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我才明白，我的夫君，当朝战功赫赫的定北侯顾晋年，有个特殊的癖好——爱当接盘侠。上一世，他将怀着别人孩子的白月光领进门，我哭过闹过，最终却只换来一杯毒酒，他说：“清颜，如烟身子弱，侯府主母的位置，你不配。”临死前，我看见那女人挺着肚子，对我笑得温婉又残忍。而现在，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场景，顾晋年护着他泪眼婆娑的柳如烟，对我说着同样的话。我笑了。这一次，我不仅要成全你，还要为你这场“为爱接盘”的大戏，敲锣打鼓，请来全京城的观众。1“清颜，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如烟她……她怀了我的孩子，孤苦无依，我不能不管她。

”顾晋年站在我面前，俊朗的眉眼间带着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护着身后那个娇弱女子的决绝。他身后的柳如烟，一身素衣，哭得梨花带雨，小腹微微隆起，手下意识地护在那里，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多么熟悉的画面，多么刺耳的台词。上一世，我听到这话时，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我质问他我们三媒六聘的婚约，质问我沈家满门对他的扶持，质问他对我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我闹得天翻地覆，换来的却是被他软禁在后院，眼睁睁看着柳如烟以贵妾之礼入府，看着她生下那个“侯爷的”孩子，看着她一步步夺走我的一切。最后，在我父亲被诬通敌，沈家满门抄斩后，她亲手端来一杯毒酒，笑着对我说：“姐姐，侯爷说，你这样不知进退的女人，不配做他的妻子。”锥心刺骨的痛楚仿佛还在腹中燃烧。但现在，我重生了，就重生在悲剧开始的这一刻。我看着顾晋年那张写满“我已经决定了，你闹也没用”的脸，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闹？我为什么要闹？我缓缓抬起眼，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柳如烟接触到我的视线，瑟缩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凶了。

很好，就是这个表情。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脸上挤出一个堪称温婉贤淑的微笑。“夫君说的是哪里话。”我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妹妹有了身孕，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外面风大，快扶妹妹进屋坐吧，仔细动了胎气。

”我的话音一落，不止是顾晋年，连他身后的柳如烟都愣住了。

他们预想中的哭闹、质问、撒泼，全都没有发生。我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甚至还带着一丝作为主母的关切。顾晋年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那丝愧疚就迅速褪去，化为赞许和放松。“清颜，我就知道你最大度，最是贤惠。”他松了一口气，扶着柳如烟的手臂，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柳如烟也怯怯地抬起头，对我行了个半礼：“姐姐……”“不必多礼，你怀着身孕，万事小心。”我走上前，亲自扶住她的另一只手臂，姿态亲密得仿佛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好姐妹。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我能感觉到。我微笑着，将她扶进主屋，按在最柔软的锦榻上，又吩咐下人：“去，把库房里那支百年老山参取来，给柳姑娘炖一盅补气安神的汤。再把我的血燕也拿来，从今天起，每日一碗，断不可少。”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不敢动作。我脸色一沉：“怎么？

我的话不管用了？”顾晋年立刻道：“还不快去！夫人的话就是我的话！

”下人们这才慌忙去了。顾晋年看着我，眼中满是满意和感动：“清颜，谢谢你。

”我对他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夫君说的什么话，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我身为侯府主母，理应为侯府开枝散叶着想。只是，”我话锋一转，面露为难，“妹妹这身份……终究是无名无份，日后孩子生下来，怕是会遭人议论。

”我替他们说出了他们最想说，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的话。2顾晋年果然顺着我的话，面露沉吟。他本就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他可以为了“真爱”委屈我，但绝不能让他的“真爱”和孩子受了委屈，被人指指点点。柳如烟立刻低下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委屈和隐忍。“姐姐说的是，”她声音细弱蚊蝇，“都是如烟的错，不该……不该让侯爷为难。”“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握住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滑腻，让我胃里一阵翻涌。我强忍着恶心，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是无辜的。夫君，依我看，不如先给妹妹一个贵妾的身份，也好让她安心养胎。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到时候是男是女，是记在我名下还是如何，我们再从长计议。总不能让外人说我们定北侯府苛待了功臣之后。

”我特意点出“功臣之后”四个字。柳如烟的父亲曾是顾晋年麾下的副将，为救他而死。

这也是顾晋年一直觉得亏欠柳如烟，对她百般维护的根源。果然，顾晋年听到这话，看我的眼神愈发柔软。“清颜，你真是深明大义。”他感动地握住我的另一只手，将我和柳如烟的手叠在一起，“你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我心中冷笑。放心？顾晋年，你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上一世，这个贵妾的身份，是我在冷院里哭闹了三天三夜，他为了安抚柳如烟，才强硬定下的。为此，我还落了个“妒妇”的名声。这一世，我亲手把它送上。看着柳如烟那张混杂着得意、感激和一丝戒备的脸，我笑得更加真诚。

我亲自将她安置在离主院最近，也是最精致的“听雨轩”，将我陪嫁的下人里最机灵的两个拨过去伺候她，又赏了无数绫罗绸缎、金银首饰。

我的大度贤惠，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侯府。顾晋年对我更是赞不绝口，几乎日日都来我院中用晚膳，言语间尽是夸赞和疼惜，仿佛要将过去对我的冷落都弥补回来。

他以为我真的想通了，接受了。他不知道，我每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都在想，该从哪里下刀，才能让他最痛苦。柳如烟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府里的下人见风使舵，捧着她，敬着她，几乎快要忘了我这个正牌主母。她也渐渐放下了戒心，开始在我面前流露出一些不经意的炫耀。“姐姐，侯爷今日又给我寻来了西域的葡萄，可甜了，我特意给姐姐留了一些。”“姐姐，你看这支步摇，是侯爷亲手为我画的样子，让工匠打的呢。”我总是微笑着收下，夸赞她的福气，夸赞侯爷的体贴。直到一日，她抚着手腕上的一串赤红色的手链，状似无意地对我说：“姐姐，这血珊瑚成色真好，戴在手上衬得皮肤都白了些。侯爷说，这是他费了很大功夫才寻来的呢。”我看着那串手链，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抑制不住。血珊瑚手链，那是我最珍贵的嫁妆之一，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上一世，顾晋年也是这样，从我这里骗了去，转手就送给了柳如烟。

我曾为了它，和柳如烟起过争执，却被顾晋年罚跪祠堂，说我心胸狭隘，连一件死物都计较。

这一世，它依然戴在了柳如烟的手上。我垂下眼眸，掩去所有的情绪，再抬起时，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确实很衬妹妹。既然是夫君送的，妹妹便好生戴着吧。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大概是希望我能像上一世一样，大吵大闹，好让她在顾晋年面前再扮一次可怜。可惜，我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了。我不仅不闹，还要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看看她手腕上的“恩赐”。3次日，我便以侯府主母的身份，向京中各府的夫人们下了帖子，说要办一场赏花宴。名义是庆祝侯爷即将喜得贵子，为柳如烟祈福。顾晋年听闻后，大加赞赏，觉得我贤惠得体，为他挣足了面子。

他甚至亲自过问宴会的细节，拨了重金让我操办，务必要风风光光。柳如烟也喜不自胜，她一个无名无份的外室，如今能被主母如此郑重地介绍给京城的权贵圈，这是何等的荣耀。

她每日精心挑选着宴会要穿的衣衫，要戴的首饰，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我冷眼看着，由着她去。她越是期待，到时候摔得就越惨。赏花宴那日，定北侯府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们几乎都来了。她们表面上对我这个“贤惠”主母赞不绝口，眼神里却藏不住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心知肚明，却毫不在意，依旧笑意盈盈地招待着宾客。

宴至高潮，我才扶着精心打扮过的柳如烟，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今日穿了一身烟霞色的锦裙，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头上戴着顾晋年为她打造的那支金步摇，莲步轻移，弱柳扶风，果然是我见犹怜。尤其是她手腕上那串血珊瑚手链，红得刺目，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早就听闻侯爷后院添了新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仙子般的人物。

”镇国公夫人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是啊，沈夫人真是好福气，也好度量。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柳如烟羞涩地低下头，手却下意识地往袖子里缩了缩。

我却笑着拉起她的手，将那串血珊瑚手链完完整整地展示在众人面前。“妹妹不止人长得美，心地也好，与夫君更是情投意合。夫君疼惜她，特地将这串前朝皇后戴过的血珊瑚手链赠予了她，可见情深。”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前朝皇后的血珊瑚？

”有见识的夫人立刻发出了惊呼。安国公老夫人更是眯起了眼，凑近了仔细瞧：“这……这看着怎么这么像当年沈大将军夫人陪嫁里的那串？

”安国公老夫人与我母亲是手帕交，我母亲的嫁妆，她自然是见过的。我心中冷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面露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又化为恍然大悟的温柔笑意：“老夫人您真是好记性。这确实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我的嫁妆。夫君说，爱屋及乌，他心悦我，自然也敬重我的母亲，便将这手链转赠给了同样让他心悦的如烟妹妹。夫君还说，这叫‘双倍的心悦’，让我不要小气呢。”我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最诛心的话。4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在场的夫人们，哪个不是人精？她们看我的眼神，瞬间从“看好戏”变成了“看傻子”的同情。将妻子的嫁妆，尤其是亡母的遗物，转赠给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妾，还美其名曰“双倍的心悦”？这已经不是宠妾灭妻了，这是在指着正妻的鼻子羞辱，是在打整个沈家的脸！安国公老夫人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她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柳如烟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天真”的方式，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她手腕上的血珊瑚，此刻仿佛成了烙铁，烫得她恨不得立刻扔掉。可这是顾晋年送的，她又不敢。她求助地看向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回以她一个无辜又关切的眼神，仿佛在问：妹妹，你怎么了？

宾客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这定北侯，打仗是把好手，做人怎么这般糊涂？

”“何止是糊涂，简直是无耻！沈夫人的母亲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这遗物意义非凡，怎能……”“可怜沈夫人，怕不是被哄骗了，还当是恩宠呢。”“嘘，小声点，人家的家事……”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柳如烟的耳朵里。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就在这时，顾晋年黑着脸从前院大步走了过来。显然，这里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目光如刀子般射向那些窃窃私语的夫人们。众人立刻噤声。他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满是怒火：“沈清颜，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抬起头，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委屈地看着他：“夫君，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你对我和妹妹都很好啊。难道，你说‘双倍的心悦’，是骗我的吗？”我一脸的茫然和受伤，仿佛一只单纯无知，却被现实狠狠伤害了的小鹿。顾晋年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能说自己是骗我的吗？

他能承认自己就是个将妻子嫁妆送给小妾的混蛋吗？他不能。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我……自然不是骗你。”“那就好。”我破涕为笑，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对着众人道，“诸位夫人都听到了，侯爷亲口承认的。可见我们侯爷，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情深义重，绝不会做出那种宠妾灭妻、夺人嫁妆的龌龊事来。

大家可千万不要误会了我们家侯爷啊。”我这一番“辩解”，更是坐实了他的“罪名”。

顾晋年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5那场赏花宴，最终不欢而散。宾客们寻着各种由头，匆匆告辞，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的怜悯，仿佛在看一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子。她们一走，顾晋年伪装的温情便再也维持不住。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将我粗暴地拖回了卧房。

“砰”的一声，房门被他踹上。“沈清颜！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他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你知不知道今天过后，我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我被他甩在地上，手腕火辣辣地疼。我却不急着起身，只是仰起头，用一双含着泪的、清澈见底的眼睛望着他，满是无辜与不解。“夫君，我做错了什么？”我哽咽着，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委屈，“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你对我好，对如烟妹妹也好。那串手链，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你说你心悦她，让我把母亲的遗物赠予她，以示我们姐妹情深，亲如一体。

难道……难道你说的都是假的吗？”我字字句句，都在重复他当初哄骗我时说的话。

他让我大度，让我接纳，让我视他的孩子如己出。好啊，我全都照做了，甚至做得比他要求的还要好。我将这份“恩宠”昭告天下，让他求仁得仁，他怎么反而生气了呢？顾晋年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死死地瞪着我，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他确实说过这些话。

但他要的是我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贤惠”，而不是我这样敲锣打鼓，把他的“深情”宣扬得人尽皆知的“愚蠢”。可他能说我蠢吗？他不能。因为承认我蠢，就等于承认他自己被一个蠢货耍了。“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拂袖而去。他去了听雨轩，去了柳如烟那里。我猜，他是去安抚他那受了惊吓的白月光了。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嘴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顾晋年，这才只是第一道开胃菜。你不是爱当接盘侠吗？

我不仅要让你当，还要让你当得明明白白，当得人尽皆知，当得……心甘情愿。

6接下来的几日，顾晋年没有再踏入我的院子。府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下人们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和探究，而柳如烟则彻底称病，闭门不出了。

我派人送去的补品，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我也不恼，每日依旧按时按点地让人送去，将一个关心妹妹的贤良主母形象扮演得滴水不漏。我知道，柳如烟在怕我。

赏花宴上那致命的一击，让她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她想象中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这天下午，我正歪在榻上看书，我陪嫁的大丫鬟念儿端着一碗燕窝羹走了进来。“小姐，该用燕窝了。”念儿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忠心耿耿。上一世，她为了护我，被柳如烟的人活活打死。这一世，我绝不会让她重蹈覆辙。我接过燕窝，却没有喝，只是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念儿，柳姑娘院里那两个丫头，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我拨给柳如烟的人，自然是安插的眼线。念儿压低声音道：“回小姐，那两位说，柳姑娘这几日情绪很不稳定，摔了好几件瓷器，还哭着跟侯爷抱怨，说自己没脸见人了。

侯爷虽然口头上安抚她，但奴婢看，侯爷的脸色也并不好。”我点了点头，一切尽在预料之中。“念儿，上一世我死后，你可曾听说……柳如烟那个孩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状似无意地问道。念儿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小姐，您是说那个孽种？奴婢倒是听府里的老人说过一嘴，说那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侯爷，眉眼间，倒有几分……有几分像那个风流成性的靖王。”靖王！

我手中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就是他！上一世，我到死都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

如今想来，处处都是破绽！柳如烟在认识顾晋年之前，曾是靖王府的舞姬！

顾晋年最恨的人就是靖王，两人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怀的是死对头的孩子……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我的心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个完美的计划，在我脑中迅速成形。“念儿，”我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附耳过来，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7顾晋年再次踏入我房间的时候，是在五日后。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对我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清颜，前几日是我冲动了，你别放在心上。”他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如烟她……到底怀着身孕，情绪不稳，你多担待些。

”他这是在变相地向我服软。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柔顺从的样子。

“夫君言重了，是我愚笨，没能领会夫君的深意，才惹出了那样的乱子。”我起身，为他续上茶水，“说起来，妹妹身子不适，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多去看看。

前几日我见她首饰散乱，便想着替她整理一下，也好让她心情舒畅些。”说着，我便从妆台下，捧出了一个紫檀木的首饰匣。这是柳如烟的，我特意让念儿取来的。

顾晋年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并未在意。我捧着首饰匣，走到他身边，就在即将放下的一瞬间，手腕“不经意”地一歪。“哎呀！”我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