁。“林薇！

”周浩真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行李箱拉杆，力道大得几乎要扯回去，他脸上是真切的慌乱了，可能没想到我居然真的敢走，“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块蛋糕吗！

我让盼盼吃行不行！我给你钱你现在就去买行不行！别闹了！”他以为，这还是一句敷衍、一点施舍就能摆平的事情。我回头，看着他因用力而扭曲的脸，忽然再次笑了。“周浩，蛋糕，留着你和你妈，慢慢吃。”我猛地松开了拉着行李箱的手。

周浩正用力往回拽，猝不及防，惯性让他抱着行李箱踉跄着狠狠向后摔去，哐当一声撞在玄关的鞋柜上，惨叫一声。“儿子！”张玉兰惊呼。我没再看一眼。

快速抢过行李箱，毫不犹豫地转身，砰地一声，狠狠甩上了那扇门。

隔绝了身后的咒骂、尖叫和混乱。抱着女儿，大步走向电梯。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照着我们母女前行的路。7盼盼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小声问：“妈妈，我们去哪里？

”“去一个……能让你随便吃蛋糕的地方。”我的声音在夜风里有些抖，却异常坚定，“以后盼盼想吃什么蛋糕，妈妈都给你买。”电梯门合上，下行。世界清静了。

只有我的心跳，一声声，沉重而有力地敲打着新生的节拍。走到小区门口，夜风吹散了些许燥热。盼盼趴在我肩上，小声问：“妈妈，爸爸和奶奶不来吗？”“不来了。

”我亲亲她的额头，“以后就妈妈和盼盼。”一辆出租车适时停下。我拉开车门，先把盼盼塞进去，再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坐进车里，报出早就预定好的酒店名字。

车子发动，驶离这个我耗费了十年光阴的“家”。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盼盼好奇又不安的小脸上流淌。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直接关了机。

世界彻底安静。8酒店房间干净整洁，有淡淡的香氛味道。盼盼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拘谨又有些新奇地打量着一切。我给她叫了 room service，一块精致的巧克力慕斯蛋糕，铺满了草莓和蓝莓。她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含糊不清地说：“妈妈，好甜！好好吃！”“喜欢就多吃点。”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心里酸软成一片。上一世，她直到我死前，都没能痛快地吃上一口自己喜欢的蛋糕。

手机开了机，无视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和微信轰炸，我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薇薇？

这么晚怎么了？”电话那头，是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苏晴，也是上一世少数劝过我、最后却被周浩母子挑拨离间断了联系的人。“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