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阳，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我以为我的高中生活，就会在刷题和睡觉中度过。

直到那个叫蒋歌的转校生，成了我的同桌。她看起来很普通，话不多，总是安安静静地看书。

班里的校花李瑶，人美心善，所有人都喜欢她。李瑶也想和蒋歌做朋友。但蒋歌，好像不太给面子。一场由“善意”开始的道德绑架，一场看似柔弱的反击。我坐在旁边，亲眼看着这个叫蒋歌的女人，怎么用最平静的语气，最无所谓的神态，把所谓的“校花”和“和事佬老师”一步步逼到悬崖边上。她没发火，没骂人，甚至没大声说过一句话。她只是，讲道理。然后，天就塌了。1 转校生之谜开学第三周，班主任领进来一个人。是个女的。“这是新来的转校生，蒋歌，以后就在我们班了。

”老王指了指我旁边的空位。“你就坐那儿吧。”全班的目光都跟着她动。我抬了抬眼皮，打量了一下。长相，中等。身材，中等。穿着，也是最普通的校服，洗得有点发白。

没什么特别的。她走到我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整个过程没一点声音。

她从书包里拿出课本，一支笔，一个笔记本。然后就低头，开始预习。

好像这个教室里几十号人都是空气。我旁边的哥们用胳膊肘捅我，“喂，陈阳，新同桌，不打个招呼？”我耸耸肩，没兴趣。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闷头学习的书呆子。一整天，她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我们俩之间，像隔了一道玻璃墙。

放学的时候，班里的风云人物出场了。李瑶。我们班的班花，公认的校花候选人。长得漂亮，家里有钱，人还“善良”。她端着一杯奶茶，笑盈盈地走到蒋歌桌前。“蒋歌同学，你好呀，我是班长李瑶。”她的声音又甜又软，能腻死人。蒋歌从书本里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李瑶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刚来学校还习惯吗？大家以后都是同学了，要互相关照。这杯奶茶请你喝，欢迎你加入我们班。”她把奶茶放到蒋歌桌上。

这是李瑶的惯用伎俩了。一招“礼貌绑架”。你要是接了，就等于欠了她人情，以后她让你干啥，你就不好意思拒绝。你要是不接，那你就是不识抬举，她立马就能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让全班都觉得你这人有问题。我见过好几个刺头，都栽在这招上了。我靠在椅子上，准备看好戏。我想看看这个闷葫芦怎么应对。蒋歌的目光，从李瑶的脸上，移到那杯奶茶上。奶茶是网红店的，包装很精致。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很平，没什么起伏。“谢谢，不用了。”三个字。干脆利落。

李瑶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她周围的几个跟班立马就不乐意了。“喂，你怎么回事啊？

”“瑶瑶好心请你喝奶茶，你什么态度？”李瑶赶紧拦住她们，一脸委屈又大度。

“哎呀你们别这样，蒋歌同学可能就是性格比较内向。”她又转向蒋歌，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蒋歌，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做朋友。”演上了。

开始了。我心里默念。全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带上了责备。

好像蒋歌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蒋歌看着她。看了足足有五秒钟。然后，她拿起自己的水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又拧上。整个过程，慢条斯理。最后，她看着李瑶，又说了一句话。“我不渴。”说完，她把桌上的奶茶，用一根手指，推回到了桌子边缘。动作很轻。但态度很硬。李瑶的脸，瞬间白了。我看见她的手在发抖。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我没忍住，嘴角往上翘了一下。这个新来的同桌。有点意思。

2 奶茶风波起李瑶的眼圈红了。真的，说红就红，那技术不去演戏都屈才了。

“蒋歌同学……我……”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话都说不完整了。她身边的护花使者，体育委员张强站了出来。他人高马大，一脸正气。“蒋歌！你太过分了！

李瑶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至于吗？”他声音很大，整个教室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看着蒋歌。等着她道歉，或者至少解释一下。蒋歌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张强。

她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甚至有点……无聊？“我怎么了？”她问。张强被问得一愣。

“你怎么了？你……你拒绝了李瑶的好意！还让她这么难堪！”蒋歌点点头，像是在确认他的话。“嗯，我拒绝了。然后呢？”然后？张强卡壳了。对啊，然后呢？

拒绝别人请喝奶茶，犯法吗？好像不犯法。蒋歌继续说：“她请客，我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拒绝。这是我的权利。我行使我的权利，让你觉得我过分了？”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像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张强脸涨得通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做人不能这么不给面子！”“面子？

”蒋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她笑了。很淡很淡的笑，几乎看不出来。“她的面子，需要我用接受一杯我不想要的奶茶来维持。这个面子，是不是有点太脆弱了？”“噗嗤。

”我旁边的哥们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又憋了回去。张强的脸，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李瑶这时候终于找到了机会，眼泪掉了下来。“好了张强，你别说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打扰蒋歌同学的。”她一边哭，一边去拉张强。“我们走吧，别让同学为难了。”多善良，多体贴。她成功地把所有人的怒火都转移到了蒋歌身上。现在，蒋歌成了那个欺负善良班花的大恶人。所有人都用谴责的眼神看她。我都有点替她捏把汗了。

这种舆论压力，一般小姑娘根本顶不住。结果。蒋歌从头到尾，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李瑶表演。等李瑶哭哭啼啼地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教室里安静下来。

蒋歌低下头，继续看她的书。好像刚才那场大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忍不住了。

用笔戳了戳她的胳膊。“喂。”她转过头看我。“你牛啊。”我说。她没什么反应。

“你不怕得罪她？”我又问。李瑶在班里，甚至在学校里，人脉都很广。得罪她，没好果子吃。蒋歌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她说：“为什么要怕？”我愣住了。

“她会找人孤立你，给你穿小鞋。”“哦。”她应了一声。然后补充道：“那又怎么样呢？

”我彻底没话说了。是啊，那又怎么样呢？对于一个好像全世界只有书本和笔的人来说，孤立，有意义吗？她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世界。那天放学，我看见李瑶和她的几个跟班，在走廊上堵住了蒋歌。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李瑶擦干了眼泪，脸上带着冷笑。“蒋歌，我再问你一遍，我的奶茶，你到底喝不喝？

”这已经不是奶茶的问题了。这是站队，是服从。蒋歌看着她，语气平淡。“第一，那杯奶茶已经凉了。第二，我不喜欢甜食。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她停顿了一下。

“我不喜欢你。”说完，她绕过她们，走了。留下李瑶一群人，在原地，脸色比调色盘还精彩。我看着蒋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孩。身上，好像有光。3 捐款的陷阱奶茶事件之后，蒋歌成功地被孤立了。没人跟她说话，没人跟她打招呼。收作业都直接跳过她，最后再把本子扔她桌上。她还是老样子。上课，看书，做题。不受任何影响。仿佛一个绝缘体。李瑶看起来赢了，但我觉得她输得很彻底。

因为她的所有手段，对蒋歌都无效。这就好像你用尽全力打出一拳，结果打在了棉花上。

那种无力感，肯定很难受。所以，李瑶准备搞个大的。周五的班会课，老王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李瑶突然站了起来。“王老师，我有个提议。”老王推了推眼镜，“哦？李瑶同学有什么提议，说来听听。”李瑶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圣洁的光辉。

“我听说隔壁山区的希望小学，孩子们冬天没有厚衣服穿，文具也很缺。我想，我们班能不能组织一次爱心捐款活动，帮助一下他们？”多好的提议。充满爱心，充满正能量。老王立刻拍手叫好。“这个提议非常好！李瑶同学很有爱心嘛！同学们，我们应该向她学习！”全班响起热烈的掌声。李瑶微笑着，享受着所有人的赞美。然后，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飘向了蒋歌这边。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真正的杀招来了。捐款。

这是道德绑架的终极武器。你不捐？你没爱心，你冷血。你捐得少？你小气，你虚伪。

李瑶拿着一个捐款箱，从第一排开始。“同学们，我们自愿捐款，金额不限，都是一份心意。

”话是这么说，但谁敢不捐？大家都掏出钱包。五十，一百。捐得少的，都不好意思。

李瑶每收到一笔钱，都甜甜地说一声“谢谢”。然后大声地报出名字和金额。“张三，一百元！谢谢你的爱心！”“李四，五十元！谢谢！”这是公开处刑。很快，捐款箱就到了我们这一排。轮到我了。我掏出一百块钱，扔了进去。李瑶对我笑了一下，“谢谢你，陈阳。”然后，她走到了蒋歌面前。全班的空气，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李瑶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蒋歌同学，到你了。”她把捐款箱，往蒋歌面前推了推。这是一个死局。我看着蒋歌。她还是在看书。连头都没抬。

李瑶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蒋歌同学？”她又叫了一声。蒋歌终于有了反应。她合上书，抬起头。看着那个红色的捐款箱。然后，她站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一块钱的硬币。她捏着那枚硬币，伸向了捐款箱。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瑶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块钱？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甚至能听到周围同学的吸气声。李瑶的脸，瞬间涨红了。“蒋歌！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尖锐，再也装不出平时的温柔。蒋歌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看着李瑶，表情很平静。

“捐款啊。”她说。“你不是说，金额不限，都是一份心意吗？”4 块钱的较量“一块钱？

”李瑶的声音都变调了，“你拿一块钱来羞辱谁？”“羞辱？”蒋歌歪了歪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我捐款，表达我的心意。你把这个行为定义为羞辱。

所以，在你看来，心意是可以用金额来衡量的？一百块的心意，就比一块钱的心意，高贵一百倍？”她的声音不大，但逻辑清晰得可怕。李瑶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当然是这么想的，但她不能承认。承认了，她之前说的“金额不限，都是心意”就成了笑话。她的人设就崩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你……你明明可以多捐一点的！”李瑶急了。“你怎么知道我可以？”蒋歌反问。

“你……你看你穿的也不差，怎么可能连几十块钱都拿不出来？”这句话一出口，李瑶就后悔了。这是典型的以貌取人，而且带有歧视。蒋歌看着她，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点情绪。那是一种……怜悯。“首先，我的经济状况，是我的隐私，你无权探问，更无权评判。”“其次，我捐多少，是我的自由。我捐一块，我捐一万，或者我一分不捐，那都是我的事。你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这是道德绑架。”“最后，”蒋歌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同学。“你们组织的这场捐款，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帮助山区的孩子，还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站在道德高地上的虚荣心？”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剖开了这场捐款活动华丽的外衣，露出了里面肮脏的内里。

很多同学的脸上，都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是啊。我们真的是为了孩子吗？

还是为了不被别人说闲话，为了合群？李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彻底慌了。她没想到，蒋歌居然敢当着全班的面，把事情说得这么透。“你胡说！我……我就是想帮助别人！

”她还在嘴硬。“是吗？”蒋歌把那枚硬币，当着所有人的面，投进了捐款箱。

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清脆，又响亮。“那我捐了。我用我力所能及的方式，表达了我的善意。”她坐了下来。看着李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现在，轮到你了。班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笔善款？有公开的账户吗？有后续的物资购买清单和捐赠回执公示吗？

如果没有，你怎么保证，我们的‘心意’，真的能到孩子们手里，而不是变成某些人社交的资本？”死寂。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蒋歌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直接把李瑶炸懵了。是啊，这些问题，她一个都答不上来。

她根本就没想过。她只是想借着这个活动，彰显自己的善良和组织能力，顺便羞辱一下蒋歌。

现在，她被蒋歌架在了火上烤。她收到的每一分钱，都成了烫手的山芋。

她看着那个红色的捐款箱，像在看一个怪物。老王在讲台上，也傻眼了。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这场班会，彻底失控了。李瑶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但这一次，没人同情她。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里，有怀疑，有审视，还有一丝被欺骗的愤怒。她的假面。被一块钱，砸得粉碎。5 办公室的对峙班会不欢而散。

李瑶哭着跑出了教室。捐款箱被孤零零地留在讲台上，没人再碰一下。那里面装着几千块钱，还有蒋歌的那一枚硬币。现在看起来，无比讽刺。这件事，很快就在年级里传开了。

版本有很多。但核心思想就一个：高一三班班花李瑶，组织假慈善，被一个转校生当场戳穿。

李瑶请了好几天假，没来上学。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还是太天真了。周一下午，我被老王叫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不止他一个人。蒋歌也在。她站在办公桌前，背挺得笔直。

老王坐在椅子上，脸色很难看。“陈阳，你来了。”他看了我一眼，“你坐。

”我拉了张椅子坐下。心里有点犯嘀咕，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老王清了清嗓子。“陈阳，你是蒋歌的同桌，班会那天的事情，你也全程在场。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愣了。

这是要我当证人？我看了蒋歌一眼。她面无表情，好像在听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我想了想，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没添油加醋，也没隐瞒。我说完，老王沉默了很久。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他看向蒋歌。语气，很沉重。“蒋歌同学。”“嗯。

”“我知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看问题很透彻。”老王开始铺垫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对班级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对李瑶同学，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我皱了皱眉。来了。熟悉的“和稀泥”配方。蒋歌没说话。

老王继续说：“李瑶同学她……她出发点是好的嘛！就算考虑得不周全，那也是一片好心。

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那么不给她面子，让她以后怎么在班里立足？”“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做人嘛，不要太较真。有时候，糊涂一点，大家都能过得去。”“你看现在，班级气氛很尴尬，李瑶同学也受到了打击，好几天没来上学。你觉得，你这么做，真的对吗？

”老王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一个：你有理，但你让别人不舒服了，所以是你的错。

你应该道歉。他说完，期待地看着蒋歌。等着她低头认错。我看着蒋歌。她终于有了反应。