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哥哥说只拿我当妹妹,他疯了林景明周承聿完结小说_免费小说在线看竹马哥哥说只拿我当妹妹,他疯了林景明周承聿
白炽灯管嗡嗡响。医院消毒水味呛得喉咙发紧。周承聿他妈哭得快要撅过去,他爸攥着缴费单的手直抖。我坐在塑料椅子上,指甲掐进手心。周承聿在抢救室里。
两个小时前,他在电话里吼:“安霁!你在哪?说话!”背景音是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
再然后,就是忙音。医生出来过一趟,白大褂上沾着血。“多处骨折,脑震荡,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他扫了我们一眼,“谁是家属?”“我!”他妈扑过去,“我是他妈!
他怎么样?”“需要输血。病人是AB型Rh阴性,血库告急。”医生的声音平板无波。
我猛地站起来。“抽我的。”周承聿他妈哭声停了,挂着泪珠看我,像看个怪物。
周承聿他爸也扭头,眼神复杂。“我是AB型Rh阴性。”我重复,声音干涩。
这秘密藏了二十年,和周承聿有关的一切,我都刻在骨头上。护士抽走400cc。
血袋温热的,沉甸甸的。我看着那暗红的液体顺着管子流进去,流进周承聿的身体。
就像这些年,我那些见不得光的念想,一点点渗透进他的人生,却只换来一句“妹妹”。
三天前,周家别墅花园。香槟塔在初夏傍晚闪着浮夸的光。周承聿穿着挺括的定制西装,站在人群中心,嘴角噙着惯常的、对所有女人都无差别的温和笑意。
他手臂松松挽着一个女人,谢知遥。新锐画家,人如其名,清冷遥远。
周承聿他妈亲热地拉着谢知遥的手,对着满场宾客,声音扬得老高:“今天,是我们家承聿和知遥的好日子!两个孩子总算定下来了!”周围掌声和恭贺声潮水一样涌来。
我端着香槟杯,站在廊柱的阴影里,指尖冰凉。那杯子里的气泡噼啪炸开,像在嘲笑我。
周承聿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脸上。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松开,牵着谢知遥朝我这边走来。“小霁,”他停在一步之外,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亲戚听见,“怎么一个人躲这儿?脸色这么白,不舒服?
”语气是十年如一日的关切,兄长的关切。谢知遥站在他身侧,微微颔首,唇边是疏离的浅笑。胃里像塞了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沉。我扯动嘴角,想挤出个笑,没成功。“没,里面有点闷。”声音发飘。“你从小就这样,人多就躲。
”周承聿自然地抬手,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想揉我的头发。我的身体先于意识,猛地向后缩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空气凝滞了一瞬。
谢知遥的目光在我和周承聿之间轻轻扫过,那里面没有任何探究,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这比什么都让我难堪。“哥,”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我强迫自己发出声音,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恭喜。”那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出来,血先流进我自己心里。周承聿的眸色沉了沉,收回手,插进西裤口袋。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周围的谈笑声似乎都低了八度,无数道目光若有若无地粘过来。“嗯。
”他终于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谢谢。”谢知遥适时地轻碰了下他的手臂,声音轻柔:“承聿,王叔叔他们还在那边。”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我读不懂,然后转身,重新融入那片衣香鬓影里。挺拔的背影,没有一点迟疑。
我仰头把杯里剩下的香槟全灌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辣得我眼眶发热。安霁,你还在期待什么?他亲口说的,忘了?一个月前,也是在这栋别墅里。他生日,喝多了。
我把他从一群起哄的哥们儿手里捞出来,塞进他那辆黑色越野车的副驾。他靠着车窗,闭着眼,领带扯得松松垮垮,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我发动车子,驶离喧嚣。
深夜的街道空寂,路灯的光晕在车窗上拖曳成模糊的光带。“小霁……”他忽然低低开口,声音沙哑含混。“嗯?难受?”我盯着前方路面。他没回答,只喃喃:“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心口猛地一缩,我攥紧了方向盘。“周承聿,你喝多了。”“我没醉……”他转过头,黑暗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迷茫和痛苦,直直地钉在我脸上。“安霁,你说……我他妈是不是有病?”“你闭嘴,睡会儿。”我声音发紧。他突然探身过来,浓烈的酒气和灼热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一只手猛地扣住我的后颈,力道大得我动弹不得。
眼前是他骤然放大的脸,带着毁灭般的绝望。“我试过了……”他的呼吸烫着我的皮肤,“离你远点,找别人……没用,安霁,没用!”嘴唇上传来温热、粗暴的碾压。
带着酒味的吻,毫无章法,只有掠夺和侵占,像要把我拆吃入腹。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这个吻很短,又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猛地退开,喘息着,重重地砸回座椅里,抬手盖住了眼睛,声音破碎不堪,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操……我真他妈疯了。
”“安霁,”他捂着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冰锥一样凿进我耳膜,“……只当你是妹妹。”车子停在路边,死寂一片。引擎低沉的轰鸣是唯一的声音。
脸上被他碰过的地方火烧火燎,嘴唇又麻又痛。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滚下去。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他没动。“我让你滚下去!周承聿!
”他沉默地拉开车门,高大的身影踉跄了一下,站在深夜无人的街边。我狠狠踩下油门,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被黑暗彻底吞没。那晚之后,我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躲了他一个月。直到今天,他订婚。回到公寓,我踢掉高跟鞋,瘫在冰冷的地板上。
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地闪烁,却照不亮心里那个巨大的黑洞。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突兀地亮起,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周承聿低沉疲惫的声音传来,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和人声。“小霁。”我直接挂断,拉黑。下一秒,另一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我关机,把手机扔进沙发深处。第二天一大早,我被门铃锲而不舍地狂响吵醒。顶着一头乱发和红肿的眼睛去开门。周承聿站在门外。
一夜没睡好的样子,眼下泛青,下巴冒出胡茬,昂贵的衬衫皱巴巴的。
手里拎着还冒着热气的豆浆和油条,是我从小吃到大的那家老字号。“小霁,”他把袋子递过来,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你爱吃的。”我没接。
豆浆浓郁的豆腥味钻入鼻腔,胃里一阵翻涌。“拿走。”声音是哑的。
他脸上的温和僵了一下,手没缩回去。“我们谈谈。”“谈什么?”我抬眼看他,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谈你怎么一边说只拿我当妹妹,一边强吻我?
还是谈你一边跟我划清界限,一边搂着未婚妻昭告天下?”他脸色变了,眼神沉郁下去。
“昨晚我……”“你醉了,你疯了,你脑子不清醒。”我替他说完,语气平静无波,“周承聿,这话你自己信吗?”他抿紧唇,下颌线绷得死紧,盯着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眼神像在压抑着什么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我订婚了。”他忽然说,声音低沉,却像在陈述一个与我无关的事实。心脏被这句话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站不稳。“哦,恭喜啊。”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所以,你是来给你‘妹妹’发请柬的吗?哥?
”“安霁!”他低吼一声,像是被激怒了,猛地往前一步。我下意识后退,脊背撞在冰冷的门框上。他停住,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瞳孔深处翻涌的墨色。他胸膛起伏着,呼吸急促,那股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再次笼罩下来。“我他妈……”他咬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狠劲,“……真想掐死你算了。”说完,他把手里的豆浆油条用力塞进我怀里,滚烫的豆浆溅出来,烫在手背上,我却感觉不到疼。
他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决绝。我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角,低头看着胸前一片狼藉的油污和滚烫的豆浆。粘腻,恶心。“是该掐死。”我对自己说。
掐死那个死皮赖脸喜欢了他二十年的安霁。手机开机后,无数条微信涌进来。大部分是我妈。
“霁霁啊,周家那小子订婚了你知道吧?唉,可惜了,妈还一直以为你俩能成……”“不过也好!他不配!妈给你找了个好的!今晚七点,云顶餐厅,小伙子姓林,海归精英!你王阿姨介绍的,靠谱!必须去听见没?
不去断绝母女关系!”后面还附了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笑容标准得像银行柜台广告。我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回复:“好。”晚上七点,云顶餐厅。
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璀璨的夜景。我对面坐着林景明。确实如照片,斯文,有礼,谈吐得体,无可挑剔。聊着不痛不痒的留学见闻和宏观经济。“安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
”他抿了口红酒,微笑着问。“没什么特别的。”我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有点心不在焉。
下午又抽了血,头还晕着,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周承聿还在ICU没醒,医生说失血太多,手术是做了,但能不能挺过来看今晚。“安小姐脸色不太好,不舒服?”林景明很敏锐。
“有点累。”我放下刀叉,没什么胃口。“那不如……”他话没说完,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笼罩下来。我抬头。周承聿穿着蓝白条病号服,外面草草套了件皱巴巴的黑色大衣,像个逃犯。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渗血的纱布,脸色惨白得像鬼,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呼吸粗重不稳,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地盯着我,又扫了一眼我对面的林景明。林景明显然被这阵仗惊住了,看看周承聿,又看看我,一脸错愕。我也懵了。他不是应该在ICU躺着吗?
医生说他失血过多,昏迷着!他怎么能下床?他不要命了?“周承聿你……”“跟我走。
”他打断我,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伸手就要来抓我的手腕。
“你干什么!”林景明反应过来,立刻站起来挡在我面前,脸色沉下去,试图保持风度,“这位先生,请你……”“滚开!”周承聿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盯着我,那眼神偏执得骇人。他直接挥手,用没受伤的那边胳膊,粗暴地一把将林景明推开。
林景明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撞在旁边餐桌上,哗啦一声,杯盘狼藉。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边。“周承聿!你疯了吗!”我站起来,又惊又怒。
看着他手臂纱布上迅速洇开的更大片的暗红,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你伤口裂了!
”“死不了。”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铁钳,拖着我就往外走。他的手指冰冷,掌心却滚烫,还在微微发抖。“放开我!周承聿!你放手!”我被他拖着踉跄,手腕生疼,拼命挣扎。他充耳不闻,眼睛赤红,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濒临失控的困兽。“保安!保安!”林景明在后面喊。
餐厅经理和服务员围了过来,却慑于周承聿身上那股不要命的戾气,一时不敢上前。
“周承聿!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被他硬生生拖到餐厅门口,寒风猛地灌进来,吹得我浑身一哆嗦。他终于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扣着我手腕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转过身,背对着餐厅里惊愕的众人,把我堵在冰冷的玻璃门和他滚烫的身体之间。
“我要干什么?”他喘着粗气,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眼神像燃尽的灰烬,又像死灰复燃的烈焰,死死锁住我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碾碎再呕出来,“安霁,你问我?”他猛地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狠狠砸在旁边的钢化玻璃门上!“砰——!”一声巨响。玻璃门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嗡鸣。
鲜血顺着他紧握的拳头指缝,瞬间涌出,滴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触目惊心。
餐厅里响起一片惊呼。“你他妈问我干什么?”他嘶吼出声,声音破碎,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绝望和疯狂,赤红的眼睛死死钉着我,像要把我生吞活剥,“我他妈想问问你想干什么!”“找男人?嗯?安霁?我他妈还没死呢!
”他另一只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臂猛地用力,将我死死按在冰冷的玻璃门上,后背撞得生疼。
他整个人压下来,滚烫的身体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浓烈的血腥气、消毒水味和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混合着,铺天盖地地将我淹没。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摆脱我?”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住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滚烫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疯狂和痛楚,“我告诉你,安霁,做梦!”他无视周围所有惊恐的目光,无视自己手上和手臂上不断滴落的鲜血,声音低哑狠戾,像宣判:“你是我的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死了,骨灰都得跟我掺一块儿!”手腕被他攥得快要断掉,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玻璃,冷热交替,激得我一阵阵发抖。他的血,热的,一滴,两滴,砸在我的手背上,像烙铁。“周承聿……”我看着他惨白脸上那近乎狰狞的偏执,看着他拳头上淋漓的鲜血顺着指缝蜿蜒流下,看着他手臂纱布上刺目的猩红不断扩散,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浇下,但另一种更尖锐的情绪,混杂着荒谬和愤怒,猛地顶了上来。
“你神经病啊!”我用尽全身力气吼回去,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你流这么多血!你想死吗!”“死?”他咧开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底一片赤红,“对,我是疯了!我他妈就是不想活了!”他猛地松开禁锢我的手,那只没受伤却砸得血肉模糊的手,带着淋漓的血,颤抖着伸向我的脸,想碰,又不敢碰,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濒死的颤抖和哀求:“可我就是死,也得拉着你……安霁,别不要我……”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眼神涣散,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周承聿!”我下意识伸手去接,被他沉重的身体带得一起摔倒在地。他倒在我身上,毫无声息。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包裹住我。手摸到他后背,病号服下面一片粘腻湿冷——后背的伤口也裂开了!“医生!快叫救护车!
”餐厅里一片混乱。我抱着他,浑身冰冷,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
“周承聿……周承聿你醒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救护车呼啸着把他再次拉回医院。
急诊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医生看着他又裂开的伤口和失血过多的状态,气得想骂娘。
护士推着移动床飞快地跑。周承聿他妈扑在病床边,哭天抢地:“承聿啊!我的儿啊!
你这是要妈的命啊!”他爸铁青着脸,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刀子。
我靠着冰冷的墙站着,手上、衣服上还沾着他的血。粘稠,冰冷,带着铁锈味。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他倒下前那个绝望哀求的眼神在反复回放。“……别不要我。
”手术室的灯又亮了。这次时间没那么长。一个多小时后,医生出来,一脸疲惫加无奈。
“人醒了,又失血了,但暂时没生命危险。后背伤口重新缝合了,手上的伤也处理了。
但是……”医生加重语气,看向我和周承聿的父母,“病人情绪极度不稳,伤口反复崩裂感染风险极大。再有一次,神仙也难救。家属必须注意安抚,绝对不能再让他情绪激动,更不能让他下床!”周承聿被推回加护病房。麻药没过,他昏睡着,脸色比床单还白。他妈守在床边抹眼泪,他爸沉默地站在窗边抽烟。
病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安霁。”周承聿他爸掐灭烟,转过身,声音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跟我出来一下。”医院走廊尽头,冰冷的窗户透进灰蒙蒙的天光。“安霁,”周爸开口,声音低沉,“你和承聿……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承聿他……”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他这次做事,混账。”我低着头,没吭声。指甲掐进掌心。“但他是我儿子。
”周爸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他为了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两次!安霁,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周叔叔,”我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喉咙发紧,“不是我想怎么样。是周承聿他想怎么样。他订婚了,是他亲口说只拿我当妹妹,是他让我滚。现在又是他发疯一样冲出来……”眼泪不争气地涌上来,我死死忍住,“他到底要我怎么办?”周爸看着我通红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脸上那层冰冷的严厉似乎松动了一丝。“谢知遥的事……”他叹了口气,“是家里定的。
承聿没反对。他从小……太懂事了,知道什么该做。但这次……”他摇摇头,语气复杂,“他大概是真疯了。”“安霁,”他目光锐利地看进我眼里,“我只问你一句实话。你对他,到底还有没有心?”心?那个在幼儿园被欺负时挡在我身前的小小身影?
那个偷偷帮我写作业被抓包,被他爸揍了一顿还咧嘴对我笑的少年?那个在我说想去看极光,就默默存钱查攻略的男人?那个在醉酒的夜晚,吻我时绝望颤抖,却又亲手把我推开的混蛋?
那个浑身是血倒在我怀里,说死也要拉着我的疯子?无数碎片在脑海里冲撞,割得血肉模糊。
二十年的时光,像一锅滚烫的粥,粘稠得化不开,又沉重得喘不过气。“周叔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沙砾,“我和他……早就说不清了。”周爸深深地看着我,半晌,重重叹了口气。“等他醒了,你们自己谈。再闹,就一起死。我们老了,管不动了。
”他摆摆手,转身走回病房,背影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我在走廊里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回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看见周承聿他妈趴在床边睡着了。
周承聿不知何时醒了,睁着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他那只缠满纱布的手,无力地搭在床边。我推门进去,脚步很轻。走到床边。他似乎感觉到,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视线落在我脸上。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空茫茫的一片。
我拉过椅子坐下,没说话。病房里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他妈轻微的鼾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安霁。”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没应,只是看着他。“疼……”他动了动那只没受伤的手指,想碰我放在床边的手,又不敢,最后只是轻轻勾了一下我的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全身都疼。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瞬间弥漫开来。我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翻涌的情绪。“活该。”我说,声音很冷。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又牵动了伤口,眉头痛苦地皱起。“以后……”他喘了口气,眼神依旧没什么焦点,空茫地望着天花板,声音轻飘飘的,“……不会了。”“不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